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时晏摸摸她的头，“那你排后面一点吧，这样吧我第一个来。”
    张其言见状，立刻说，“那我第二个。”
    陈时晏又拾起了队长的角色，给她们安排了下顺序，几个实力好的排在了前面，陈司姳第七个，第八个是王尧尧，最后一个是景词。
    这样排正好方便舞蹈不太行的王尧尧和景词临时抱佛脚。
    陈司姳坐在墙角，一边用手指头绕着头发玩，一边看大家表演。
    陈时晏自然是完美的，基本功扎实，唱歌rap都没问题，而且周淼之前提到过的表情问题，也有了非常大的进步。
    淦，合着这种组合里的ace人设也得安个成长线才行吗。
    张其言比起陈时晏，整个人的动作和表情更流畅自然有活力，主题曲本就是比较有青春感活力感的，也不知道陈时晏是不是队长当久了，整个人看上去就更稳重一点，不那么外露。
    陈时晏录完再评级视频就坐到了她的身边，见她抱着膝盖，背绷得笔直，便轻轻抚摸她的背。
    陈司姳咬着下嘴唇看向陈时晏，在这个气氛下，她真的有在认真紧张了。
    “不要紧张。”陈时晏揉揉她的头，“相信自己。”
    “嗯。”陈司姳用力点点头。
    前面几个人基本平稳录完，陆以瑟和程渥错了两句词，方贝贝错了个动作，大体上还是过得去的。
    时间过得有够快，这就轮到陈司姳了。
    “加油哦。”陈时晏小声对陈司姳说，还冲着她握了握拳。
    陈司姳调好设备，走到录像区域，深吸一口气，然后摆好动作。
    随着bgm响起，她迅速跟上，开头部□□体紧张过头还有点僵硬，后来就越来越舒展开，表情和歌声自然不必担心，这么多年的“韬光养晦”可不是白练的，至于rap部分，至少达到了及格线，没有吞音口胡的情况出现，不算加分项也不能说是扣分项。
    完美，简直就是完美，这不给个a说不过去吧。
    结束之后，陈司姳面上紧绷绷的，心里却松弛得很了。
    再评级结束了，基本就相当于迎来了一个短暂的小假期，等导师们重新评好级分好班再录制，再怎么快，也得后天了。今天晚上她一定要好好睡上一觉，然后捡起她装满卷子的书包，准备营造学习人设。
    王尧尧和景词就属实有点拉胯了，两个人本来就是很严重的偏科生，在自己熟悉的地方好的一骑绝尘，不行的地方连及格线都上不去，这次再评级，这两个人的等级肯定是要下降了，就是不知道还有谁会升上来。
    陈司姳把脸埋在手臂之间，装作缓解情绪，实际上脑子转得飞快。
    有能力争取出道位的，未必就能进a班，但是这跟接下来的第一次公演息息相关。因为以往几届第一次公演经常出现强者抱团的场面，很多组没人气实力成员，自然就很难被人看到。所以最近几届一公选人规则都变了，a班成员是一定要打散在不同队伍里的，包括一些赛前人气选手，也会通过各种游戏之类，把他们和a班成员一起，尽量通通打散开，以平衡人气实力。
    当然，皇族除外。皇族，想去哪儿去哪儿，科科。
    老实讲，作为老秀粉来说，她觉得这个规则真的很好，强者和人气选手抱团往往带来恶性循环，镜头故事线简直是其他组的数倍，如果这样分散开来，至少能保证各个组的赛前练习时长。她可再也不想看到，人气组哗哗哗放了半小时的选人分工和练习，小透明组五分钟就完事，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事儿了。
    搞了这么多年选秀，谁还没搞到过一轮游二轮游的小透明呢！
    只是……
    她现在可不是无情秀粉了，她是选手，这样的规则不就意味着，如果她继续留在a班，那么就与她的血包陈时晏无缘，甚至还可能成为对手。如果不能留在a班，作为非人气选手，可能会被选到不合适的组。
    思来想去，陈司姳觉得，还是留在a班好，主动权掌握在自己手里，虽然不能吸血陈时晏了，但也避免了成为陈时晏塑造人设的工具人。到时候选歌选人规则出来，再见机行事吧。
    希望沈清粤到时候能跟她一队，废物归废物，废物才能衬托她的实力，一个队也方便炒cp。
    啊，老天。
    陈司姳闭上双眼默默祈祷。
    拜托了，让沈清粤不要成为人气选手吧！让沈清粤和她一个组吧！让她选到合适的歌分到合适的part做队友信服的c位然后在一公一鸣惊人脱颖而出拿到全场最高票一举进入出道位吧！
    拜托了老天爷，给个机会吧！
    再评级结束之后，她们就原地解散了。a班本来人就少，自然结束的也快。下楼的时候还能听到其他班级教室里传来的考核声音。
    “快走吧，回去赶紧洗个澡睡觉。”陈时晏不知何时又来到她身边，“这几天好累啊。”
    “是啊，姐姐也很累吧，”陈司姳一副我都懂的样子，“我昨天晚上看到你教你队友了。”
    “你看到了啊，春春她基础是有点差。”
    “姐姐也不要太辛苦，”陈司姳很体贴，“你做得已经很好很多了。”
    陈时晏叹口气，“还是想做得更多一点啊。”
    陈司姳忍住想要吐槽的冲动，真的是队长做久了自动成为队员爹妈了吗，再这么下去，你拿什么争c，哪届c出来是给人家当爹当妈的啊，c位传统就是要有slay气质，该独美时就独美好吧。
    “没有没有，姐姐做得真的很多了，”陈司姳决定在后面“踢”陈时晏一脚，反正在回宿舍的路上，没人知道她们在说什么，“姐姐这是比赛呀，你也要为自己考虑，我想看姐姐风风光光的坐在出道位上，如果我没来这里，一定是在努力为你投票为你应援的！其他小时针们一定也是这样做的，所以姐姐，你多多为自己考虑一点吧。”
    小时针，是陈时晏的粉丝名，当初陈时晏亲自定下来的，因为那会儿她自称小时，粉丝们也叫她小时，粉丝们就顺势定了小时针。
    虽然陈司姳个人感觉，这个粉丝名一点也不好听，不够文艺，明明陈时晏这个名字，时晏这两个字组合起来挺有文艺感的，粉丝名确实有点配不上文艺的感觉。
    不过没办法，正主喜欢，粉丝又能怎么办。
    说起来，她以后的粉丝名该起什么哦。她的名字也挺文艺的，得提前想个文艺点的粉丝名了，粉随正主，就要文艺就要有气质。
    第54章 人不红，倒是想的挺多
    主动“踢”了陈时晏一脚的陈司姳回到宿舍，随手扯出一件衣服把摄像头盖住，就开开心心地去洗澡了。
    时间充裕的热水澡大大缓解了她的疲劳，等她擦着头发出来的时候，三个舍友仍然一个也没回来。
    陈司姳眼珠一转，正好，她可以玩一下手机了。前几天累得要死，也不太敢直接掏出手机光明正大地玩，趁着没人，可以偷偷去微博豆瓣之类的地方，看看有没有关于她的爆料了。
    一般来讲，初舞台结束就会有评级爆料，够得上a班的人一定程度上会吸引一部分慕强粉的特别关注，这个阶段对那些本就有很多物料可以挖掘的练习生是非常有利的，对她这种素人，还是公司不帮着积极宣传的素人，就不是那么友好了。
    可她陈司姳是什么人啊，她可是重生来的。
    没有物料？
    成为练习生之前的微博号，天生好命司姳姳，直接带着“司姳”这个名字呢，有点心的话一搜就能搜得到。
    微博里视频图片甚至小论文都有，她还把在b站发过的关于陈时晏的剪辑视频同步发到了微博上，这样顺着就能摸到她的b站号。
    b站号她也经营得很可以，收藏和追番都是默认公开的，上传的视频里有体现她追星的，有她录的几个视频剪辑和ps教程的，甚至还有一个跳舞的，一个弹钢琴的，虽然点击量都不高吧。
    点击量的低迷，一个是因为她的追星相关视频基本就围绕着陈时晏这个小糊糊爱豆，一个是其他视频，标签少且不完全。
    她故意的。
    少得可怜的播放量和粉丝数，就是她是个素人的最有力证明。为了让自己从普普通通的粉丝一举成为追星成功的少女，就是要塑造好普通人这个人设，包括b站，都要突出那种“她好爱她明明剪了那么多视频还没有几个粉丝依然持续产出”的追光感。
    陈司姳摸摸鼻子。
    当然，现在想想，这个顾虑和行为委实是没有什么必要，在b站这个人才荟萃能人辈出的网站，估计她打一堆热门标签都不会火起来。
    小火靠捧大火靠命，没人捧的她没那个命，倒是想的还挺多哈。
    再次确认门关好了摄像头盖严实了，陈司姳轻手轻脚地从书包里拿出手机，迅速爬上床，打开微博。
    为了不出现意外情况，她特地注册了一个新的小号，什么都没有的那种，头像空着，艾迪是数字乱码。她搜索了一下“追梦的我评级”，果不其然，已经有营销号把结果发了个八九不离十了。
    a班名单是全的，剩下几个等级的名单基本都是热门选手和公司加成选手，很多小公司和没名气的练习生名字根本不在上面。
    还好自己够努力，进了a班。
    陈司姳满意地点点头，打开了营销号这条微博的评论区。
    不错，在非常非常非——常后排的地方，她终于拥有了一个评论：
    “那个司铭怎么没见夸克宣传过，今年夸克就送了一个来吗”
    呜呜呜好开心哦虽然这条评论把她的名字打错了，但是它有五个赞诶！还有一条回复呢！
    回复写的是：
    “估计没什么好发的吧，这公司去年出了两个，今年肯定不会谈出道位了”
    就要谈就要谈！
    陈司姳撅着嘴，搜了下自己目前作为练习生使用的微博号。粉丝数量已经从原本的几十个涨到了二百来个，点进粉丝列表能看出来基本都是活人，不是僵尸粉。
    好兆头好兆头。
    陈司姳又逐条翻这个账号里的微博，看看有没有什么新的评论。没几条微博，倒是新增了不少评论，每条大概都有二三十个评论，还有十来个转发和几十个点赞。
    这数据，是不如普通博主的水平。
    唉。
    陈司姳叹口气，又搜了她的“天生好命司姳姳”，点进去翻看，发现确实有人摸到了她的这个账号上，最新的几条微博都有了新的评论。
    她又搜索“陈时晏司姳”，只有几条关于她俩的微博，还是陈时晏粉丝发在陈时晏超话里的，说发现一个疑似小时粉丝的妹妹也参加了今年的选秀。
    过分！就很过分！
    陈司姳气冲冲的。
    什么叫疑似，这叫疑似？她原本的微博里搜陈时晏出来多少东西，疑似粉丝能发这么多？每年的生日都给陈时晏画画，出了新剧也画，出了新歌新mv也是能速涂就涂一个，彩虹屁吹的跟啥是的。哪个话题她落下过，不都给刷过吗？还有剪辑，还有ps，还有应援，还晒过签售会门票和专辑和签名，还进了陈时晏最开始的那个粉丝群，你管这叫疑似粉丝？？？
    大胆点，她就是陈时晏的粉丝。
    内心疯狂吐槽的陈司姳点进了节目超话，超话里讨论比较多的就是赛前那几个大热选手了，回锅肉陆以瑟张其言啦，上林自家人柳白檀陈时晏啦，门面担当宋抒栩啦，还有不少人在安利沈清粤。
    嗯？陈司姳眉头一皱。怎么会这样？沈清粤不也是个素人练习生吗，怎么安利她的还挺多？
    她疑惑地搜索沈清粤，发现原来她们公司一口气更新了不少物料，甚至包括一个小型的团综，一共十二集，一集四十分钟。
    这公司挺会的啊。
    陈司姳又搜了下站子这个关键词，今年凭借美貌吸引一大堆站姐站哥的，第一自然就是宋抒栩了，缪兹的赵可可紧随其后，搜门面广场出来的也基本上是提这两个名字的多一点，偶尔有上林自家养的营销号把柳白檀一起混进去。
    好羡慕哦，有营销号真好。
    这几天公司也没跟她联系过，官博也就更新了一条她跟着许姐练习的视频，才二十秒，那天她穿的还特别素，镜头拍的那个角度，头发基本上把脸全遮住了，收音也不太好。
    这有啥好更的。陈司姳一脸无语，还不如发照片呢，胆子大点也可以把她在录音室里唱《擦肩》的视频发出来嘛，反正迟早要发的。
    陈司姳垮着脸又去了豆瓣，赛前就有些公司在豆瓣下了水军安利，如今评级出来了，官方专组里自然也有不少人在讨论。
    她翻了翻，大部分都是安利，偶尔夹杂着“爆料”，点进去看看都是些听来的没锤的料，比较高的几栋楼，一个是搜练习生照片进行前后对比看有没有整容的，三个是“dd澄清贴xx没有整容”的，两个是导师周淼的安利贴。
    在专组搜自己名字，只有三个楼，一个是安利所有选手的，一个是问夸克今年送没送人来的，一个是问有哪些选手的名字比较好听的。
    陈司姳默默地关掉手机，翻身下床把手机好好地藏起来，然后拿开盖住摄像头的衣服，冲着摄像头说了句话：
    “在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