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深有体会,和时砚说他以前的故事:“朕被父皇立为太子,登基前一段时间,夜里焦虑的睡不着觉。
一会儿担心辜负父皇的期待,一会儿觉得不能让兄弟们信服,一会儿害怕自己的才干不足以号令百官,又一会儿忧愁自己不能让天下百姓过上好日子,整夜整夜的,焦虑又烦心,对自己不够自信。
当时将自己的种种顾虑对身边人说了,所有人都觉得朕是杞人忧天,无病呻吟,在他们看来,只要朕坐上了父皇的位
子,要什么有什么,想那些纯粹就是吃饱了撑的。”
两人将话说开,瞬间像是无话不谈的好友,将对方当成树洞,絮絮叨叨一个时辰过去,皇帝留民安伯在宫里吃了晚饭,民安伯才抱着皇帝赏赐的一堆东西施施然出了宫。
民安伯走后,皇帝心情大好,提笔翻阅奏折的速度比往常都快了不少,鲜少的在二更前批阅完所有奏折,三更前躺床上睡觉。
有一就有二,时砚自此经常进宫伴驾,除了与皇帝说一些生活小烦恼,还会给皇帝讲一些从别处听来的小故事。
有趣的故事两人一起哈哈大笑。
狗血的故事两人一起疯狂吐槽。
可恨的故事两人一起大声痛骂。
这天,时砚就给万分期待的皇帝讲了这样一个故事:“听闻某地有一县令,判了一起杀人夺宝的案子,案犯有一同伙儿,虽不至死,却也得判全家流放。
那家有一女儿,生的花容月貌,在流放途中,被几个随性的差役看中,为了得到那美貌的小娘子,差役设计害死了女子全家,让她无依无靠,只能任几个差役磋磨。
就在女子终于被磋磨的不成样子,准备自尽之时,被路过的一商人所救,商人经过一番打点,将女子带回家好生安养,细心安慰,让女子有了活下去的动力。
但女子唯独恨上了判她全家流放的县令。
后来商人无意间告诉女子,他家中兄弟甚多,当年父亲偏心,将家业交给大哥管理,大哥在父亲临死前发誓,一定会善待兄弟们。
谁知刚开始几年还好,等大哥有了自己的孩子,一心想将家产交给自己的孩子,就将他们这些兄弟远远地打发了,免得碍了大哥孩子,也就他亲侄子的眼。
眼下家里一切事宜都由大哥的孩子,也就是商人的亲侄子打理,他被逼的已经没有退路,他想反击,夺回当年的家业,奈何对方有朝廷官职在身,他一个小小商人与对方正面碰上,无异于以卵击石。
而那个侄子,就是那个县令。”
皇帝先是愤怒:“这些差役拿着朝廷的俸禄,百姓的奉养,做的事畜生不如!着实可恶!”
又凭借这些天听故事得来的经验,盲猜:“这女子一听就是光长脸蛋不长脑
子的蠢货,一般这种蠢货,往往能做出正常人意想不到的事情。
她不去恨做错了事牵连全家的父亲,不去恨糟践她的差役,却无故恨上了一个秉公断案的县令,脑子着实不好使。
故事肯定不会这么平淡,后面必定还有反转!”
时砚肯定的点头:“没错,女子听闻恩公所言之人,刚好就是自己恨得撕心裂肺之人,两人一拍即合,一不做二不休,设下了一条毒计!”
皇帝非常捧场:“什么毒计?”
时砚一拍大腿,咬牙切齿道:“商人走商途中,无意间得到一种奇药,名为‘红颜枯骨’,服下此药的女子,除了不能生育外,颜色比以往更甚,媚态百生,让沾了她身子的男人欲罢不能。
且那药最狠的地方在于,能让沾了她身子的男人无声无息间中毒,毒彻底爆发前,毫无征兆,爆发后无药可医,生命迅速走向死亡。
商人将这药送与女子服下,且承诺日后计策成功,会将女子带回家,与女子做一对恩爱夫妻。
之后商人给当县令的大侄子,也就是一家之主写了封感人肺腑的信,痛陈这些年在外拼搏的不易,以及想与大侄子重修旧好的愿望。
且送上了他想与大侄子重修旧好的诚意,也就是那个女子。”
皇帝大怒:“这女子到底有没有脑子?那商人侄子都当家主了,商人本身肯定也是一把年纪了,家里又小有资产,必定妻妾成群,怎么可能娶她一个伺候过亲侄子的女子为妻?
这种谎话她都相信,这脑子,这脑子……”
时砚冷漠的继续讲故事:“陛下,您先别急,后面还有更让人生气的呢!”
皇帝一拍桌子:“你说,朕倒要听听,编这故事的人,脑子到底装了多少水?要让朕知道这故事是谁编的,朕非让人撬开他脑壳瞧瞧不可!真是气死人了!”
编故事的时砚:“……”
莫名感觉脑壳痛。
时砚捂着脑袋,假装没听见皇帝说了什么:“县令族人有一部分收了商人好处,在县令跟前帮商人说好话。
有一部分真心实意认为商人是想与本家搞好关系,觉得这是一举双得的好事,真心劝县令接受商人的示好,与亲叔叔同心协力,让家族更进
一步。
县令虽是一家之主,但也不能和全族人对着干。
因为在全族人眼中,县令要做的,只是睡一个貌美的女子,进则得到亲叔叔日后的鼎力帮助,退也毫无损失,甚至白得了一个美人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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