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霍乱楚国的李园,就是这么上位的。
项燕派遣范增与青豚接洽,青豚并不知道这一切。
不然,以青豚对范增的好感,怕是直接扣下范增的打算都有的。
这个时代,能够让青豚真心觉得不值得的人物不多。
不得霸王信任的范增,绝对算是一个。
甚至,在青豚心中,范增乃是这个时代,其最惋惜的人了。
这是一个大争之世。
不仅仅是青豚明白这个道理,项燕自然也是知晓的。
既然决定了要派遣范增前去与青豚商讨一番,用土地换取抛石机,项燕也不会在耽误。
当即范增支取了钱财,乘着舟船出发了。
寿春与大梁之间并没有直达的河流。
换句话,也就是范增不能够乘着船一路到达大梁了。
但是,魏国乃是四通之地,水运发达,因此,范增倒是决定以水路为主,赶往魏国了。
三日后。
一个商人走进了沙海城。
这人满头青丝已经变得花白,看年岁约有六十来岁。
却是生的精神抖擞,丝毫不显老态。
“将军,有人自称是南方的行商,声言有大买卖要与将军做。”
短兵走进府衙大堂,对埋首案牍的青豚说道。
青豚头也不抬,道“带其去找左车或者陈平。”
短兵继续道“将军,那人说其的买卖太大,唯有将军才能做主。”
“哦?”
青豚失笑。
自从大败王贲之后,以这个借口接近自己的商贾不止一个。
青豚自然明白其等的心思。
这个时代,可正是门客政治的巅峰时期。
这些投机取巧者,无非是希望用大话接近自己,然后以三寸不烂之舌,夸夸其谈,然后让自己觉得对方很有本事,好以此一步登天。
青豚摇摇头,道“孤在忙着,带其到陈平那里。”
开玩笑!
青豚暗哼一声,前几天自己还有精力见一下这些人。
可是当自己开了口子后,这才发现,以此为借口求见自己的人,那是络绎不绝。
自己忙碌两天下来,发现很多人都只是空有其表的,真正有用的人才,却是几乎没有一个。
青豚不甚骚扰,这才严令短兵,再有这种人便带去左车那里。
这短兵如此为那厮说话,莫非……
青豚止不住的猜测道“莫不是那厮给的好处够多?”
青豚深知这些人的本性,其等必然是见短兵不好说话,这便暗中递了金钱。
青豚停下笔,看来要好好杀一杀这股歪风了。
青豚道“那厮从哪来来的?”
短兵摇摇头,道“这倒是没说,只是那人操着南音。”
南音?
南方?
青豚微微皱眉,楚国人?
这倒是奇了!
这几日求见的大都是魏国、韩国人,毕竟这两地最近,可是这楚国人来做什么?
“带进来吧!”
短兵出去了,青豚伏在案上,将这一份爰书看完,然后批复了意见。
有人进来了。
青豚听到了细微的脚步声。
平缓、稳健。
听那厮脚步声停止,站立的位置,可以见到这厮必然是一个时常出入上流社会的人。
并且!
这厮不是为了求官而来的。
青豚写完了字迹,这才抬起头来。
却见那厮六十来岁的样子,身着意见深衣,看来应当是一个士人。
其年岁虽老,腰板却是挺得笔直,一张国字脸,看起来满脸的正气。
“楚人范大见过将军,将军安康。”
老者抱拳弯腰,用的却是士子相见之时的礼节。
范大?
青豚微微皱眉。
没有听说过。
“范先生安。”
青豚微微带上几分笑意。
“请坐。”
青豚拱拱手,示意范大坐下。
青豚看着那范大端端正正的跪坐在席位上,却是不卑不亢,丝毫没有一点紧张的样子。
这人不是普通的士人!
青豚心里有了推断。
“不知范先生前来所为何事?”
青豚见范大坐下便不再开口,知道这厮是在等着自己询问。
范大对于上层的礼节很是熟悉啊!
范大笑笑,颌下的白须微微颤动。
“余从楚国而来,所为将军烂额之事。”
青豚笑笑,道“范先生口气倒是不小,孤麾下拥军十万,又有何焦头烂额的事情?”
范大轻笑一声,道“将军人强马壮,此时自然是没有焦头烂额之事的,但是将军却有三大焦虑。”
青豚冷哼一声,都是这个套路。
那些自持有才华的人,上来讲的第一件事就是,你最近有大麻烦,你有大危险。
你不用我,你马上就要怎么怎么的……
能不能换一个套路啊!
青豚却是有点无语,这些日子以来,几乎所有人都是这么说的!
我很累好不!
让你们去见左车、陈平,只有是他们俩认为有才华,值得我出面接见的,我自然不会躲着啊!
为什么不论有才没才,都是非要先见我呢!
要知道只有一个人这样来一出,好,我抽点时间见见就罢了,反正耽误不了多久时间。
可是一个二个,不管是又没有本事,都要朝我这这里挤,我哪有这么多时间啊!
青豚摇头,自己还不能将这些人朝外赶!
这个时代的风气就是这样,门客政治!
自己还是太过弱小了,本来有点本事的就不愿意来自己这里,若是拒绝一个,传开了,那些有才华的更加不会投奔自己了。
头疼啊!
范大见到青豚一阵无语的样子,略微一想,顿时明白了原因。
看来,自从这厮大败王贲之后,很多人要来打秋风啊!
范大摇头,脸上却是带上了促狭的笑。
见到青豚抬头看来,范大收住了笑意,自顾自的道“将军有三大焦虑。”
范大不顾青豚并没有回答自己,继续道“其一,将军缺粮。”
青豚微微一笑,道“孤乃是魏臣,缺粮之事自有王上操办,这与孤何干?”
骗鬼呢!
范大摇头,嘴角却是撇了撇。
老子跟随项燕那么久,什么样的人老子没见过,什么样的门门道道,老子不是一看就明白,自从过了尉氏,这一路上是什么样,当老子看不出来啊!
这小子早就有了不臣之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