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五看见他拜倒在自己脚下,心气顺了不少,嚣张道:“这样就对了。我是个大气的人,但下不为例。你都老胳膊老腿了,我们这行你没机会了。不过,我瞧着,你那两个儿子不错,忠心,好好培养一番肯定能干番大事业的。”
愚孝、死脑筋,可不就是他们这行需要的忠诚。
闻言,叶老头眼中满是惊喜,谄媚道:“他们能被您看上是上辈子修来的福气,多谢五爷厚爱。”
叶家老两口房中
“老头子,你可千万别听他的。文五就是一条毒蛇,谁沾上了都不得好死。你可是好不容易才逃出来的,不能又跳进狼窝啊。”
叶老太边替他敷药,边劝道。
这几天,她战战兢兢的,总做噩梦,梦到村民得知文五是个人贩子后,冲进了家里,又是砸又是明抢的,还把老头子扭去了派出所。
“这事我自有办法,你不必担心。”
文五不是个容易善罢甘休的,他花了这么多时间才找到自己,肯定不会赚了两个人的买卖就离开,自己的把柄落在他手中,就得一辈子受他的控制,为他卖命,甚至祖祖孙孙都得干这些伤天害理的事。
自己没有几年可活了,自从再次见到他,总是能回想起那些个经过他手的孩子,天真无邪,却被完完全全毁了个彻底。这些年,叶家虽然养大了叶团团,但自己却从不敢看她的脸,怕她回忆起过去,怕从她脸上看到从前罪恶的自己。
自己的身体早就虚了,可光宗耀祖和金宝还年轻,他们的未来还有无限的可能,一定不能跟着自己走向黑暗,成为臭水沟里的老鼠。
他不能这么自私。
“叶平,快点,咱俩得趁着天还暗着,早些去县里。你说你儿子都这么大了,非得宠着惯着。咱俩这岁数,还得亲自抱着两个孩子到处跑,累死个人。”
文五一肚子抱怨,他昨天晚上好说歹说,才让那两家人同意让孩子跟着自己睡一晚,提前熟悉熟悉,自己给他们提前吃了准备好的药,现在睡得死猪一样。
他们就是才一两岁,一个也得二三十斤,抱久了手疼。
叶平这个榆木脑袋,防着自己,非说他抱着就行,死活不让儿子去。
他让叶平买了比较早的班次,就在云山县的下一站下车,一个大男人抱着两个男娃,目标太大,又不是傻的。
叶平懒得和他唧唧歪歪,昨天他趁文五睡着,已经让老婆子带着家里其他人连夜去了县里,坐上长途汽车去了别的地方。他一条烂命,没什么值得担心的,文五,想威胁他,没门。
文五抱着六娃和铁蛋,蹲在角落里,眼看着天大亮了,说是闹肚子,去了厕所里还没回来的叶平,不禁有些急死了,要不是火车票还在叶平兜里,自己早就抱着孩子跑了,现在总觉得心里烧得慌,会出事。
不会的,叶平举报了自己,他也得进去。
文五拼命安慰着自己,转眼便见穿着军服的两个男子朝着自己这个方向跑来,叶平也跟在后面,霎时明白了,放下两个孩子就跑。
“狗/日的叶平,你敢算计我!”
他以为自己还是十年前的壮年男子,身强体壮,跟风一样快,一定能甩掉两个警察。
落在顾振西和同事眼里,是看智障的眼神,就这体力,竟敢学着人家当拐子,脑袋秀逗了吧。
云山县多年来少有的大案子,新来的县长是萧县长调走前,亲自提拔上台的,是个极其负责的,当即下令要严格查处,三天两头便派人去乡下宣传防拐防骗知识。
村里的长舌妇又不甘寂寞了,三五一堆,争相说着这些天发生的大事。
“这叶老头真不是东西,明知道文五是拍花子的,还不跟咱说,帮着他蒙骗我们。”
“算了算了,他还有些良心,最后举报了文五。以前就觉得他是个恶人面相,你们还说我以貌取人,派出所贴出来了,据他交代的,十几个案子呢,妈呀,吓死我了,我们之前可是和人贩子打交道呢。”
“那钱喜丫,偷鸡不成蚀把米,钱都没拿着,傻乎乎就把孩子送了出去,知道叶家和文五跑了,坐在村口差点没哭死。我看呐,她哪是哭六娃,分明是哭自己没捞着钱。六娃被顾振西送回来,不似以往的机灵,傻呆呆的,她还闹着好好的孩子被毁了,哭天抢地要找人赔呢。”
“不瞒你们,我那时候还动心了,想着给孩子一个更好的生长环境。幸好听了队长和李翠花的话,要不然,好好的孩子得变成个傻子。”
……
此时的顾家。
“这块玉佩是叶平托我带的,说他对不起你。”
叶团团握着玉佩,发着热,可没明白叶老头的话,好奇道:“叶家怎么会有这样好的玉?”
顾振西自然也怀疑:叶平说是她亲生父母的,但他只是接应人并不了解,要是问问文五说不定能找到她父母。不幸的是,文五逃跑时,慌不择路,摔进了臭水沟,脑子跌坏了,醒来后,糊里糊涂的,实在问不出什么东西。
“我就说嘛,他们对我这么坏,一定不是我爹娘。”叶团团傲娇地说,眼珠子一眨一眨的,像是有星星。
顾振西眼眸闪过浓浓的心疼,搂住她,亲了亲额头,道:“我陪着你,咱们一定会找到他们。”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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