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个字给了古蕴乔极大的触动,?他狐疑地盯了骆城云一眼,?而后质疑道:“我是不是在哪儿见过你?”
“或许吧。”骆城云没有正面回答,?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
鬼王陷入沉思,接着,他问始终镇定的骆城云:“你不怕我吗?”
“为何怕你?”
为何?
他是鬼王,数千年来,?就没有不怕他的。寻常人对鬼避之不及,普通的小鬼畏惧他,那些天师想杀他却又杀不了他,对他又怕又恨。
而只有骆城云这么个异类,表现得一点都不怕他,还愿与他亲近。
古蕴乔已经想不起上次同人说话是什么时候了。
哦,似乎就在近日,那个道貌盎然的天师同他做交易。
骆城云身上的阴气对他来说是补品,可他却不那么急切需要这个补品,他是鬼王,实力强盛,增不增加修为都无所谓。
反倒是看得见他,却又不怕他的人对古蕴乔而言更为稀奇。
他大发慈悲道:“你倒有趣,我不杀你,你走吧。”
“那你呢?”骆城云问。
“我不杀你并不代表你能干涉我的去留,若是你也想同其他人那般试图让我的离开的话,我可不敢保证不会后悔先前的决定。”古蕴乔不耐烦。
这是他家,可总有许多不知好歹的人搬进来,吵得他不得安宁,古蕴乔略使小计通通将他们赶走,于是这栋庭院成了传闻中的凶宅。
近日,又来了一户贪便宜简陋的,刚搬进来的头一晚就被古蕴乔给吓跑了,于是屋主通过关系连忙找到宫铎,请他出手驱鬼。
宫铎原先看不上这等小生意,可那对夫妻身上,带着浓重的鬼气,收服越凶狠的厉鬼对他来说越有益处,宫铎这才走了一趟。
谁知,宫铎此次非但没能将鬼王收服,反倒祸水东引,暴露了艾弦。
别的鬼或许会因为忌惮宫铎放弃艾弦这样大补的肥肉,可古蕴乔是谁,他可是十个天师加一块都奈何不了他的鬼王,当即他便想当场吃了艾弦。
若非宫铎拿命阻止和艾弦身上那块法宝替他制止了鬼王,古蕴乔才不会有耐心同宫铎谈什么条件。
宫铎答应他,三日后,定给他找来身上阴气不亚于艾弦之人,且此人自愿献祭。
吃补品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三日而已,他等得起。
若是三日后没人顶替艾弦,宫铎便是带人逃到天涯海角也躲不过鬼王的追捕。
于是他放心地同意了。
三日后,方乐风亲自送上家门。
鬼王满意,看来那个天师还有点信用,送货到家。
可谁知方乐风一进屋就把鬼王的住处搞得鸡飞狗跳,脏乱不已,要不是白日他没有用餐的胃口,就凭方乐风泼的那些狗血,他也活不到晚上。
古蕴乔死后,在此居住千年,从未离开,也不轻易伤人性命。
这还是他第一次对人起了杀意。
可骆城云之后的表现,让他又放下了那份杀意。
留他一命,也不是不行。
毕竟,他是只好鬼。
不以吞噬人身上的阳气为生,自强不息地靠吸食月光修炼的鬼王。
正因如此,古蕴乔的能力比其他鬼强得多,在绝对雄厚的实力面前,那些再阴狠的厉鬼,照样不堪一击。
现在,骆城云竟然想让他离开?
古蕴乔顿时又觉得这个人未免得寸进尺:“给你半小时的时间,赶紧滚,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不知哪句话又得罪了鬼王,骆城云轻叹一声,遗憾摇头道:“我倒想走,可现在你我都出不去啊。”
“怎么可能?”古蕴乔觉得他在说笑,不信邪地飘向大门,试图像往日那般穿墙而过,谁知当他触及大门时,门上闪过一阵金光,将鬼重重弹了回来。
这门,被人贴了符。
鬼王愤怒:“该死的道士,竟敢戏弄我!”
“待我出去后,定将他和那小子一块吃了!”
“你没事吧?”骆城云担忧道。
他担心那些符对鬼王造成伤害。
古蕴乔哪能承认小小的符咒竟能伤得了他?自然否认道:“这点小戏法,我还不放在眼里。”
可身体却将烧黑的手默默往背后藏了藏,内心委屈:妈的,疼疼疼疼疼。
为什么有符能伤得了他?
“没事就好。”
古蕴乔对骆城云心生警惕:“你与那人是师兄弟,莫不是你们两人串通好的?”
“你见过哪个师兄把自己师弟推出去送死的?”骆城云毫不掩饰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你可知,宫铎是用了什么理由把我骗来?”
“骗?”鬼王不明白。
这人不是自愿献祭的吗?
被他堂堂鬼王吃了可是至少无上的荣耀,竟然还要用骗?
骆城云告诉他宫铎曾对他说的话,说自己不过是顶替宫铎来此施法,而宫铎又信誓旦旦同他担保屋里没鬼,言下之意就是让他来跳大神的,他这才顾忌着同门师兄弟的情谊,答应宫铎的请求。
也很好地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一进来就将狗血泼得满地都是。
骆城云把方乐风的经历告诉了鬼王,古蕴乔听得一愣一愣的,他从未想过宫铎竟如此奸诈,为了不让他伤艾弦,连自己的师弟都能下此毒手。
“你可恨他?”鬼王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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