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可惜,青澜前世的下场不比他好到哪儿去。
在日后龙霄得了金系灵珠,修炼速度突飞猛进之时,青澜这个门派中所有人心悦诚服的大师兄便开始变得碍眼起来,龙霄假意同青澜接近,约他一同出门历练,可那次历练最后回来的只有他一人,青澜就此身陨。
青澜要是不死,将来取得的成就未必比不上龙霄,他脾气随和、待人真诚,乃众望所归的掌门人选,龙霄就这么过早地解决了自己未来的竞争对手,全然不顾平日里青澜对他的照拂。
骆城云轻叹了口气,修真途中,过于良善之人往往落不到什么好下场,元清是这样,青澜也是。
“你好生照看他,若人醒了,再来找我。”
“是。”
“别走……师、师父。”本该昏迷的龙霄挣扎着从口中说出这番话,他好不容易才见到骆城云,怎么能轻易放他离开?
十日了,他已整整十日未曾见到骆城云,昨日那匆匆一面还是以杂役弟子的身份,看到了令他痛心的一幕。
今日一走,谁知下次见面又是何时?
“你醒啦?”青澜惊喜。
龙霄的视线固执地盯着骆城云,艰难地试图朝他伸手:“师父。”
“师叔,既然龙师弟已经醒了,你就留下来听听他想说的吧。”青澜也帮着他说话。
还真是阴魂不散。
骆城云走到桌前,坐了下来,没有看龙霄那副凄惨模样:“你想说什么,就说吧。”
“师父,近日来,你为何始终不肯见弟子?”龙霄问道。
他被骆城云拒绝得都快拒绝出阴影来了,越是见不到骆城云,龙霄心中的那份执念越发地深,他就想问问,他到底做错了什么?
以至于师父如此嫌恶他!
“我说过了,没事少来府上,安心修炼。”念及在青澜在的份上,骆城云给龙霄留了脸,没直接把话挑明。
龙霄苦涩:“我与师父三十年的师徒之情,竟比不上他人短短三月?”
“你倒是知道我与你当了三十年师徒。”骆城云意有所指,元清掏心掏肺对他好了三十年,换来的就是龙霄看上了自己道侣?
可真是他的好徒弟。
“弟子有罪。”龙霄轻声认错,“只求师父再给徒弟一次机会。”
“龙师弟,不如和师叔讲讲你的手是如何伤的。”察觉到两人间气氛不对,青澜小心点了龙霄一下,低声提醒道。
元清师叔看似冷漠,实则护短得很,龙霄此次伤得如此严重,师叔不可能不心软,这但凡有了怜惜,无论龙霄之前犯下何种错事,也会更容易得到原谅。
“说说,手上的伤是怎么回事。”骆城云也想知道。
此话题正中龙霄下怀,他不惜自残,就是为了如今这幕,他故作后怕说道:“我的手,是被殷棠所伤,昨晚我遇到了他,殷棠一见是我,便不由分说派手下之人按住了我,然后他亲自拿起石头,敲碎了我的手骨。”
“殷棠说我伤他腿,就用手来偿还,要不是看在师父给了断生草的份上,我所要承受的,远远不止这些。”
青澜越听越听不下去,开始打抱不平:“这殷棠,未免欺人太甚!”
“当真如此?”骆城云慢悠悠问了他一句。
龙霄态度坚硬,似乎真把自己代入了受害者形象,愤愤道:“弟子所言句句属实。”
不管是不是真的,骆城云都乐意看见龙霄与殷棠二人的矛盾进一步激化。
他将手中茶杯往桌上一掷,庄严道:“好,那我便为你讨回公道。”
“多谢师父。”
青澜也不免多看了这对师徒两眼,虽不知他们究竟闹了什么矛盾,但师叔还是关心龙师弟啊。
唉,真好,他怎么就不是师叔的徒弟呢?
龙霄手伤并未包扎,骆城云就这么带着伤者找上门来,将还在安慰儿子的掌门堵在了门口,语气不善道:“师兄。”
“你怎么来了?”掌门感到意外。
“今日过来,是有笔账想同师兄算清。”骆城云一眼就看见了待在床上的殷棠,见他们这对师徒,殷棠后怕地往被子里缩了缩。
掌门以为是龙霄出来后同骆城云告状,怕骆城云后悔在禁崖让龙霄受苦,可那事是骆城云所默许的,即便现在来怪罪他们,骆城云自身也并不占理。
想明白这点的掌门心下放心,同他打着哈哈:“师弟说笑了,小辈之间的玩闹之前不早已结清了吗,我们这些做长辈的,现在再来插手是不是有些晚了?”
骆城云指着龙霄的手:“那这又是怎么回事?”
血肉模糊的左手,隐约间还看得见皮肉下的骨头,一看就是近期遭人迫害所致,掌门目光如炬地回头盯着殷棠,震惊道:“棠儿?”
“不!不是我!”殷棠立马否认,明明昨晚龙霄还拽得跟个二百五似的,怎么今天就伤成了这幅狗样?
殷棠的否认在此刻听起来显得十分无力,掌门却不得不顺着话头继续往下接:“看来棠儿也不知晓此事,还请师弟另寻他人吧。”
“可龙霄亲口指认了殷棠。”骆城云气场强盛,不打算轻易掀过此事。
“真不是我!”殷棠大喊大叫起来,记着为自己找借口,“就凭我那点修为,怎么能伤得了他?你们不要血口喷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