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给裴向禹当了十来年的司机,第一次见到老板这副模样,实在有些震惊,这会儿屁股上活像坐了个定时炸弹,想跑了给老板腾地方,又不知道该不该腾这个地方,还是应该给老板找个隐蔽一点的去处,再弃车跑路。
他脑子里电光火石的想了一堆有的没的,终于在老板出声之后刹住了车。
老板说:“回家。”
司机舒坦了,童渊却觉得不太满意。
“太远了。”他伸手朝车外一指,“那边有宾馆。”
……
这一片地方夜店多,寻欢作乐的人自然也多,宾馆更是大大小小不计其数。
前台看了眼推门进来的一男一女,对女人嘴上糊了的口红和男人脸上的唇印见惯不怪。一个浑身上下写着“我有钱”,一个浑身上下写着“老娘今晚开工了”,什么关系再清楚不过。
“一晚三百六十八,收您一百押金。”
男人打开钱包,前台扫了一眼,看见一溜的金卡银卡黑卡。
啧,果然。
“明天十二点以前退房。”她接了钱,熟练把房卡递过去,又从柜台里顺手拿了盒安/全/套往柜台上一拍,“八十一盒。”
女人拿起来看了看,皱起眉头。
前台察言观色,料想是她不满意,于是又拿了几盒出来:“薄荷味的,带按摩的,这个是草莓味的,一百一盒。”
男人拍了张百元大钞上来,面无表情的随手拿了一个,却被女人截胡了。女人又把其他的挨个看了一遍,还是不甚满意的样子。
……真麻烦。
前台先发制人道:“就这些,房间里没有。”
女人完全没有搭理她,只是把手里那盒草莓味的也放回来,摇头嫌弃道:“都太小了。”
男人:“……”
前台:“……”敢情还是熟客。
她于是又摸了一盒加大号草莓味的出来,这回终于没有再被挑剔,两位客人挽着胳膊进了电梯间。
前台撇了撇嘴,不知道这屋到了明天会被糟蹋成什么样。
……
“她没发现我不是女的。”
电梯门刚一合上,童渊就攀着裴向禹的肩膀,笑得花枝乱颤。
他现在这个造型确实可以称的上是花枝乱颤,乱而有序的头发,长而卷翘的假睫毛,甚至半挂在胳膊上的毛披肩,都随着他笑一抖一抖的。
裴向禹被他蹭着,感觉每一下蹭得仿佛不是胳膊,而是什么别的地方,让人忍不住想干点什么。
于是一进屋,童渊就被抵在了墙上。
他摸黑抻着胳膊,磕磕碰碰把房卡插进墙上的取电槽里,然后“嗡——”的一声,室内灯火通明,洗手间的换气扇扯着嗓子叫了两声,然后才恢复了正常的音量。
隔着滑腻的缎面布料落在他身上的手热度滚烫,没有章法的摸索着,似乎总也不满意。上上下下的游走了一番,终于无师自通,一点一点往上拽起了裙摆。
过膝的长裙转眼就卷到腰际,膝盖之间磕进了另一条腿。
不过问题并没有就这样解决。
裙子是个修身的款式,没有什么富裕的地方容得下一双攻城略地的手,于是手的主人和裙子较上了劲,哪一方都不肯善罢甘休。
童渊隐约觉得要糟。
“慢、慢点,裙子要还的。”他好不容易把舌头腾出了空,见缝插针地说:“你先等会儿,我自己脱。”
贴在腰上的手一顿。
他刚把手反背过去,打算够背后的拉链,就听见“呲啦”一声。
“我赔。”
裴向禹含糊不清的在他耳边吐了两个字,然后在好不容易抢来的地盘上细细密密的摸索一遍,仿佛宣示主权。
童渊:“……”
已然如此,他索性也不管了,一抖肩膀,把身上挂着的没什么鸟用的披肩也脱下来,摸索着去拆裴向禹的扣子。
礼尚往来,珍珠色的扣子崩掉了两颗,发出几声脆响,不过没有人在意。
一片兵荒马乱中,童渊只觉得胸口挨了不痛不痒的一捏,裴向禹突然停下了动作。像按下暂停键那样,连呼吸都顿了一下。
他意犹未尽的对上焦。
裴向禹往后退开了半步,正一言难尽地看向某处。
童渊顺着他目光看下来。
呃……他都忘了身上还带着个额外的零件了。
“怎么样?”他扶着裴向禹的手按了按,发表意见道,“形状还可以,就是手感差了,有点硬。”
他说完,朝裴向禹一扬眉:“是吧?”
裴向禹瞪着他看了一会儿,半天才没什么起伏的道:“你懂得很多么。”
“……”童渊默默把嘴闭上。
他真是……最近跟裴向禹说起话来越发不过脑子了。
要改,不过不是现在。
他眨了眨眼,企图蒙混过关,刚把自己挂到裴向禹身上,就被毫不留情的推开了。
裴向禹实在算不得温柔的说:“拿掉。”
童渊:“……”
不止如此,化妆间里枯坐俩多小时才达标的造型转眼就拆得七零八落,最后干脆被塞进了花洒下面,从头到脚洗了个干净,连点味道都没给他剩下。
特供版转眼就变回了原装版,童渊深深觉得一番苦心喂了狗,兴致都快淡没了。反倒是裴向禹,似乎比先前又积极许多,只三两下,就又把他弄的七荤八素找不着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