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不可!”
众军吏大惊,急道“此处已经进入楚地,吾等没有经过楚国许可,若是贸然进入,会引起两国纷争的!”
青豚点头,笑道“然!故而吾军若是顺榆水而下,汝等以为秦军会如何猜想?”
众人沉思,若真的如将军所说,其等顺着榆水,一路向南,只怕是秦军必然会认为其等乃是投奔楚国去的。
毕竟身为魏将,又哪里敢在没有君命的情况下,擅自开启边启,做出与他国宣战的姿态呢!
其等也已经看出了,魏国此次若是没有强力外援,只怕是灭亡已经成了定局,身为将军,若是为了自己的荣华富贵,率众投奔他国,倒也说得过去。
想到这里,周义吓了一跳,急忙道“家主可是欲要投奔楚国?这却是万万不可的,不说楚国近日陷入了王位更替之乱,且说楚国乃是贵族封君制度,吾等贸然投奔楚国,只怕是……”
青豚笑道“汝多虑了,吾母尚在魏国,吾又岂能弃母而去!
这且不提,吾且与尔等说说此时的列国格局吧!
而今天下,仅剩秦、楚、燕、卫、齐、魏诸国。
燕国不提,苟延残喘而已。
卫国仅剩濮阳一城,已无翻身之机。
齐国,齐君早已被小人迷了心智,整日浑浑噩噩的,吾等纵然能够被安排一官半职,又哪里有吾等一展所长之地呢!
楚国乃是封君政治,非楚国贵族者,纵然名声响亮若吴子者,也难逃乱箭分尸之厄。
除了秦魏,诸位且说,吾等又有何处可去?”
众人一时有些戚戚然,麾下的将士大多都是秦国降卒,虽然此时其等表现的很是顺从,但是,若是遇上苦仗难仗,谁也不敢保证降卒的忠诚性。
而听得将军的分析,其等除了归降秦军,以及留在魏国与秦军死磕两途外,竟然是再无他法。
听闻将军的分析,天下虽大,除了与秦国死磕之外,竟然毫无其等的立锥之地……
众人看看周义,用眼神示意周义开口询问,周义作为将军的家将,若是说错了话,自然不会影响其的仕途。
所以众人想要让周义套套青豚的口风。
周义踌蹴着,眼见众人不断地朝其使着眼色,只得皱着眉头问道
“将军,那汝的意思是?”
青豚将手中的炭笔丢在案上,抬起头笑道“诸位切莫惊慌,山人自有妙计!”
众人傻眼!
将军怎么又玩起了神秘。
……
咸阳。
赵高在咸阳宫内当值了一天,其刚刚回家去,这才吃过了晚饭,忽闻门人通传,有一锦衣少年求见。
赵高诧异,这时候又有何人前来呢?
待其出了门,见到来人,急忙弯腰及地,拜道“小公子,汝怎么这个时刻过来了。”
胡亥摆摆手让赵高起身,自己却朝屋内走去,口中道“宦者令起来吧,孤就是前来看看宦者令的住所,宦者令为了父王尽心力力,吾老秦家岂能亏了宦者令。”
关于秦王该如何称呼其姓氏,在史学界并没有形成一个公认的说法,目前的主流说法是,秦王乃是嬴姓赵氏,所以应当称呼为赵政,也有部分人主张应当是嬴政。
但是,现今有部分学者认为,无论是嬴政还是赵政,却是并不符合当时的规则的。
此时的称呼乃是男子称氏,女子称姓,国君以国为氏。
按照这个规则,秦始皇准确的说法应当是秦政。
本书采用以秦为氏的说法。
赵高乃是秦王亲自任命,要其负责教导胡亥书法与秦律的,按照后世的说法,就是王子师。
是以,胡亥却是与赵高亲近许多。
秦政有二三十个子女,是以,虽然比较喜欢小儿子胡亥,但是,秦王本就勤于政事,陪伴子女的时间本就比较少。
然后这么多公子公女,分到胡亥身上的时间,就更少了。
而赵高则只有一个女子,是以见到了跟自家女儿差不多大的同龄人,难免将其视作自己的子侄来看待。
于是,这胡亥,却是与赵高很是亲近,甚至到了言听计从的地步。
正因为胡亥相信赵高,历史上的胡亥登基之后,赵高才能掌握了朝政大权。
赵高探头朝外看看,见到并无秦国黑衣人跟随,这才放下心来。
赵高身为宦者令,接触的秦国机密自然不少,其知道在秦王的手中,握有一只秘密部队,其部名唤黑冰台,行那刺探、暗杀、死间的工作。
那黑冰台在监视秦国官吏时,却是一身黑色衣衫。
……
赵高有一个猜测,乃是根据平日接触的蛛丝马迹来推算的,齐王身边,应该就有黑冰台的死士潜伏。
至于之前赵王的死,似乎也与黑冰台脱离不了干系。
赵高见到并无黑冰台黑衣人暗中跟随胡亥,心知这胡亥并不是出于君王授意才来的,这才松了一口气。
其急忙命令门人关紧大门,赵高一回头,却见胡亥已经快要走到大堂门口了。
“哎呀!小公子,且等等某。”
胡亥笑呵呵的一边朝内走,一边道“宦者令,听闻汝有一爱女,却是与孤一般年岁,何不唤出来,让孤见识一番?”
赵高哭笑不得,道“小公子,男女有别,小女却是……”
“哎呀,孤懂了,宦者令不要在说教了!”
胡亥不耐烦的挥挥手,这些说教其最讨厌了,每次迫于父王的威严,胡亥不得不在秦王面前做出一副乖巧的模样,今日偷偷出了宫,心中所想的乃是透透气罢了,那里又能听得赵高长篇大论。
身为胡亥的老师,赵高已经与胡亥绑在了一起,当下只得耐心规劝道“小公子可有志向?”
胡亥一本正经的跪坐在主位上,道“孤的志向乃是像父王一样,统领诸军,前出函谷,征伐六国,奋大秦四百载余烈,为大秦开疆扩土。”
赵高也跪坐在胡亥身边,道“公子可记得前几日大公子的事情?”
“汝说扶苏?”
胡亥伸了伸懒腰,道“孤那兄长,只怕是又在父王心里留下恶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