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太捂住胸口,白眼一翻,轰然倒在门板上。
“不好啦不好啦,奶不行啦,奶真的不行啦!”
刘小麦带着两个小的,跪倒在门板旁边嚎啕大哭。
场面格外悲壮,医生给刘老太检查了一下,都严肃起来:“这位老同志这是急火攻心,晕倒了啊。人到了这个年纪,身上本来就有很多慢性病,要好好颐养,少动肝火。”
刘三柱冷笑:“我妈命苦,生了不孝子。”
刘小麦:“?”
她这个三叔怎么还回旋镖往自己身上扎呢。
刘大柱和潘桃也慌了,谁也没想到刘老太居然不用演能真厥过去,他们着急地上前,听护士指挥,把刘老太弄到病床上去。
医生给刘老太打了一针,等刘老太自己醒,看样子情况严重又不严重。
张秀红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走到人傻了的刘四柱旁边,关心地开口。
“等妈醒了,肯定是不能回队里去的,队里条件太差了。”
……怎么就不能回队里去了?
刘四柱还没来得及开口,张秀红又自说自话:“你们三兄弟都住城里,谁接妈过去休养都好。可惜我家一间小小的宿舍住了五个人,实在是住不下了,三柱宿舍里孤零零只有他一个人住,我看接妈过去正正好。”
突然又被安排了的刘三柱:“???”
刘四柱到嘴边的那些反对的话瞬间变成了赞同。
“二嫂,你讲的在理,不愧是你。”
“我不……”刘三柱气的脑壳一阵一阵发晕。
他刚开口反对,就被刘二柱拍了拍胳膊打断。
“别说了三柱,听你嫂子的,不会有错的。”
怎么有脸说出口的?刘二柱你脸呢??
敢情被安排的不是你们家,你当然站着说话不腰疼!
刘三柱脸上的笑容再也不会有了:“我不同意,这件事就跟我没关系。”
“孝顺妈的事情,怎么就跟你没关系了?”张秀红很是唾弃,“你这个意思,还是指望四柱把妈抬到老叶家休养?三柱啊三柱,你这不是存心跟四柱作对吗?”
刘四柱脑子一炸,脱口而出:“到老叶家不可能!”
病床上,刘老太的眼睑颤动了一下,一行老泪从她左眼睛缓缓漫出来,顺着太阳穴淌到了干枯花白的头发里,终于不见。
没有人???意到她,那头,刘三柱和刘四柱这兄弟俩个都不想要刘老太,又推推搡搡起来了。
“不要动手,好好说话,好好说话行不行?”张秀红忧心忡忡地拉架劝架。
然后“咕咚”一声,不知道谁推到张秀红身上了,她当时就倒下了。
倒下的姿势很讲究,头是最后落下去的,一看就是老艺术家了。
刘大柱和潘桃这两个见多识广的只消一眼就懂了,刘三柱和刘四柱这两个远离松梗大队很多年的却懵住了。
“二嫂……?”
“红子啊,你怎么了啊,你怎么又倒下了啊,没有你我可怎么办哟?”刘二柱噗通一声就跪倒在旁边了,涕泪横流。
“救命啊,我妈低血糖!”刘小麦说出属于她的台词。
张秀红同志想要白喝葡萄糖啦。
作者有话要说:一更~:,,,
第165章
张秀红喝了一口葡萄糖,整个人心满意足、飘飘欲仙。
“妈,那个是什么味呀?”
走在回去的路上,刘小虎忍不住问。
“是药,医院里的药,你觉得是什么味?”张秀红摸了摸嘴巴,一边回味一边骗小孩子。
刘小虎懂了:“药都是苦的。”
刘小豆瞧了他一样,摇头晃脑:“小虎笨笨。”
“?”刘小虎生气了,“小豆又欺负人!”
这对小姐弟夸张地追逐打闹起来,刘小麦看着他们笑。
真是两个活宝啊。
还有一个大活宝在身边呢,刘二柱跟张秀红卖惨:“红子,我之前那一跪太用力了,你看看,我膝盖都跪伤了。”
说着,他要动手卷自己的裤腿。冷风一刮,他嘶嘶抽凉气。
“行了,行了。”张秀红嫌弃地把他裤腿放下来,“别撸了,回家撸行不行?”
“好的,红子,我都听你的。”刘二柱腻歪极了。
刘小麦默默地抖了抖自己袖子,抖出一地鸡皮疙瘩。
啊啊啊啊怎么就她一个人,寂寞,凄清,冷!
“小麦,你怎么不跟你同学一起出去玩呢?”刘二柱奇怪这个事情。
他的参照方是刘四柱,刘四柱在公社中学念书的时候,开销极大,狐朋狗友特别多,轻易不回家。
“我又不是我四叔,我不交狐朋狗友。”刘小麦满口拒绝。
笑话,那会儿刘四柱是仗着自己年纪比同级的学生大,混事混得很开。
她刘小麦年纪可是比同级的学生小啊,还混什么事,别一不小心被人打了。
有被害妄想症的刘小麦时刻注意人身安全。
张秀红却想起了她的妹妹张秀英,“小麦啊,我记得你小姨娘那会儿,也特别喜欢交朋友,还动不动往县里跑,说是要发展人脉。”
“我们王老师不喜欢我们搞这些,他觉得这是歪门邪道,他就想我们专注学习,搞好学问。”刘小麦说道。
“你们王老师真不愧是念过大学的,搞得像过去的秀才公一样。”张秀红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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