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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7)
    楚尧看了他一眼,没说话,推开门,走了出去。
    你特地准备的饭菜就是这个?秦屠坐在威廉的对面,懒散地拿起一杯红酒,轻轻摇了摇,眯眼问道。
    他对面正切牛排的威廉戴尔特动作一顿,金丝眼镜下的碧绿色眼珠看着秦屠,道:你不满意吗?
    秦屠挑挑眉,抿了一口酒,笑道:这倒不是,只是这些东西你一个人也是能吃下的吧。
    威廉皱眉,抿唇道:我说过,这是计划以外的,我不会吃。
    是吗?秦屠勾了下唇,像是终于听到了自己想听的话,他放下酒杯,手指屈起在桌面上轻轻叩了叩,随意地问道:计划以外?
    他这话一出,威廉捏着刀叉的手不受控制地用了力,指尖都有些发白。
    他当然知道秦屠这个计划以外指的是什么,不是什么精心准备的饭菜,而是穆青。
    你想说什么?威廉放下刀叉,看着秦屠,沉声道。
    我想说什么?秦屠抬眼,无辜地看着对面一脸严肃的威廉,笑道:我想说,你能不能把我这份牛排也吃了,我吃饱了来的,现在吃不下。
    威廉:
    我在认真和你谈话。威廉皱眉道。
    嗯,知道,我也是。秦屠点点头,我也在认真说这牛排我真吃不下了。
    威廉:
    他平放在桌上的手捏紧又松开,额头的青筋跳了跳,最终无奈地偏头喊来了管家:陈管家,把秦先生的食物端下去。
    陈管家快速地走来,在秦屠身旁弯腰,轻轻端走他桌前的食物。
    等等。秦屠笑眯眯地抬头,冲陈管家礼貌斯文地笑了笑:酒可以留下,谢谢。
    威廉盯着他,缓声道:现在可以说了吧。
    说什么?秦屠笑问。
    威廉:你知道。
    秦屠:怎么老认为我知道?你不说我怎么知道。
    威廉:
    他手又捏紧了几分,低下头沉默着,半晌,抬起头看着秦屠,说道:穆青那件事,是我做错了。
    秦屠抿了口酒,淡声问:错哪了?
    威廉:我不该那么冲动。
    嗯,然后呢?
    我也不该在事后什么也不说就离开。
    继续。
    我应该向穆青道歉。
    秦屠慢悠悠敲桌子的动作停下,他抬眼道:嗯,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戴尔特,你没觉得现在有什么不对么?
    有什么不对?威廉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又加了一句:还有,请叫我威廉。
    这不重要。秦屠笑了笑,重要的是你觉得最应该听你说这些话的人是谁?
    什么意思?威廉皱眉。
    你又不是和我睡了。秦屠挑眉失笑道,你跟我说这话管用么?
    威廉:
    拳头又紧了几分。
    你以上那些话,穆青等很久了。秦屠站起身,垂眸看向端坐着的威廉,说道,你应该给他一个答复。
    偌大的饭桌上变得很安静。
    良久,威廉才点了下头:我知道了,我会处理好这件事的。
    秦屠笑了笑,从饭桌的这头慢悠悠地走到了威廉的那头。
    他上下打量了一下威廉,说道:伤哪了?不是挺严重的么,怎么没看见。
    威廉:
    他发誓,他最不想说话的人排行榜第一名绝对是秦屠。
    威廉面色依旧冷静,只是他手背上突起的青筋暴露了他此刻的心情。
    秦屠瞥了他手背一眼,笑眯眯地说道:别紧张,戴尔特。给我看看你的伤。
    威廉懒得再去纠正秦屠对他的称呼,他缓缓吐出一口气,放在桌上的手抬起,慢慢地按到自己的后颈上,然后撩开了那一头金色的长发,露出了Alpha的腺体。
    怎么回事?秦屠眯起眼,语气有些冷。
    威廉缓缓放下手,金发重新遮盖了腺体的位置,那里有一道锋利的伤痕,即使到现在仍然有血痂覆在上面。
    他沉声道:那群人的目标是顶级Alpha的腺体。
    做什么用?秦屠拉开他身旁的椅子,坐下偏头问道。
    不知道。威廉摇摇头。
    他是整个星系明面上唯一的一个K级Alpha,精神力级别可以说是碾压目前所有的Alpha和Omega。
    当然,他只是明面上的,暗处的威廉转头,盯着秦屠。
    秦屠不知什么时候摸出来一根香烟夹在手指间,见威廉抬眼望来,他眯起眼吸了一口烟,缓缓吐出烟雾,问道:你要吗?
    威廉:不要。
    他们怎么近你身的?秦屠又吸了一口烟,有些玩味地笑道:十几天不见,你已经这么弱了?腺体都差点让人给撬了。
    威廉唇角紧抿,冷着脸半天才说道:他们伪造了穆青的信息素,情况紧急,我没想到那么多。
    哦。秦屠点点头,以后学聪明点,用脚想都知道穆青不可能来找你,别再被骗了。
    威廉:?
    伤什么时候能好?秦屠歪头看了看威廉的后颈。
    威廉:应该再有半个月吧。
    哦,那跟少校差不多,他的伤也得养半个月。秦屠道。
    谁?威廉皱眉,目光锁住秦屠。
    秦屠笑了笑:你猜。
    威廉还是紧紧地盯着他:你们也睡了?
    哦,那倒没有。秦屠取下口中的香烟摁灭,笑道,我跟你不一样,你这样追人是追不到的。
    威廉:
    他真的不想再和秦屠说话了。
    偌大的客厅里内只有他们俩人,外加一张倍儿大的桌子。
    其他什么都没有,很单调,单调到秦屠都不知道该把眼神落在哪儿。
    秦。威廉叫了他一声。
    秦屠从桌面的叉子上收回目光,偏头看向他:嗯?
    你也小心一点。威廉皱眉,敌人在明处我们在暗处,他们那群人的目的十分明确,你要注意防备。
    秦屠托腮继续盯着桌上的叉子,漫不经心道:他们又不了解我。
    只有你是K级Alpha哦。秦屠侧目笑道。
    威廉:这次的敌人很不一样,直到现在我都没能查出一点他们的信息,甚至还被他们搅了一番,打乱了我的计划,不久前的基因锁失窃和Omega失踪也是出自他们之手。
    所以我现在不知道他们已经接触到了多少。威廉皱眉沉声道,也不知道他们是不是已经知道了你是星系的另一个K级Alpha。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在20200902 21:50:20~20200902 23:30:58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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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秦屠垂下眸, 盯着面前的桌子,不知道在想什么。
    威廉皱了皱眉,正要开口, 秦屠却抬眼笑道:知道了又怎么样?
    威廉脸色黑了几分,他没想到秦屠根本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 永远都是这样云淡风轻。但是今时不同往日, 这次的敌人实力强劲, 目前,他们在这场博弈中完全没有占据任何优势。
    若是忽视恐怕会带来难以想象的后果。
    你要注意一点,若是他们知道了你也是S级Alpha,你觉得他们会放过你吗?威廉抬手摸了摸后颈受伤的腺体, 语气低沉,意有所指。
    秦屠点点头:好的, 我知道了,戴尔特。
    威廉碧绿色的眼眸紧紧地锁住他, 眉头轻蹙, 似乎是在思忖秦屠这话的真实性。
    秦屠不咸不淡地抬眼迎着他的目光,片刻后, 威廉轻轻叹了口气,放弃了探索秦屠的想法, 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 沉声道:你的药还够么?
    秦屠偏头:什么药?
    威廉:
    气氛又重新变得凝重。
    威廉看着秦屠, 带了几分咬牙切齿道:你连这个也忘了?
    秦屠眨眨眼, 食指屈了下,漆黑的眸子暼着威廉,似乎是真没想起来。
    你有多久没吃了?威廉问道。
    秦屠歪头:应该有一段时间了。
    为什么不吃。
    忘了。
    真忘了。
    这么重要的事情你都能忘,那你的脑子记什么去了?威廉冷着脸问道。
    秦屠笑眯眯的, 仿佛完全没有被威廉戴尔特的怒气影响到,错在他自己,所以他也难得没怼回去。
    现在不是想起来了么。秦屠站起身说道,我现在吃。
    威廉也跟着他站起身,转过头对管家吩咐道:把我房间机密柜里的箱子取来。
    管家恭敬鞠躬道:好的,先生。
    继而转身就向楼上走去,步伐沉稳速度却出了奇的快,超出了人类的极限,几秒就匿了身影。
    秦屠眯着眼盯着管家的背影,眸子动了动:他是兽人?
    威廉正烦闷地按着后颈,闻言动作顿了顿,沉声应道:嗯。
    是我三年前在灰星蓝城救下的一个高阶兽人,原形态是绿曼巴,寻常时候维持人形没有问题。我见他被其他种类兽人围攻,奄奄一息,便救下他为我所用。
    威廉取下金丝眼镜,揉了揉眉心,继续道:三年来,倒是忠心。
    秦屠没对这件事发表什么看法,只是随口说了句:记得瞒着穆青,你知道,他最恨的就是兽人。
    威廉揉眉心的手一僵,他维持着这个动作久久没有动,半晌才开口,嗓音莫名:他还没有放下那个人。
    秦屠斜了他一眼:你这不是明知故问么。
    威廉没有再说话。
    两人对话间,管家已迅速地打开机密柜取来了一个小小的银械箱子。
    先生。管家低着头,双手托举着箱子送至威廉面前。
    威廉接下箱子,对管家挥了挥手,霎时,管家的身影就从眼前消失了,移动速度快到只剩一道残影。
    银械箱子被威廉放到桌子上,小小的箱子看起来精致无比,但其中却隐隐藏着危险。
    若非主人拿到这个箱子,其他人一碰即触发机关,箱子里弹射出的毒针足以使一个健壮的高级Alpha瞬间殒命。
    威廉微微弯下腰,目光锁住银色箱子,专心地开着锁。
    还有这么多?秦屠皱了下眉。
    不。威廉偏头,这些注射完了还有一箱。
    秦屠:
    几秒后,空气中传来咔嗒的一声轻响,箱子被打开了,里面是摆放得整整齐齐的数管注射器。
    注射器里缓缓流淌着冰蓝色的液体,液体在光的照耀下反射出诱人的光,美得极其危险。秦屠伸手捞了一管,拔下注射器的黑色绝缘头,垂着眸往自己的手臂上推进冰蓝色的液体。
    面色平静,动作熟稔,仿佛做了千万次一般。
    威廉看着他乖乖注射了药剂,语气才缓和了些:这些药你先拿到你那里去,用完了找我拿最后一箱。
    嗯。
    再坚持一下,五年都已经过来了,你也没有退路了。
    知道。
    当初若不是你非要坚持如此,你也不用受这个苦,你
    行了。秦屠笑着打断了威廉的话,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威廉喉结动了动,也默契地没有再提当年的那件事,转移话题道:现在还像第一年注射时那么痛么?
    秦屠看了他一眼,无所谓地笑了笑:痛,真挺痛的。
    威廉将信不信地盯着他。
    秦屠漫不经心地勾了下唇角,抬起了刚刚注射药剂的手臂,调侃道:你要给我吹一吹么?
    威廉:
    像这样。秦屠低头向他的手臂轻轻吹了一下,撩起眼皮看着威廉道:吹一下再说一句痛痛都飞走。
    威廉:?
    他额头抽了抽,显然气得不轻,既然秦屠还有心情开玩笑,说明这人现在可能确实不痛。
    不管他是装的还是习惯了。
    威廉垂下眼,突然回想起了五年前秦屠第一次注射这个药剂的时候。
    那时候秦屠还没有二十岁,性格也和现在完全不同。
    冷漠如修罗。
    但秦屠第一次注射药剂时候的样子硬生生使他褪去了冷漠,徒留痛苦与难耐。
    因为实在太痛了。
    威廉无法得知秦屠将药剂注射进血管里会有多痛,他只知道他以前看秦屠注射时,偶然触碰到了一滴冰蓝色药剂,那一瞬间药剂带来的腐蚀般的剧烈疼痛透过皮肤刻入了他的骨髓,日后想起来仍旧是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