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团灰色的雾气飘了过来,时景歌眼眸一厉,抬手扔了两张符纸,那东西猝不及防被时景歌打了个正着,发出痛苦的嚎叫声,然后倏地一下就消失了。
时景歌又扔了张追踪性符纸出去,但是符纸却没有飘起来,只是又回到了时景歌手里。
这是追踪不到鬼气的意思。
按理来说,那个鬼被他的符纸打中,鬼体便被他的灵气标记,追踪性的符纸是可以追踪到的。
但是,追踪符却没有发挥出应有的作用,这是为什么?
时景歌来不及细想,就见那个少年突然松开了身体,直直地往后倒去,竟然是直接晕了过去!
时景歌急忙上前,扶了他一把,看着他惨白又精致的脸,缓缓吐出一口气。
算了,日行一善吧。
谁让这少年实在是太好看了一些呢?
时景歌心里顿时有些复杂。
……难道他还是个颜控不成?
时景歌搀起那少年,但姿势有些别扭,调整了好几次之后,也找不到很好的姿势,时景歌干脆抱起了那少年。
这一抱,才发现这少年出奇的轻。
抱着少年,时景歌不由自主地多给了他几分注意。
他是真的瘦,瘦到手腕处的骨头都清晰可见,仿佛一个用力,就能将他的手折断。
脸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还有着泪痕和一些灰。
尽管有些狼狈,但还是出奇得好看。
不过时景歌很快就转移了视线,或许也觉得有些尴尬,时景歌的脚步都快了起来。
而此时,时景歌怀中的少年,只感觉自己都快要爆炸了。
被珍宝抱在怀里的滋味,竟然是这样吗?
前面的路有些不平,是那种土路,再加上时景歌第一次抱着人走,又生涩,自然会让怀里的少年感觉到颠簸,但是对于少年来说,这绝对是个好机会。
少年借着这一些小路,慢慢调整了脑袋的方向,他极有耐心,一切以不露出马脚为前提,所以好一会儿,才终于将脑袋侧向时景歌的方向。
他慢慢地、慢慢地吸了一口气,让时景歌的气息充斥着他的鼻腔,那一刹那,一股前所未有的满足感笼罩了他。
……这就是属于珍宝的气息吗?
他满心欢喜,但是行动上却更加小心谨慎,甚至不敢大口吸气,生怕时景歌发现什么异常。
没有和珍宝接触的时候,他满心的期许和幻想,真正和珍宝接触之后,他才发现,他的想象力,竟然那么的匮乏啊。
——他的期许和幻想,远不及和珍宝接触的万分之一。
时景歌将少年带回了家,放在床上,给人盖了被子,还体贴地用毛巾帮忙擦了把脸。
服务细心体贴又周到,让昏迷的少年只觉得如坐云端。
灵魂都仿佛飘了起来。
时景歌见少年呼吸平稳,觉得他应该是受到了惊吓,需要好好休息,并没有大碍,便将空间留给少年休息。
天知道时景歌离开的时候,少年多么想睁开眼睛看看他,但是最终,他还是忍住了。
要忍耐——要冷静——
不能让珍宝发现异常。
这样,才能多在珍宝身边多待一会儿。
没有人会喜欢恶鬼的。
珍宝……也是人啊。
少年的呼吸,都轻了起来。
时景歌都把人救了回来,也不能扔在这里不管啊,而把这少年带去孟家,那就更不合适了。
思虑之后,时景歌给孟家那边去了个电话,先询问了今天有哪位大师留在孟家,知道是贺大师和孙大师都留在孟家之后,时景歌这才放心,告诉他们这边有突发情况,他今天暂时不过去了。
他的话音刚落,一个急切的、沙哑的声音陡然响起。
“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什么是突发情况?”
是孟云海。
孟云海处于变声期,声音真的太好分辨了。
时景歌楞了一下,手机那头响起阵阵笑声。
然后,便传出孟云海恼羞成怒的声音,“不许笑!”
紧接着,是孟云臻气定神闲的声音,“怎么,你管天管地还要管别人笑不笑不成?我不笑,难道我还要哭吗?”
手机那头传来纷杂的声音,隐隐夹杂着孟云臻的幸灾乐祸。
“不是不肯理人家了吗?”
“不是生气吗?”
“不是人家来看你的时候故意装睡吗?”
“人家不来了,不是如你的愿了吗?你怎么还生气呢?”
“孟云臻——!”孟云海气得拿起抱枕就砸了过去,“我砸死你!!”
孟云臻气定神闲道:“我不疼我不疼,我就是不疼。”
时景歌没忍住,也笑出声来。
刹那间,手机那头似乎是安静了一下。
然后,才传来孟云海有些焦急、有些无措的声音,磕磕绊绊的,显然是没想好该怎么说。
“我……你别信孟云臻说的那些……我不是……不是故意装睡的!”
这话一出,孟云海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这不就是承认他自己装睡了吗?
登时,孟云臻发出不客气的嘲笑声。
孟云海气得脑袋都要炸了,把另一个抱枕砸过去还不行,还愤怒地喊道:“妈!妈你管不管!!孟云臻怎么这么讨厌!!别人打电话的时候要保持安静懂不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