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旭生就像被蛊惑了一般,慢慢地靠近时景歌,在即将亲吻的那一刻,他整个人一僵。
下一刻,他狼狈地移开脑袋,躺回旁边的枕头上,用手捂住了自己的眼。
不行——不行——
按小歌的性子,要知道自己偷偷吻了他,一定会生气的吧?
小歌向来讨厌这种偷偷摸摸、趁人之危的事情。
小歌连“坏”都“坏”的光明正大。
在他熟睡的时候偷偷摸摸地亲吻他,必然会被他不齿吧?
闻旭生苦笑一声,徐徐叹气。
他也想光明正大地亲吻小歌啊。
祝穆语想要第二天和时景歌一起吃早饭的愿望,到底还是落空了。
时景歌压根没醒来。
不仅早上没醒来,晚上也没醒来。
祝穆语有些焦虑,但是她并没有表现出来,只是坐在时景歌的床前看着时景歌。
“夫人,”闻旭生客客气气地说道,“少爷三天后会醒来。”
“他身体亏损偏多,自然需要睡眠来弥补。”
“之前他的睡眠时间又少,现在不过是把一切都补回来罢了,您不需要担心。”
话是这么说,但这又不是说不担心就能不担心的。
祝穆语客气点头,“我在这里看看他。”
闻旭生不赞同地摇了摇头,“您之前已经守过七天了,您也需要睡眠。”
“夫人,不急于这一时片刻,等少爷醒来,您又躺回去,要让少爷在床头再守您几日吗?”
“少爷的身体,还需要修养。”
“但是,如果您……”闻旭生顿了顿,慢条斯理道,“少爷必然愧疚难安,就算你命令他不让他守着您,他也必然寝食难安。”
“然后您好了起来,少爷又躺回去了。”
“您两个人,这是准备玩接力赛吗?”
祝穆语慢慢站了起来,叹息道:“我知道了。”
“那就麻烦九先生照顾小歌了。”
“这是一个治疗师应该做的。”闻旭生回了个微笑。
两个人静静对视,祝穆语伸手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给时景歌掖了掖背角,扭头走了。
她也确实觉得疲惫虚弱,困倦极了。
送走祝穆语之后,闻旭生重新上了床。
时景歌不知道梦到了什么,竟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
闻旭生忍不住伸手,戳了戳时景歌的脸颊,唇角也扬起了笑。
“做个好梦。”
时景歌确实做了许多好梦,即使他醒来的时候已经不记得那些梦了,但是那股轻快愉悦的心情,却一直保留了下来。
时景歌再一次睁开眼睛的时候,突然觉得如释重负。
他身上那层被他自己亲手垒砌的大山被一点一点地敲碎,他不再被压得喘不上来气,那张好看的面容上多了些许少年气,更让人移不开眼睛。
他就像天生的发光体,永远吸引周围人的视线。
这一次,祝穆语才终于放下心来。
因为东灵花的事情,时景歌暂时不打算回去,他准备在时氏领地上游历一圈,顺便将各地的东灵花问题都解决了。
祝穆语其实更想让时景歌多养养身体,但是见时景歌那么向往,又想到继承人需要些威望,最终还是点了头。
不过在这之前,祝穆语特意找了闻旭生,郑重地将时景歌拜托给了他。
闻旭生哪里有不答应的?
来自于心上人母亲的拜托,这无异于天上又一次掉了馅饼啊!
闻旭生答应的那个痛快,还对祝穆语起了誓,祝穆语没想到闻旭生会这么做,看向闻旭生的眼神越发温和。
连带着,将闻旭生请来的宋铭俞,都得到祝穆语另眼相待。
而真正属于时景歌的圣侍突然有了浓浓的危机感,夫人不会也想让宋铭俞做少爷的圣侍吧?
……呜!
就这样,在一个阳光明媚的日子里,时景歌带着众人准备出发。
出发前,这边的人全都来送时景歌,望向时景歌的眼神里,是全然的信任和崇敬。
他们多多少少还都带了些东西,不过时景歌严令禁止,什么都没收。
祝穆语看着周遭居民的视线,心底渐渐生出一股骄傲。
困扰了这片大陆那么多年的东灵花难题,终于被解决了。
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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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明欢回到江氏领地已经有几个月了,家里边风平浪静,什么事都没有。
他的日子还像以前一样,他并没有主动给时景歌写信,时景歌自然也没有给他写,他也不再提起时景歌,仿佛在时氏领地发生的那一切,都只是一场梦而已。
但真的是这样吗?
有的时候,人越想忘记什么,却偏偏无法忘记什么。
就像时景歌对江明欢。
这一天,江明欢正在看书,可是突然间,他心浮气躁起来,一个字也看不下去,最后干脆重重将书合上。
这时景歌还答应了要给他写信来着。
信呢?
骗子。
江明欢郁郁地垂下头,这书是怎么也看不下去了,干脆出去走走。
他心烦气躁,不想让人跟着,连圣侍都打发走了,最后走着也没意思,干脆躲了起来。
轻风吹起,他懒懒地躺着,突然间,几个人的声音响起,将某个熟悉的名字送进他的耳朵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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