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他还从来看热闹的村民那里知道了一些八卦,他原本有两个哥哥一个妹妹,只是最后都没有养活,他是艰难活下来的唯一独苗,还是个傻子。
老两口怕自己去后没人照顾他,给他找了个哥儿媳妇,吴小溪8岁就来了他家,一直忙进忙出的跟个男人一样,漆越听着这话觉得奇怪,吴小溪,他不本来就是个男人吗?
但是强行被听人说八卦是一回事,要漆越自己开口去问,他问不出口。
比起这些八卦,他更想弄清楚自己的处境,原本还想通过问一下年份,好知道自己大概处在什么时代,但是周围的人一问三不知,只模糊知道他们所处的这个叫嘉的诸侯国好像有几十年了。
看着他们一副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样子,漆越直接放弃了,毕竟他自己历史学的也不怎么样,华夏几千年的历史,什么时期有嘉这个诸侯国他根本就不知道!
甚至他可能早就不在蓝星了。
不过不知道又不知道的好,至少证明朝廷、皇帝什么的离他们很远,不会一不小心就犯了什么忌讳,得罪了什么权贵,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漆越抹了一把脸,捋了捋有一点挡住视线的头发,这是让漆越满意的另一点,这地方的人为了方便头发都不长,也没有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发不能减的规定,觉得头发长了,自己拿剪刀咔嚓两下就完了。
把盆里的水倒到小溪里,漆越拿着木盆回了院子,刚踏进侧门,就看到一个二十来岁的干瘦小伙,急匆匆的跑进来,晒成小麦色的脸上满是焦急:“小叔!小叔!”
刘芳擦着手从厨房里出来,一脸疑惑:“全生啊,当家的去了田里,你找他有事吗?”
来不及解释了,漆全生丢下一句:“我爹摔了。”扭头就走,几步就跑出了院子,背影充满了慌乱。
刘芳看他这个样子,也知道事情恐怕有点不好:“小越,我去你二伯家看看,饭菜都在灶台上,你先吃啊。”说完也急急忙忙出去了。
漆越站在原地,想着自己是不是也应该去帮帮忙,可是他在这人生地不熟的,过去恐怕也是添乱,漆越脚步动了动,最后还是拿着木盆进了厨房。
厨房是只有一个铁锅的独灶,锅里是用菜叶咸菜掺米煮的稀饭,上面用箅子架着刘芳给他准备的蒸蛋。
菜叶咸菜掺米煮的稀饭,米少菜多但是多少有点咸味,锅里的量最多够一人盛一碗的,对一个十八岁的大小伙来说,这点东西当早餐,一两个点就饿了。
但是家里的稻米,要一直吃到秋收之前,刘芳每天计算吃多少,精打细算的,就为了不至于秋收之前一家人没饭吃。
等漆越几口吃完了早饭,蒸蛋他没动,这次好不容易自己一个人吃饭,他就不用给人推三阻四就为了不吃独食了。
说实话,这家一家四口人,最不缺营养的就是他这个当了几十年傻子的人,好吃好喝的供着,又不用干农活没什么消耗,但是说不缺营养也是基于漆家另外三个人说的,若是放在漆越穿过来的华夏,漆家四口,营养不良一抓一个准。
刘芳还没有回来,漆越往灶里添了几根细柴,这样等他们回来的时候,饭菜也不至于冷了。
他自己拿着柴刀,从西侧门进过菜地,去了山上。
沿河村三面环山,一面临水,有大片平坦的地方都开出来做了水田,房子都建在半山腰或者山脚下。
漆家就背靠着山,建在山脚下,木头搭的七间房,一间搭了灶台做厨房;正中一间放了一个八仙桌,围了一个火堆冬天烤火用;两间做了卧室,一间漆有根和刘芳住,一间漆越和吴小溪住;其他的都空着的放杂物,一个半开放式的棚子,只封了顶。
院子角上用栅栏围了一个养鸡的地方,只是现在一只鸡也没有。为了给漆越治病漆家几乎掏光了家底。
漆有根和刘芳的房间漆越不知道,但是他和吴小溪的房间就只有一个床还有一个柜子,其他啥也没有。
漆家屋后就是一片竹林,再往山里走就多是板栗之类的乔木,更深处的大山里长着松柏。
从自然环境上来说跟华夏的南方有些像,山多树多,植被丰富,空气多湿润。
漆越这次的目标就是屋后的竹林,想砍一棵竹子回来,不为别的,就是他早上吃饭的时候发现筷子发霉了。
从西头的菜地穿过,往上,跨过一条水沟,就到了竹林,竹林里竹子几步一棵,竹叶叠着竹叶,纠缠在一起。
而且越往里越多,漆越在竹林外围找了一棵竹皮是青里带黄竹子,一般这样的竹子才有三年以上,可以用。
一刀砍在根部,一阵簌簌声想起,竹叶上沾着的雨水全滴到了漆越的身上。
漆越抹掉脖子上水珠,抬起头,嘟囔了一句:“失算了。”
然后他狠狠的踹了一脚竹子,飞快的跑开,来回几次等竹子上的水落的差不多了,才回来继续砍竹子。
他把砍下的竹子上竹枝剔除干净,然后拖着光溜溜的竹子回到院子里,筷子的标准长度是七寸六分,多年的木匠生活,漆越对自己估计尺寸的信心还是有的。
他找到自己想要的竹节,把剩下的竹子先靠边放到一旁,然后坐在木墩上,开始破竹子、削筷子。
随着日头越来越高,天上的阴云渐渐散去,阳光一点一点的透了出来,漆越把家伙什挪到屋檐下,就见吴小溪扛着锄头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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