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二房能极品成这样,太刁了。
姚静一脸的幽怨,刘老太抓着她手,瞪着眼睛仰着脖子,大声地吼:“啊?你在讲什么东西?”
太吵了太吵了,姚静这个声音怎么还像蚊子嗡嗡一样。
姚静:“……”
要她跟刘老太一样嘶吼,她是做不出来的,这辈子都做不出来。
她提了提音量,对着刘老太耳朵说:“妈,你吵到福宝睡觉了。”
“这能怪我吗?”刘老太跺着脚,“你听听现在是哪个在吵!”
“风在吼,马在叫!黄河在咆哮,黄河在咆哮!”
刘小麦一家又换了一首唱,更激情了。
刘老太哆嗦着手指着二房窗子,“静子,你听听!你听听瞧!”
姚静听见了,但她不想说话,只能腹诽。
要不是刘老太先在院子里疯狂叫骂,二房也不会这样报复她。二房素质不高是一回事,但在老刘家被吵的睡不着觉这件事上,刘老太也不是无辜的。
刘老太瞧了瞧姚静,砸吧出了几分味道。
她顿时怨气冲天,一屁股往地上一坐,再利落一倒,开始一边蹬腿一边打滚。
“我这都是为了谁,我这都是为了谁哦!”
姚静慌了,姚静最怕的就是刘老太这样。
她拿这样的刘老太毫无办法!
刘老太撕心裂肺:“要不是心疼你们,我骂个屁的老二家!大队长又要你们做检讨,又要你们把用掉的钱票补上去,你难受,我就不难受了?等于我现在还难受错了!”
她的声音湮没在刘小麦一家蛮不讲理的合唱里。
但还是让姚静听见了几个字眼。
她的脸色顿时更不好了,心里难过得都要碎掉了。
没了,全都没了。
她本来都打算让刘三柱去公社买房了,现在肯定买不成了。
福宝和小军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去公社读书,难道他们要在农村上学吗?
吴国安好像对他们有点意见了,觉得祸事是他们引起的,还觉得他们隐瞒真相。这简直是欲加之罪,他们三房也不知道会引起这样严重的后果呀。
现在还要他们做检讨,这个会不会影响以后福宝拿推荐上高中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姚静咬着嘴唇,身形看起来无比的萧瑟。
“吱呀”一声,大房房门也开了。
刘大柱嘴里叼着一根烟头走出门。他吐下烟头,用鞋底碾灭,这才走到刘老太身边。
“妈,别闹了,你现在有点吓人了。”他劝道。
刘大柱不敢看姚静,他心里尴尬。
要不是他多嘴,刘小麦说不定想不起来给大队长告状。搞得现在老三家钱罐子没保住,还要倒贴钱票去补亏空。
“呸!”
刘老太一口唾沫直往刘大柱脸上吐。
刘大柱深感丢人现眼,偏过脸站在一边发杵。
二房突然爆发出快活的欢呼声。
“妈,你会唱得歌真多!”刘小麦使劲鼓掌,“妈,你是一个真正的人才啊,种田这条路子就不适合你,你必须要在歌舞台上闪闪发光!”
“怪不得,我说我怎么从小就不喜欢干农活。”张秀红摸着自己脖子,“我天生就该靠这口嗓子吃饭。要不是年纪过了,我肯定要考到部队文工团里的。”
刘二柱拍马屁:“红子你要是考到文工团了,我就去当兵,到时候我还听你的。”
刘小麦:“……爸,你可能不怎么适合当兵,当兵的要大队长那个样子才行。”
刘二柱同志真去了,怕是每天都要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
“也不一定。”刘二柱同志老实巴交地笑了,“我当炊事员,专门烧好吃的给你妈吃。”
“我们也要,爸我们也要吃。”
刘小虎大声说。
刘小豆跟着认真点头。
“好,一个都不少,有爸的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一口。”刘二柱满嘴打包票。
大半夜睡不着,小刘家都在睁着眼睛做梦,突然窗户被人敲响了。
“二柱,二柱把窗子开下子。”刘大柱的声音传来。
刘二柱一脸的迷茫。
张秀红轻轻踢了他一下,“喊你呢,快去啊。”
刘二柱摸了摸脑袋,磨蹭过去,把窗子打开一条小缝,又用他那张淳朴的脸把缝挡住。
“大哥,你怎么到现在还不睡觉呢?”刘二柱关心道,非常真诚。
刘大柱的嘴角抽了一下。
天老爷哟,他为什么不睡觉,刘二柱还不知道?
刘二柱真的不知道,之前刘老太骂成那个样子,也没人出来拦,他还以为大房和三房都是天赋异禀,根本不怕吵。
他完全没意思到自己问了句废话,还挑剔刘大柱:“大哥你不睡就不睡,我们家还要睡呢。大半夜你找我什么事哦?”
刘大柱:“……”
老二一家前脚吊嗓子结束,敢情后脚就要睡了啊。
他在刘二柱面前还是很有老刘家长子样子的,清了清嗓子问:“你最好是真要睡觉了。你自己也晓得大半夜了,等一下不唱不敲了吧?”
刘二柱挠了挠头:“这得看妈的意思。”
要是刘老太等一下又骂骂咧咧起来了,扰人清梦,他们不唱歌难道要坐在床上发呆吗,那多傻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