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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28)
    皇帝皱眉良久,爱卿何必如此。
    臣心中有她。房丞相如此郑重。
    皇子沉默许久,终只能长叹一声,朕知道了。
    房丞相走出乾元宫,就见他儿子与太子在一旁说着话,看神色似乎还不是一般的事,他便没有立刻上前,而是打算等两人说完话。
    其实周承弋只是按捺不住问起房观彦的身世,房观彦也没有隐瞒,只是在之前说了句提醒,说来惭愧,具体情况我亦知之不详,大多都是从旁处听得的。
    然后将自己得知的前因后果悉数告知。
    周承弋颇为唏嘘,尤其是听得房观彦说他印象中父母情深恩爱,以及他母亲一夜白头的事之后,只觉得造化弄人。
    两人方说完,便见房丞相立刻都拱手做晚辈礼。
    房丞相走过来郑重还礼,殿下之恩义,老臣没齿难忘
    周承弋侧身不受,不待他说完便无奈道,莫非你也要无以为报,唯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这些话?那还是免了吧,一个房使节我都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他叹了口气气,语气带着两分幽怨,丞相公,总觉得你俩不是来报恩的,是来叫我为难的。
    房丞相一愣,明白太子是指他们臣子的身份,旋即笑起来,殿下说的是,是老臣逾矩了。
    心下大赞其敏锐聪慧。
    几人又说了会儿话便各自要分开,离去前房丞相想到什么,突然道了一句,对了殿下,《狐梦》已然刊完,新文不知何时上刊?
    周承弋猛然顿住,瞳孔一阵紧缩。
    房观彦欲言又止。
    房丞相意识到什么,立刻找补了句,此文殿下看过没?写的很有新意很不错。
    房观彦:
    周承弋:
    我马甲呢?我那么大一个马甲,刚刚还在这里的!
    后来回程路上,房丞相忍不住疑惑的问儿子,殿下不想让我等知道其笔名吗?
    房观彦罕见的沉默不语。
    草长莺飞二月天,早便定好内容的《长安副刊》第一册 终于踩着春日的伊始上刊了。
    长安的二月还有些冷,太学院里种的桃花都争相盛开,挂在枝头,在微寒的春风中轻颤,伸展着娇嫩的花瓣。
    骆异走进学堂,发现今日有些过分安静了,转眸一瞧,就见往日总拿着本《长安》兴冲冲与人高谈阔论的蒋羽生今日安分极了,正拿着一本策论端坐在角落里翻看。
    他走过去问起,那晓得蒋羽生竟用奇怪的眼神看着他道,《狐梦》上期便刊载完了,那《长安》上又没再登载止戈子固两位先生的文章,我还买他做甚?
    我是个有原则的人。蒋羽生强调。
    骆异提醒他,你先前还在《读者评论》上刊载了文章,与曾经的自己割席。
    蒋羽生言辞凿凿:我是为止戈先生与那些酸腐打擂台,至于长安书坊,哼。
    这个轻哼就很说明问题了。
    确实很有原则。骆异抽了抽嘴角,在一旁空桌坐下,还是忍不住道,其实今日出的副刊,有一本叫《穷书生种田》的书也是不俗。
    蒋羽生还没反应,从骆异旁边经过的人反倒停下了脚步,我知道你说的那个,它在《长安》上已经连载了两期连环画我都看了,今日竟然在副刊上载了?
    那人很是激动,你不知,《狐梦》开篇惊艳,到了后期难□□俗,我是完全看不下去的,若不是此作,《长安》我必定已经不买了!依我之所见,《穷书生种田》此文何止不俗,其精彩甚强于《狐梦》也!
    大放厥词!蒋羽生听到这忍不了了,立刻怼上去,不知道是什么不入流的靡靡之作,岂敢与我止戈先生相较,当真是心比天高!
    那人张了张嘴要反驳,已经有另一人站了起来此人名叫楚添,家中三代为官,其父在户部任职。他先前因为《女尊之国》与蒋羽生闹的很不痛快,最听不得他说这些。
    蒋生这话说的当真放肆,止戈那般辱没圣学,竟反叫人称颂?哈!滑天下之大稽耶!楚添嘲讽完,又挑衅一般的问那学子,你说的那文叫什么?谁写的?我立刻就叫人买来瞧瞧,指定比那止戈的好。
    学子在蒋羽生怒视中不敢答,骆异大抵和符谦待久了,一听有钱赚就脱口道,四公子所写《穷书生种田》,文刊载在《长安副刊》上,今日正巧发行第一期。
    楚添挥手叫书童去买,另旁有人迟疑道,种田?此文是写农学的不过农学乃民生根本,倒也却是经世之作。
    他见楚添看过来,赶紧改口。
    可是农学,有甚好看的?
    听闻长安书坊过稿甚难,尤其是长篇,此文能在其上连载,兴许是有其他过人之处吧。
    大多数人都保持怀疑态度。
    一听就枯燥乏味。蒋羽生顾名思义的评价道。
    那个学子立即反驳:是好看的!一点都不见乏味!它虽名为种田,却并不是你以为的那种!
    蒋羽生质问,还能是哪种?
    是,是哎呀!那学子笨嘴拙舌一直还真说不出什么子丑寅卯来。
    蒋羽生还待说些什么,却听外面匆匆脚步声,人未至,激动的声音已经传了进来。
    诸位,你们可知,长安书坊门前竟然支了个卖面的摊子!这人是杜冰箬,名字带着雅意,却是个十分高大的青年。
    他和前儿年探花郎叶疏朗师出同门,是沈太师的门生,只是他是寒门学子,穷乡僻壤出来的,虽才入太学不久,年纪却是比师兄叶疏朗大好几岁,个性也是爽朗耿直,同蒋羽生和楚添都是朋友。
    一个摊子有什么稀奇的?众人都是好奇的看着他,也只有知道真相的骆异摸了摸鼻子,心想符谦在从商上当真算无遗策,便就没有他想不到的办法。
    就听杜冰箬道,尔等莫急,且听我说完,那不是普通的摊子,那是买方便面的摊子!
    是《穷书生种田》里的方便面?!先前那个学子惊讶道。
    杜冰箬立刻与他对上眼,你也看了?是!就是那个!而且听说往后会专门研究那书中的食物,争取全做出来!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房观彦:其实他只是以为自己藏的很好而已。
    周承弋:还好我还有一个马甲。
    房观彦:其实
    我:我码完了四千八!
    基友喵:天啊四千八,四千八怎么够!
    我:??????这还不够吗!!!
    基友喵:某人跟我说要日万的,突然缩水四千八啧啧啧!
    我:
    颤抖的重新打开码字软件。
    当初吹的牛逼,跪着也要继续码。
    第37章 掩耳盗铃(捉虫)
    长安今日出了一则怪事。
    小公爷符谦的长安书坊外竟然支起了一小摊,这卖面的小摊支了没多久竟还排起长队来。
    有三两长工在维持秩序,掌柜的正站在一临时用木头搭起来的台子上,拿着一个奇怪的卷筒在那喊:买了《长安》后两期和《长安副刊》的请凭借杂志内的兑换凭条兑换方便面,是的你们没有听错,只要凭条不要钱!真的不要钱!但请诸位遵守规矩不要偷拿别人的凭条,也不要一张凭条重复兑换,一经发现后果请自行承担。
    不要拥挤,不要插队,请看好自己的凭条。掌柜的三番两次的重复着这些话,声音已经有些发哑了。
    其实读书人们还是很听话的,不定是他们多有素质,只是脸皮薄,怕被当场揭露,因此投鼠忌器,但有些惯会偷奸耍滑的家仆就没这种顾虑,极为不安分。
    账房那边已经处理四次重复兑换的,两次凭条被偷的,找到了一位元凶,另一位却是还暂时没有头绪。
    太学学子们结伴而来的时候,队伍已经很长了,他们还以为不过一面而已,又能有多稀奇,结果一来看简直瞠目结舌。
    杜冰箬这时候倒是机灵了,一下就窜过去排好队,等其他人反应过来的时候,他身后已经好几个人了。
    这方便面就这么好?楚添这个为了踩止戈而坚决认同四公子的人,此时此刻也都忍不住怀疑了起来。
    非也,非也。杜冰箬摇头晃脑,指了指手里的《长安副刊》杂志,非是这方便面好,而是这书好。若方便面是真的,那么是不是这书里其他东西也是存在的?
    比如那又大又甜的水果!他前面那人抢话道,语气分外的激动。
    两人对视一眼,惺惺相惜,顿时热火朝天的讨论起来,再不理一齐来的人。
    楚添等人实在好奇,便换来在周围晃悠的一个报童,如他所说的出钱一人买了一本《长安副刊》除了蒋羽生,便是连骆异都照顾到了。
    骆异早已经看过不知道多少遍了,方便面更是,自从符谦叫人研究出来之后,弄了一堆来放在书坊里,说是干的煮的冷水泡的都能吃,叫他们拿来当个零嘴。
    说实在的,骆异虽然不说快吃吐了,但是真的已经不新鲜了,他现在就是顺个大流过来看看罢了,也想知道这面到底风评如何。
    他想着,将自己用不着的杂志递给蒋羽生,后者却哼了一声,我才不要。然后秉承着知己知彼,百战百胜的想法,自己出钱买了一本。
    过了相当一段时间苦日子的骆异很看不惯:明明有还要买,你是钱多烧的慌?
    大丈夫不受嗟来之食,我又不是买不起。蒋羽生挺了挺胸膛,一副骄傲的模样翻开了杂志。
    然后他比谁都积极的拿着凭条窜了上去排队。吃完之后意犹未尽,还转头问没去吃的骆异,你的凭条要用吗?
    骆异:不受嗟来之食?
    蒋羽生一指小摊上面拉的横幅,道,浪费是可耻的。
    骆异忍不住又提醒了一句,这可是被人用来轻贱止戈先生的四公子所作之书中的食物。
    没想到蒋羽生一副不赞同的表情看着他,虽然是对手,那也是可敬的对手,而且他确实写的不差,同止戈先生并非同一领域,怎么能放在一起比较,这是对二位先生的不尊重。
    骆异:浪费可不可耻他暂且不说,蒋羽生这有奶就是娘的样子是真的挺可耻的。
    符谦正在书坊二楼的编纂室往外看,他正慢慢吃着面前摆的两样食物,正是刚从《穷书生种田》里新抠出来的三明治和果酱面包。
    看着外面的人为了区区一方便面就排起长龙,已经看完了一整本书,并叫人研究出不少东西的符谦露出了一个微妙的笑脸。
    而这一切才刚刚开始,往后的东西才更叫人惊叹。四公子之名将席卷萧国,叫所有信徒追捧。
    符谦确信,那一天必不远矣。
    正这时符府的下人拿着一沓稿纸匆匆而来,小公爷,止戈先生的新书!
    符谦眼睛一亮欣喜若狂道,快拿过来!
    符谦那边正为了新书的稿子而欢欣不已,这一边周承弋却思考着要不要把止戈笔名封笔。
    他已经纠结的将《琉璃玉骨》前半段写完了,最后还是犹豫的将其送去给符谦,只是心中惆怅,他现在严重怀疑,止戈这个笔名大抵已人尽皆知。
    那日房丞相道出他的笔名,房观彦并未表现的多惊讶,只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周承弋为了求证,先是找了周承爻,结果他哥反应比他还惊讶,丞相已经知道你是止戈了?什么时候的事?
    周承弋没忍住告诉他,不止是房丞相知道了,父皇似乎也知道了。
    他哥当时还病着,激动的都坐了起来,脸色惨淡的看着他,那你写的阴兵卷岂不是
    父皇已经找我旁敲侧击过了,但并无什么动静,应该是翻篇了。周承弋也不太确定皇帝的态度。
    周承爻立刻要拖着病体下床为他进宫也旁敲侧击一下,周承弋赶紧拦住,哥你还是好好歇着吧,这事我自己来就成。
    周承爻迟疑,你能行吗?连个马甲都藏不住。
    周承弋仿佛从他眼神里看出了内涵,他觉得受到了羞辱,恼羞成怒的鼓起脸,这肯定不是我的问题,一定是题材写的太敏感,你放心止戈这个笔名暴露了,但我四公子的笔名绝对安全,大不了我以后用那个笔名写!
    他说着大步流星的出了亲王府,回宫去找他便宜爹。
    周承爻担忧的看着他的背影。
    这时王妃端着药走了进来,她肚子已经很大了,走路有些不方便。
    周承爻赶紧叫他小心点,结果话刚说完就撕心裂肺的咳嗽起来,还不忘道,叫你不要随意走动,孩子掉了便也就罢了,小心伤了你的身子咳咳咳,本来我就是个病人,府里可不能再添一个了。
    殿下说的什么话,妾身要生气了。王妃杏眼瞪了瞪,给他顺了顺背,喂药之时又细声细气的笑道,原来《狐梦》真是太子殿下写的,妾身先前只是猜测,没想到竟是真的。
    这是和亲王府的头胎,生下来便是嫡长子嫡长女,王爷病弱,这一胎从怀上开始就不稳,王妃是十足小心,前四个月几乎都没出过房间。
    且因为太子被废一事,周承爻不想叫王妃担忧,特意交代府中之人隐瞒这些,所以府中发生了什么事情,王妃专注养胎并不清楚,每日便是看些闲书打发时间,《狐梦》恰是其中之一。
    周承爻闻言惊讶道,你也知道了?
    方才在门口听见的。王妃想了想,回答,不过其实不难猜,妾身自知道钟离元帅之事后便生了几分怀疑。
    周承爻对周承弋更担忧了。
    周承弋后来确实不甘心去找了皇帝,结果皇帝听了他婉转的问话,回了四个字,掩耳盗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