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家出走,更是连一句话都没给我这当娘的留,他倒是走的痛快了,就没想过我留在折剑山庄,处境会变的如何尴尬吗?”
老嬷嬷几次欲言又止,都被丁挽给阻止了,心不断下沉,她家小姐这是走了左性,一条岔道走到黑。
外人不知,她却是知道的,姑爷活着的时候,和小姐私下里感情平平,物质上却丝毫没亏待过小姐,更没在外面乱来。
虽然那些年她看着自家小姐整日闷闷不乐,抑郁寡欢的样子,也心疼,也怨怪过姑爷心太狠。
可当年的事,哎,仔细说来,还真就错不在姑爷。
自家小姐这性子,念了几年佛,越发爱钻牛角尖儿了,但凡不顺她意,都是旁人对不起她。
嬷嬷还想再劝,却听小姐道:“表姐说的对,依着阿砚现如今在外面的名声,放出去就再也不会回来了。他是我后半辈子的依靠,怎能对我这当娘的这般不冷不热,放不进眼里的态度呢?
这要是我老了,还能指望的上他吗?”
嬷嬷一惊:“小姐!”
声音瞬间大了好几个度,外面守着的丫鬟听得清清楚楚,盯梢的丫鬟不由自主将耳朵往窗户上贴了几分。
丁挽眼睛看着桌边的一个花瓶,不知想到了什么:“孩子大了不听话,当娘的总不能真跟他置气,但也不能让他无视我,不将我当回事,所以小小的给他一点惩罚,给风筝栓上线,给骡子套上笼头。
总归绳子的另一端掌握在我手里,只要他乖乖听话,回到我能看到的地方,就没人能伤害得了他,竹姑你放心吧,我心里有数。”
竹姑嘴巴张了又合,好几次之后,竟然没发出一点儿声音。
这还是母子吗?就是仇人也没这么狠的。打断孩子的翅膀,拴上笼头,就因为他不听话,忤逆你,让你想起了和姑爷那些不甚愉快的过往?
竹姑僵硬着直起身,用一种非常陌生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她看着长大的女人,以往就知道她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什么时候变得这般刻薄寡恩,六亲不认?
顾不得其他,竹姑转身就往外跑,小姐已经疯了,她要将这个消息想办法告诉小少爷,绝对不能让眼前这群人毁了小少爷!
谁料她才一出屋子,外面就有十来个侍女将她团团围住,一个个全都是身上有功夫的,手里举着剑,面无表情的看着她,逐渐缩小包围圈。
丁挽缓缓从里间走出,瞧着被人死死摁着还不老实的竹姑,声音轻轻柔柔的,脸上的表情没甚变化,温和道:“竹姑,表姐说你不会老实听话,果然如此,幸好我们早有防备,否则真让你给阿砚通风报信,挑拨我们母子之间的情分,着实可恨。”
竹姑的嘴巴被人用帕子堵上,看着丁挽的眼神全是祈求,嘴里发出呜呜的哭泣声。
丁挽从袖里掏出帕子上前轻柔的替竹姑擦拭眼泪,眼神中带着一丝疯狂:“连你也不听我的话了是不是?你,还有他们,都看不起我,觉得我有病,表面上不说,心里一定认为我早就疯了。”
丁挽狠狠地一用力,竹姑的脸猛地偏向一边,差点儿将脖子扭了。
后退两步,打量一身狼狈的竹姑,神情又恢复了温柔:“不!我没疯!我清醒的很,从来都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我可以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当年是,现如今也是!
竹姑你是看着我的长大的,咱们之间情谊不同,我不会伤害你,我要让你看看,我这样做才是正确的!”
竹姑神情悲伤的看着丁挽,眼泪不知何时流了满脸,丁挽状似未闻,将手里的帕子塞进竹姑衣领,一扬脸:“带下去好生看管,不许在吃喝上为难嬷嬷。”
很快,折剑山庄庄主宗持剑邀请武林各派人士前往折剑山庄,见证他将庄主之位归还给侄子时砚的仪式,时间就定在五日后。
各门派很快收到了折剑山庄的飞鸽传书,距离近的自接到传书起便快马加鞭,一路上不眠不休还能按时赶到,至于距离远的,传书收到之日,掐指一算,那边的仪式怕是已经早早结束了。
大家都很不解,不管众人对时砚接手折剑山庄心里是什么想法,持什么态度,但这件事始终都是武林大事,不说大操大办,昭告天下,可也不至于这般仓促。
莫非,其中还有什么隐情?
怀着这种沉重的心情,众人拼命赶路。
三日前,山庄内便张灯结彩,处处都是喜气洋洋的装扮,树上用昂贵的丝绸扎上精致的花朵,远远看去流光溢彩,比真花更多了几分富贵气息。廊下的宫灯,是特意请宫廷大师亲手打造,一盏盏华美异常,寓意美满。池塘里投下了一筐又一筐从江南买回来的名贵观赏鱼,仅仅为了让客人们有个可供观赏的地点。
庄内弟子和仆人全都换上了崭新的衣着,处处都能彰显主人家对这次喜事的重视程度。
天一亮,山庄大门打开,喜气洋洋的欢迎武林各派人士入内。
宗持剑亲自在大厅迎接客人,脸上毫无异色,满是开心的样子,有人旁敲侧击的问他:“为何要这般早将山庄交给时砚贤侄?毕竟贤侄还是个十三岁的孩子,心志不坚,正是一心沉浸武学的好时候,恐怕没有精力,并不能很好的打理现如今的折剑山庄。
山庄暂时由你这叔叔打理,让他安心做该做的事,岂不是一举两得?你们一家人就应该互相帮助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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