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三柱苦笑着:“妈,你想的不错,但怕是做不到了。”
“怎么做不到?”
刘老太瞪着眼睛刚把话问出来,就看到刘三柱对着她身后的两个方向呶了呶嘴。
“……”刘老太缓缓转身。
好生惊喜啊,张秀红和潘桃这对妯娌正趴在窗子边聚精会神地看着他们呢。
她们的眼睛发出诡异的光芒。
“轰”地一下,刘老太老脸都憋红了,“你们……”
张秀红立刻打断她:“妈,我可不是故意偷看的,你刚刚就在骂我呢!三柱回来你就跟三柱谈闲了,把我晾在一边,我还没生气呢,你可千万别抢着生气,那多没道理啊。”
刘老太还真被她点醒了,气急败坏:“你拿了我那么多东西——”
回头人家让她还,她难道还要倒贴??
不可能的,张秀红必须把东西拿出来!
然而张秀红是多么厚颜无耻的人啊,好东西到了她手里那就是有去无回的。
“妈你可别瞎说了,是你的吗是你的吗,我可不晓得!”
张秀红一张嘴叭叭叭,把窗子“唰”地一关。
刘老太闭了闭眼,一口气差点堵死她,她僵硬地转头,看向了大房那边。
潘桃笑了笑,一言不发,直接关窗。
“……妈,你怎么又倒了!”
外头传来刘三柱慌张的声音和福宝的哭泣,在屋里睡觉的刘小军也被吵醒出来了,祖孙三代在院子里痛苦哀嚎。
潘桃心里有一丝看笑话的痛快,她一转身,看到了哭丧着脸的刘大柱。
“你怎么回事?这么难受?”潘桃歪了歪嘴,“怎么地,看不得姚静进局子?”
她这话一说出口,刘大柱的脸色更难看了几分。
“……”潘桃吸了吸鼻子,突然意识到不对劲了,她跑过去怼着刘大柱的脸,“真舍不得人家了啊,刘大柱?”
刘大柱一把推开她,板着脸:“潘桃你犯病归犯病,别拖老三媳妇下水。你嘴臭,人家不臭,人家城里女人不是能被你随口糟蹋的。”
潘桃站起来身,冷冰冰地看着他。
“你别瞎想那些有的没的,”刘大柱不耐烦道,“我是愁老三媳妇进去了,影响我们老刘家,我们老刘家已经够难了。”
“真的?”潘桃充满狐疑。
“不信就算了,我跟你现在简直说不通!”刘大柱愤怒地在床上翻了个身。
潘桃盯着他后背,目光恶狠狠的。
……
姚静进宫这件事到底在松梗大队传开了。
李主任心有余悸:“早知道这样,我从一开始就不应该对她心软,我们居然差点让这样的人当上老师。”
这种人当上老师了,岂不是要教坏孩子吗?
到时候她可要成为松梗大队千古罪人了。
吴国安一脸严肃:“在把握人品这方面,李主任啊,你我今后一点要更加谨慎。”
比如老刘家,那简直是蛇鼠一窝了,他们再也不会相信老刘家楚楚可怜的做派和知错就改的决心了。
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古人说的话还是很有道理的。
万幸的是,这次姚静自己出岔子了,最后选出来的三位老师里,有一个是知青,另外两个都是松梗大队土生土长的人。
张秀红当天就要把两个小的塞到松梗小学去。
“你们大姐读书没几天就能写文章上报纸了,妈现在就等着你们两个了。你们都是我养的,按道理来讲不会差别太大的。”
张秀红信心满满展望未来,到时候小刘家财源滚滚,她究竟是买吃的还是买穿的?手表张老太说了要给小麦买的,那小刘家那么多钱要不要用来买缝纫机?
“妈?妈你想什么呢,一个劲地笑,小豆和小虎都哭了。”
刚回来的刘小麦站在张秀红耳边喊。
“……”张秀红不情不愿回神,一抬眼无比诧异,“对啊,小豆和小虎哭什么呢?”
刘二柱胸有成竹:“我猜他们两个肯定是知道要去上学了,心里特别欢喜,这叫喜……什么泣的,小麦?”
“喜极而泣。”刘小麦说道。
“是的是的,小麦啊,你的大妹小弟喜极而泣了。”刘二柱感慨道。
真的吗?
刘小麦很怀疑的。
五六岁的孩子有这么复杂的情感吗?
刘小虎哭到打嗝:“大姐救命!”
刘小豆跑过来,直把头往刘小麦怀里埋。
“……爸妈,你们干什么了啊?”刘小麦纳闷了,怎么她的大妹小弟都一副被虐待了的样子。
“谁知道哦,我可没碰他们一根手指头。”张秀红说,“我在考虑送他们去哪个班上念书呢。”
“有的选吗?”刘小麦说,“要是有的选,不如送那个知青老师班上吧。”
“为什么哟,我还想着送队里那两个老师的班上呢,乡里乡亲的说不定能多照顾小豆小虎一点点。”
“我是这么想的,一个队里的老师,大家都会让他照顾自家孩子,这弄到最后就是一个都照顾不到。”刘小麦牵着两个小的坐下来,“知青当老师,他在我们松梗没有靠山,要是教不好,这个饭碗肯定要被别人抢。为了保护饭碗他也会认真教书的。”
队里那两个就不一样了,教不好也没人针对他们,因为乡里乡亲嘛,低头不见抬头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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