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员们就一边干活,一边用嘴巴占人家便宜。
“想让我把你们嘴缝上?都闭嘴,别闹了。”顾景远呵斥道。
姑娘的头垂得更低。
顾景远琢磨着她可能是遇到什么事,想要轻生,不过也有另外一种可能就是她是苏修特务,如果是第二种,她的演技太好。
顾景远的计划是等傍晚回去就把她带到岸上,然后就不再管她,最多给她点路费让她回家或者自己去找公安。
下午三、四点钟,船舶准备返航的时候,“噗通”一声,那姑娘跳进了海里。
顾景远最快反应过来,看她那样是要跳海自杀,赶快跳下海把人捞了起来。
姑娘又是浑身湿透,瘫坐在甲板上,身体底下汇集了一滩水。海风一吹,哆嗦个不停。
顾景远这回生气了,他让船员给姑娘找来干衣服跟毛巾,训斥道:“船马上返航,你要想死到岸上再说,别从我们的船上跳下去,晦气,也别连累我们,死了人公安还要来调查,麻烦。”
他自己也换了衣服出来,手里还拿了一捆绳子,看姑娘已经换好衣服,跟船员说:“把她绑起来。”
姑娘这回很安静,一点都没反抗,任由船员把她的手脚都捆绑起来。
船行驶到码头,顾景远才让船员把姑娘松开,让她跟着上岸。
正好看到码头上巡逻的公安,顾景远想把她交给公安,谁知道,瞄到公安的影子,姑娘撒腿就跑,很快跑了个大没影。
顾景远摇摇头,不打算再管她。
一行人回了渔业公司。到了下班的时候,顾景远骑车从公司回家,走到半路,半路突然蹿出个人,叫他:“顾主任。”
顾景远停下单脚支地,看到是他们救起来的姑娘,他皱了皱眉,看样子姑娘一直在这儿,这是从他们公司出发必经的一条路,他出来晚了,这会儿路上才没几个人,要不路上人多的很。
“赶快回家。”顾景远说,蹬上车子就想走。
姑娘小跑两步,拉住他的后车座,看着远处走过来的渔业公司职工,央求道:“能找个没人地方,听我说两句话吗?我有事求你。”
说着她手朝某个方向一指:“去那边可以吗?”
看她看到职工就要躲避的样子,顾景远心生疑惑,拍拍后车座,叫她:“上来。”
姑娘马上上车,顾景远把车蹬得飞快,带着她拐上小路,走出很远,顾景远停下来,把车支好说:“有话快说,别耽误时间。”
他跟姑娘离了几米远,一直警惕,生怕这个很奇怪的姑娘有什么异常举动。
看着四周没人,姑娘说:“顾主任,我是陈长章的闺女,我叫陈丹平。”
顾景远皱眉,陈长章的闺女?陈长章好歹也是个知名国有公司的副总经理,家庭条件应该比一般人强,他闺女却是脸色蜡黄,皮肤粗黑,手上有皲裂老茧,还两次想轻生?
刚才在船上,没有一个人认识她。
不管陈长章的闺女有什么事,顾景远是不会管的,他跟陈长章有仇,不想趟任何浑水。
他说:“回家找你爸去,要不有什么问题可以跟公司领导反映,不用跟我说。”说完去推自行车准备离开。
那姑娘急忙拽住车把说:“顾主任,我小时候见过你,知道你是公司老员工,是正直可以信任的人,你肯定能帮我,你要是不帮我,我也找不到别人帮忙。”
她小时候听说他口碑很好,而且她偷偷观察了他很久,觉得他相貌端正,一身正气,反正她现在走投无路,只能选择一个看着可靠的人。
顾景远冷淡地说:“去找公司领导帮你,我帮不了。”
陈丹平坚持:“你就是公司领导。”声音中满是祈求和绝望。
顾景远压根没被她的绝望情绪触动,还是要走。
看他执意要走,姑娘突然说了声:“陈长章大女儿冒用我的身份。”
听到这话,顾景远停了下来,上下又把姑娘打量了一遍,确认她精神正常后说:“你说。”
他仔细想了想,大概六七年前,他见过陈长章的两个女儿,对方小女儿的五官跟面前这个姑娘确实一样,因为她长大,再加上现在皮肤又糙又黑,比乡下普通姑娘还不如,才没认出来。
好像姑娘手中握着什么了不得的大秘密,既然跟陈长章有关,顾景远想听。
陈丹平说:“你知道陈长章有两个闺女吧,大闺女陈丹红是收养的,小闺女亲生,我就是小闺女。”
顾景远点了点头。
陈长章在渔业公司也是十多年的老员工了,他家里的事大家多少知道一些。
“我现在怀疑我才是收养的,我才是烈士陈向军的闺女。”陈丹平说。
顾景远内心受到极大触动,陈丹红作为烈属,从小到大,一路享受各种优质资源,有各路人马帮衬,现在又嫁给县长儿子。
难道陈长章把亲生女儿说成是烈属?
不过他面上并未表现出来,神情淡淡地对姑娘说:“继续说。”
从姑娘的讲述中他知道了更多情况。
陈长章原本是荒岛岛民,靠捕鱼为生,他们邻居两口子都是军人,其中男人是某独立团团长,夫妻俩都在三大战役中牺牲,留下个两岁多的闺女。闺女由奶奶抚养,奶奶思念儿子儿媳,不就抑郁成疾去世,小女娃成了孤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