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秦军如何解决缺粮的问题,已经成了头等大事。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李黎就会坐看魏军烧毁了其的粮草,还大摇大摆的扬长而去。
当下李黎派遣一名千将,带着一千士卒,朝牛家庄方向赶去。
李黎给其的任务是,搜寻到魏军的踪迹,然后缠着其等,不使魏人逃脱。
李黎告诉这个千将,若是魏人欲走,汝就率军追上去做出攻击的姿势,若是魏人反身想要与秦军决战,就要这秦将后退严防死守。
李黎再三叮嘱,其只需要保持适当的距离,死死的将魏军耗住就可以了。
一切等李黎解决了粮草问题再说。
翌日。
魏军经过连续一夜的行军,已经朝着榆关的方向行进了几十里距离了。
军士们早已疲惫不堪,就算其等骑乘在战马上赶路,但坐的久了,臀下却是火辣辣的疼,双腿也僵硬的难受,甚至有些刚投降的降卒,由于不习惯骑马代步,两腿已经开始水肿了。
沿途的痕迹,青豚只是稍微的遮掩了一番,其的心底尚有一个盘算。
眼见天色渐明,此时又行到了一处小溪之畔,青豚遂下令就地驻扎,准备朝食。
这时代的普通人,仅有朝食与晚食两餐。
后世的一日三餐开始传入普通百姓家,是从宋朝开始的。
这个时期,朝食早餐被称为“饔”,晚饭称“飧”。也称为“朝食”和“餔食”。
请客赴宴用餐,一般是在中午,称“飨”,然后视客人的重要程度,通常贵重的客人,宴会会一直进行到晚上。
然而魏地多富庶,是以贵族们、豪门大户们,便大多会食用多餐。
而武卒家庭在农忙时,也是会下地干活的,彼等会带上干粮,在日中时充饥的,倒也算是三餐的雏形了。
正因为有了先例,于是青豚掌军之后,便在麾下推广了三餐制。
由于其在秦军后方征战,所遇之敌,都是保障粮草的后勤军队,是以粮草却是不缺,倒是也不用担心粮食的问题。
此时,伙夫们既要忙着做出朝食,又要炒出干粮,好让军士中午食用。
有青豚这个后世人在一旁指点,左车便做出了几十口大锅,虽然没有后世的大锅那么薄,但是,因为铁器传热快,做饭所需用的时间也大大为减少了。
不到小半个时辰,早饭就做好了。
各个百将带人将自己麾下的士卒的饭食,从伙房抬了回来。
然后再有各个什长,带人前去将自己麾下所需的饭食带回。
短兵将青豚的饭食端了过来,却是一大瓮掺和着野菜的麦仁粳米杂粮粥,还有一大盘熏肉。
饭是大乱炖,不过好在魏军抢来的盐倒也不少,是以加了野菜,加了熏肉丝,又撒了盐巴的杂粮粥,倒也别有一番风味。
只见得魏军按照军伍为小方阵,各自蹲在地上,捧着饭瓮“吸吸溜溜”的喝个不停。
不断有刚投降的秦军,喝完了饭食,意犹未尽的舔着瓮口。
什长们笑着告诉其等,若是饭食不够吃,是可以再去盛的。
有人吃着喷香的饭食,想起在秦军阵营时,所吃的那终年见不到肉腥的饭食,再看看瓮中时不时挑起的肉丝,不由得眼眶通红,几欲哭出声来
魏军大军本阵在吃着热气腾腾的饭食,但是那些负责遮掩行踪的游骑,却不得休息,其等要负责清扫沿途的一切行人。
若是遇上不曾抵抗的行人,游骑们会将其等扣押起来,带到僻静处,待若干个时辰之后,就会放了行人。
若是遇上胆敢反抗的,那可不会去耗费力气,分辨其等究竟是什么人,通常都会直接斩杀了事。
因为游骑充当着大军的眼睛与耳朵的作用,因此,游骑们每隔一定的时辰,都会轮换一番。
负责指挥侦查游骑的军将,则会将游骑侦查出来情报汇总,上报到主将处。
若是哪一个方向负责侦查的游骑,到了规定的时间还没有归来,其就需要立刻上报主将。
因为,能够成为侦查游骑,本身就是从军中挑选出来的精兵,唯有遭遇了不测,其等才会失期不归。
却说此时负责断后的游骑中,其中的一个小分队,领头的什长正是那个在城墙上,差一点就杀死了刘喜的禾。
当日闲谈时,韩奴将禾的事情当做一个调剂说与了青豚听。
于是这个本来按照军功,只能提拔为伍长的小子,时来运转走了宏运,当即被青豚点名,以伍长之职,暂待什长的位置。
禾这小子在将军的心中有了映象,负责指挥游骑的周义,也比较欣赏其的表现。
于是,就点了禾的名,让其带着麾下,成了遮断后路的游骑之一。
禾的任务,并不是扫去大军行进的印记,这事自有专人去做,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防止秦军的哨探,查探到魏军大军的具体方位。
却说禾,其带着一什士卒,吊在大军之后十里的地方,缓缓的行进着。
忽然听闻身后有急促的马蹄声传来,禾看了一眼周围,发现前方有一片灌木丛,遂带着麾下躲了进去。
禾命令士卒抽箭上弦,静静的等待身后之人的到来。
未几,马蹄声就由远而近,骑在马上的军士,已经清晰可辨了。
禾悄悄探出脑袋,顶着几支灌木树枝,朝后方来人一看,发觉正是秦军游骑。
其急忙收回脑袋,悄声命令士卒准备射击。
禾本来就数次入伍,是以,虽然没有立得军功,但是军中各种兵种遇敌时的做法,其却是了然的。
几十个呼吸之后,秦军游骑,就走到了禾等人的当面。
禾拉开强弓,瞄准了最前方的那名秦卒,待其走进了己方的埋伏圈,秦军前列已经通过,后方还有两三骑没有踏入埋伏圈之时。
禾松开了弓弦,大声下令道“射!”
魏军的箭矢,扑了出去。
禾却是不去看自己的成果,当即再次搭箭上弦,快速的瞄准一人,再次射了出去。
“咻咻!”
箭矢的破空声响起,还不待秦军做出反应,其等就已经倒下了三人。
指挥这一波游骑的秦军什长,正是当先的那人,其闻得箭矢破空声响起,就暗道不妙,当即趴在了战马上,双手抱住了战马脖子,将脑袋深深的埋在战马厚实的鬃毛里。
“嘶律律!”
秦军什长躲过了箭矢,胯下的马儿却没有躲开,一枚黑色的箭矢,扎进了战马脖子里,滚烫腥臭的马血喷了什长一脸。
粗大的箭头射断了战马的脊椎骨,马儿当即就倒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