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婷婷没来之前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霍海洋当初提议买缝纫机做衣服,她还不太愿意。
后来仔细观察,其实并没那么严重。
不说每家每户都有自己的三分自留地,田间地头你也可以种点瓜果换换口味,当然不可以挤占耕地的面积,否则就属于“扩大地”,公社会出面给你定性成尾|巴。
而且前面也说了,西河生产大队地处四省八县,本身就很难管理。
比如头几年运|动|最严|重的时候,这边邻近几个村庄的人照样想办法搞点副业。县里一来人查,搞副业的队员就往邻省亲戚家跑,县里的人管不住那边,隔着界碑直跺脚也没用。
同样,邻省严查的时候,那边的亲戚也往这跑,同样抓不到。
邻近几个生产大队经过长年的婚配,几乎都是兄弟叔伯,姑嫂妯娌,亲连着亲,抬头不见低头见,谁也不会为点小利出卖自家人,就搞得四个省八个县的纠察大队很崩溃。
后来运|动不那么紧张,上头干脆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睛,反正嘴厉害的时候上头连农村大集都没禁,现在只要不太过分,基本没人管了。
尤其在家用缝纫机接点零活,这种更不好定性,所以大壮媳妇做衣服做的风生水起,哪怕家里劳动力少,生活也过得有滋有味。
听到苏婷婷来学艺,大壮媳妇不是很乐意,她指着这个吃饭呢,生怕教会徒弟饿死了师傅,于是便说:“做衣服可不好学,你一边看着吧,学会就学会,学不会我也没时间教你。”
苏婷婷本也不是真来学艺,她就是看看这个年代手工费怎么收,于是老老实实坐旁边看着,还勤快的给大壮媳妇递布头穿针线擦机器,搞得大壮媳妇都不好意思再绷着脸。
霍海洋也东摸摸气瞅瞅,时不时扬着俊朗的脸问:“三嫂子,这么复杂的手艺你怎么做那么好的?”
大壮媳妇笑出声:“海洋兄弟你可真会说大实话,嫂子就是瞎做的!”
“三嫂谦虚呢,反正我是做不出来。”霍海洋抖一抖手上长袖大褂:“这个大褂样子真好看,很贵吧?”
“不贵,如果不加那个海|军|领子,手工费才一块钱,”大壮媳妇顺口答道。
霍海洋惊叹:“一块钱呢,那天我媳妇进城买个手电筒都两块钱,嫂子那你赚了不少吧?”
平时大壮媳妇不爱跟人提收入,但是谁让霍海洋长得好看呢?
女人总是对美的事物没有防御力,大壮媳妇笑说:“赚不多少,不过够花是真的。你别听这个大褂贵,短褂和裤子也就是一毛两毛的手工费,一年到头也接不几件冬天的棉衣,那个贵,要一块五毛钱我才肯做。”
这个苏婷婷理解,冬□□服厚,做起来费劲儿,肯定手工费就会贵。
她听着霍海洋东问西问,差不多了解了这里做衣服的行情:如果别人拿布来,就收个手工费;如果用自己的布,就是成本加上手工费;夏天上衣两毛,裤子三毛,春秋两季再贵上一毛,冬天棉服直接就是一块两块了。
苏婷婷买过很多次东西,现在物价是真的低,她就算接不多活,一个月挣上三块五块的,也能吃上好几顿肉了。
回到家里,苏婷婷指挥霍海洋将缝纫机搬到了三房的堂屋。
小刘氏好奇:“搬出来干啥?”
苏婷婷说:“回头接活,在我屋里多麻烦,就放堂屋。”
她又翻出块布料,是在省城里买的军绿色帆布,看到的时候就想着给霍海洋做一件外套。
“我先给你做一件熟练熟练手艺。过来,先给你量量身材。”苏婷婷又掏出一圈软尺。
霍海洋受宠若惊:“不要吧,我不缺衣服。”
苏婷婷呵斥:“你在我面前假斯什么劲儿,赶紧过来!早晚温差大,做好正好穿,而且你不是要去县城跑面粉厂的事儿吗?穿的破破烂烂回头人家连大门都不让你进!”
今天是苏婷婷第二次提面粉厂了,难道还想着让他留村里搞建设?
霍海洋抿抿嘴,又开心又不情愿的走过去,纠结的展开双臂,一边任苏婷婷丈量,一边嘀咕:“反正离恢复高考还有三四年呢,我肯定不会让你一个人跑。”
苏婷婷没搭理他。
她就是看霍海洋翻来覆去就那两身衣服,觉着委屈了前霸总,单纯想给他做身衣服,怎么对方就脑补那么多?
真是愁人。
不过霍海洋身材是真好,苏婷婷量肩宽的时候,一个没忍住摸了一把对方的腰,一点赘肉都没有,手感很滑溜,只是恰好正碰到霍海洋痒痒肉,霍海洋一个激灵,转头笑说:“量就量,你乱摸什么?”
苏婷婷脸一红,嘴里却不饶人:“和尚摸得,我摸不得?”
“……那你摸吧。”霍海洋一个转身,让苏婷婷扑个满怀:“不过大白天你注意点哈。”
苏婷婷瞪他一眼,米尺往他腰上一勒,继续量腰围。
霍海洋低头闻了闻,可能是早上苏婷婷刚洗了头发,一股香波味,怪好闻的。
再看苏婷婷垂着眼帘,鼻尖上微微出汗,脸颊白嫩清透像成|熟|的|蜜|桃,霍海洋吞口吐沫。
自己的媳妇,只能看不能摸,就很气人。
霍海洋低着头看得出神,脑子里回忆起从前和苏婷婷这样那样的时候,心里很是向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