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像三流画本子里那种夹在两个女人中间,想左右逢源, 偏被现实逼迫,不得不做出选择,犹犹豫豫,无法抉择的渣男, 实在太难了。”
本来时砚和时临住两个房间, 但为了安全考虑,隔壁房间只是个摆设, 兄弟两平时都睡在这边, 行礼也放在这边,就是为了防止意外情况发生, 好随时跑路。
从沈明月房间出来, 时临直接在小会客厅沙发上咸鱼躺, 一脸生无可恋。
时砚毫无诚意的建议:“或许她们并不需要你选择,你可以两头讨好。”
时临评价:“渣。”
时砚只能提醒他另一件事:“刚才糊弄过去了,但妈那边不会轻易放弃让你跟着他们去法国的想法,他们针对的主要目标肯定还是你,你最好心里有数。”
去法国是不可能去法国的, 但具体怎么个不去,还需要讲究策略,毕竟跟家里无冤无仇,之前也没什么矛盾,没一个能说得过去的理由,这件事不好处理。
但是两人当下面临的最主要问题,还不是来自家庭内部的矛盾,而是外面关于那批机器的事情,之前的预定到港时间是后日,现在船在海上遇到了点问题,无法按时到达,前些日子做的计划需要做出相应修改,时砚要做好各方面的调度。
要说完全避开各方势力是不可能的,只能说尽可能不动声色,惊动最少的人,办成这件事,况且这件事想要完成,本身离不开一些相关人士的支持和资助。
时砚用了一下午,将计划完善好,又用特殊手法将消息传递出去,静观其变。
做完这一切,拉开酒店客房的窗帘,外面夕阳漫天,从高处往下看,是与身处红尘之中完全不同的感觉,是和安城,和海城,完全不同的一番景象。
“接下来还有两天空闲时间,闲着也是闲着,先把家务事解决了吧,妈虽然在和爸闹别扭,但遇到咱们这种事不会瞒着爸。
咱们也不能不声不响,连个告别都没有,直接离开港城,说不得这一别,往后就是多少年呢,总该好好告个别,让爸妈他们安心。”时砚看着窗外的景色,对正在不断推演实验过程的时临道。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按照爸对妈的态度,说不得什么时候就会杀过来,与其被赌个正着,不如咱们先发制人。”时临写完最后一笔,小心收起笔记本,对时砚道。
都是行动派,加之时间紧张,两人心下有了决断,干脆趁着夜色敲开了龙港湾闻家别墅的大门。
开门的是温云,穿着上倒是与以往没什么改变,就是脸色差了很多,精神头也不是很足,一副明显心事重重的样子。
见到两人,尤其是时临,温云十分惊讶,站在门口好半天没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偷偷掐了好几下胳膊,胳膊迅速泛红,确认不是这些天伤心难过之下产生的不切实际的幻想。
眼眶瞬间就红了。
嘴唇开开合合,眼泪大颗大颗往下掉,泪眼朦胧的看着时临,就是没说出一个字。
见状时砚识趣的转身在前院儿的小花园里找了个秋千坐上去,晃晃悠悠,表达了不打扰两人的决心。
不过凭借他的耳力,就算有意避开,该听到的,还是一字不落的听到耳朵里了。
盯着不远处路灯橘黄色的灯光照在地上拉出的两道人影,时砚无声的叹口气,战乱年代,时局不好,哪儿有真正幸福的如意的人呢?
在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微小的宛若一粒尘埃,都在艰难求生罢了。
而不远处的温云轻轻关上房门,稍微找了个拐角,躲开闻家人的视线,才敢抱着时临压抑的哭出声。
温云一声“哥”,让时临瞬间心酸不已。两人静静拥抱,给彼此继续走下去的勇气。
温云没说她知道自己身世时有多震惊,也没说知道一向疼爱她的父亲爷爷奶奶,在最紧要关头,竟然想着将她带走送人时有多绝望,更没说在母亲的以死相逼下,她抛下母亲,将她一人独自留在海城,跟着闻家人上路时,有多难过。
有些事情,终究是独属于一个人的回忆,旁人不必知晓,无法理解,没有感同身受。
在她最绝望的时候,这个人出现了,就够了。
温云从小与时临在温家相依为命长大,时临对她来说是不一样的,是如父如兄的存在,两人是兄妹,是战友,感情不是一句能能解释的。
甚至在最近一年里,时临对她的帮助和影响,宛如父亲长者一般,让她的人生发生了很大改变。
温云情绪稳定后,松开时临后退两步,与时临面对面,脸上带着泪痕,眼眶通红,一副明显哭过的样子,但语气很平静:“哥,你怎么会在港城?
当初你让人给我送了钱过来,还将之前你租的那个小院子买下来留给我,没过两天我就听闻家对外放出消息,说你和时砚表哥一起出国留学了,是发生什么事又回来了吗?
还是说,国外的局势也不稳定,闻伯伯,不是,爸,他将你们叫回来,希望大家在港城定居?”
时临一听,这就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傻丫头,想起之前他听到闻母说,闻家人是要举家搬迁到法国,做好了往后几十年不再回国的打算后那种震惊,他都不知道怎么和温云说出口。
时临深吸口气,拍拍温云肩膀:“这件事很复杂,需要等会儿我们和爸仔细聊过才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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