这是她第一次接触珠宝设计图纸,很新奇也很震憾。
“好美啊……”她惊叹,心中有无数的感慨只化成了这简单的三个字。
每一张都美的让人窒息,每一张都堪称艺术品。原来那些惊艳了无数人的珠宝首饰就是起始于这些或繁复、或绮丽或简洁大气的手绘,这里面不知藏着设计者多少绮丽想像和新奇的意念。
听到她的惊叹,男人抬头看了她一眼。看到了她充满惊艳赞叹和珍视的眼眸,他不禁微微怔了一下。
因为已经碰到过太多人把这些稿纸视为废纸了。
“你可以走了。”当伍月翻到最后一张,珍重地收起那些稿件时,男人生硬地赶人。
他将空饭盒和杯子往垃圾筒里一扔:“把垃圾收走。”,那语气像是对清洁阿姨说的。
伍月一点也没往心里去。有才气的人脾气自然会古怪一点,而古怪的人也许心思反而比常人单纯。
她弯腰把垃圾收拾起来,双眼含笑:“曾师傅,你忙,明天我再来给你送饭。”
曾寿哼一声,像是回应她又像是很嫌恶的样子。
伍月走出去,就笑了起来。明明就是默认了还那样拽拽的,这些长头发大胡子的天才设计师们还真是满可爱的。
“哎,怎么样,他没咬你吧?”
“哎,他会说话吗?”
“他骂你了吗?”
伍月一出现在柜台,小姑娘们全都围上来七嘴八舌地问着。
伍月统一回复了一句话:“他和我们没什么区别。”
伍月越这么说,她们还越不信。都暗暗交换着眼神,意思好像在说:看哪,她骗谁呢,才不上那当呢,明天的饭别想让咱们去送。
伍月摇摇头。看来这谣辟起来有一定的难度,毕竟已经年深日久了。
给曾疯子送饭,俨然成了伍月的活儿,不过伍月也乐得多一个免费参观工作室的机会。
第二次给曾寿送饭,他第一句话是:“这次怎么没珍珠奶茶?”
下一次伍月给他买了珍珠奶茶,他又说:“怎么老是你?”
慢慢的,伍月对曾寿来说成了熟面孔。她每次都像跳格子一样灵巧地躲开地上那些横七竖八搭着的天线,曾寿不再指着地上大呼小叫。
伍月即使闭着眼也能躲开地上那些乱七八糟的障碍了,曾寿把她从“不信任名单”摘出来扔进了“可信任”名单。
熟了,伍月就把曾去掉了,直接叫“师傅”,曾寿有一天突然不高兴了。
“师傅?我长得像师傅吗?我是大名鼎鼎的珠宝设计师兼工艺师,是艺术家,你以为我是打铁的铁匠?”
问这话的时候,他吹胡子瞪眼,大眼珠子瞪得溜圆。
伍月连忙摆手:“我叫的是师父,不是师傅。”
“师父?”曾寿重复了一遍。
“是啊,师父,每天都奶茶孝敬着,这样虔诚的徒儿您不收就有点说不过去啦。”
曾寿被气乐了,看了伍月一眼:“少给我来这一手。”
他没说以后不要再叫他师父,这是不是说明他承认她这个徒弟了呢?
伍月心里一阵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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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韩也来到团结小学,先找了个位置泊车。刚要进校就被看门大爷拦住了。
韩也说他是来学校应聘老师的。大爷从上到下打量了好几眼。韩也装模作样地从兜里掏出一副框架眼镜戴上,清了清喉咙,正了正身姿。
看门大爷又看了看,才放他进去了。
乔装改扮后的韩也在空旷的学校里溜达着,不一会儿就找到了一年三班的班牌,往里看了看,学生们正在上课。
从小姑娘们稚嫩的小脸蛋儿上滑过去,看哪个小姑娘都像伍可。
下课铃一响,韩也吓了一跳,连忙直起身,刚挪了下步子。
门就被打开了,孩子们呼啦一下全都跑出来,像放飞了一笼子小麻雀。
韩也不禁抚着胸口笑了。跟着他们的步子往操场去,记得没错的话,这应该是课间操时间了。
“伍可,你快点儿,你怎么和大蘑菇一样磨蹭啊。”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儿推了一个小女孩儿一把,就跑走了。
“讨厌!”小女孩儿跺着脚嚷了一声,追了过去。长长的马尾辫在细瘦的肩头不停摇着,让韩也想起了奔跑中的伍月。
姐两个果然有点像啊,他漫步踱了过去。
课间操开始了,小家伙儿们明显做得心不在焉,各种糊弄老师的小动作,韩也看得乐不可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