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嘉博看他那副欲言又止,我有话想说,就是不知怎么说的模样终于忍不下去了。“有话直说,想问什么就问吧,你憋着不难受,我看得难受。”
“没什么。”卫峰摇头,这让他怎么问?总不可能开口就是你有病。
“你这扭捏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哪家的大姑娘呢。”杨嘉博撇嘴,继续埋头处理手中的药材。这些天他种的药材陆续收获,他做一些简单的处理后交给陈医生炮制。
卫峰也不生气,反而自嘲道:“你看到过我这么壮硕的姑娘?”
“是没见过。”杨嘉博撇撇嘴,冷不丁地扔下一个炸弹。“罗立新是位心里医生,他是来给我看病的。”
杨嘉博看似随意,但他却不敢去看卫峰的眼神。他知道卫峰不会把他当怪物,也不会歧视他,但他就是紧张。
“你就是想太多了,有什么事别总憋在心里可以和我说说。我从小就没有你们聪明,倒是少了这方面的烦恼。”卫峰态度自然,让人觉得很舒服。
“确实,看来还是呆一些好。”杨嘉博嘴角上扬,紧绷的身体放松。
“嘉嘉,你家好像有访客。”陈医生端着晒好的药材走了进来,眼神时不时看向外面。
“我去看看。”杨嘉博放下手中的药草,将手擦干净往外走去。
杨家竹屋外,一名四五十岁的妇人不断徘徊,时不时紧张地看向屋内。妇人有些发福,烫着一头卷发,穿着很时尚的蓝色连衣裙。尽管这个人变了很多,但杨嘉博还是一眼认出了她是谁。
“妈,你怎么来了?”杨嘉博皱了皱眉,不太情愿地走了过去。
“我在这站了半天了,还不快开门让我进去坐坐。”李桂珍瞪了他一眼,这就是个白眼狼,一点也不知道孝顺。
“妈,你来有什么事吗?”杨嘉博尽管不愿意,但还是开门让李桂珍进去。
李桂珍没理会他走进屋内,她四处看了看没找到杨建国的身影这才问道:“你爸呢?”
“不知道。”杨嘉博给李桂珍倒了一杯水,坐在沙发上看着她。李桂珍虽打扮时尚,但难掩岁月痕迹。发根处露出不少白发,让人一眼看出她的头发是染过。皱纹多了,眼皮塌了,额角爬上了老年斑。
李桂珍坐到离他最近的位置,瞪着他,语气有些尖锐。“你怎么会不知道?”
“他出去时我还在睡觉。”
“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是这么懒,从小就又馋又懒,狗改不了吃屎,你这辈子也改不了。你爸爸就是太惯着你了,也不知道好好管管你。看以后谁愿意嫁给你这样的懒汉子,要是成了没人要的老光棍,我这脸往那放。”李桂珍一个劲的叨咕着。
李桂珍是一个自私自利的双标狗,在她看来她怎么说别人都行,作为她儿子的杨嘉博,更是她说什么都不过分。她现在说的这些都还算好的了,以前更难听的代入人体器官的污言秽语杨嘉博也没少听。
“你今天过来到底有什么事?”杨嘉博脸色发黑,眼中都是不耐烦。
“没事我就不能过来吗?你是我儿子,我来看你怎么了?”李桂珍脸色垮了下来,语气也变得尖刻。“我是你妈,只是说你两句怎么了,你摆脸色给谁看?”
“这里还有其他人吗?而且你没事的时候来过吗?”杨嘉博嗤笑。
“你这是和长辈说话的态度吗?你爸爸是怎么教你的,真是越来越没礼貌了。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一个不孝子,在你心中从来只有你爸,就没有我这个妈。”李桂珍说着说着呜呜哭了起来。“我好命苦,还不如死了算了。”
“你有什么事能不能好好说?”杨嘉博揉揉眉心,努力压制心底暴躁的情绪。
李桂珍总是这样有事不好好说胡搅蛮缠无理取闹,就喜欢尖酸刻薄地攻击别人,一不如意就用自己的命威胁别人。
杨嘉博第一次强烈地想要自杀,就是和李桂珍因为修整房子的事发生争吵。李桂珍是个没什么办事能力的人,家里房子漏雨要修整,她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杨嘉博忙里忙外,又是联系工头,又是准备材料。好不容易弄好了,结果听附近一个工头说杨嘉博找来的工头收费高,手艺不行,如果他来做要便宜很多。李桂珍听完后,也不多问问市场行情,只知道回家不停地数落杨嘉博,杨嘉博忍不住和她吵了起来。顿时李桂珍就炸了,哭哭啼啼地寻死腻活。
杨嘉博心中一股暴怒的情绪无法宣泄,憋得十分难受,压抑得像要喘不过气来。在李桂珍的哭闹中,他终于忍不住怒吼:“你不要用死逼我,我比你先去死。”
当时杨嘉博心中升起一股寻死的欲望,怎么也压不下去。他站在高高的楼顶差点往下跳,也是那时他意识到自己的情绪不太对。
李桂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说:“我想和你爸复婚。”
杨嘉博斩钉截铁道:“不可能。”
“为什么不可能,难道你想你爸给你找个后妈?”
李桂珍不可置信,嗓音蓦然拔高,把杨嘉博吓了一跳。
“你忘了,你们当初是怎么离婚的?”
“都这么多年,过去那些事都过去了,我们可以重新开始。难道你不希望我们一家三口重聚?”提到当年的事,李桂珍有些心虚,语气放低。
“只要是个男人,这种事就过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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