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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38)
    入了幻阵之后,眼前骤然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的那种黑。
    虽然有过很多次入幻阵的经历,但洛月明还是提高警惕,生怕一着不慎就中了柳仪景的计。
    为了不与大师兄分开,洛月明同他十指相扣,一同在黑暗中摸索。
    也不知道摸索了多久,才听见嘀嗒嘀嗒的水声,眼前很快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待洛月明再反应过来时,就发现二人正置身于大街上,到处张灯结彩,锣鼓声天的。
    自东边街头行来一波迎亲的队伍,一个身着红袍的孩子,正骑在高头大马上,由一个下人牵着。
    身后跟着一抬八人大轿,围观的百姓对着迎亲队伍指指点点,议论纷纷。
    作孽了,作孽了!员外老爷给家里的病秧子长子娶个小媳妇儿冲喜!因为病弱下不来床,今个大喜的日子还让自家的幼弟代为娶亲!
    听说那病秧子都半截入土了,一出生就带了不足之症,动辄就要咳血,见过的人都说啊,那公子的脸白得跟雪似的!
    我还听说啊,这小媳妇儿生得很俊,要不是家道中落了,怎么可能许配给那病秧子?一看就是被逼的!
    洛月明听了个大概,原来是大户人家给家中的病秧子娶媳妇儿冲喜的。
    不得不说,柳仪景就是会玩,连情节都提前设定好了,整得跟真的一样,难道说,在这段幻境中,柳仪景要化身病秧子,然后娶了越师兄这个小媳妇儿冲喜?
    最后把越师兄吃干抹净,啃的连渣都不剩?这怎么能行?
    洛月明当即就要阻止,可才一冲上街头,身体就从马车上毫无阻隔地穿了过去,一头就扎进了红轿子里。
    便见那轿子里坐着位新娘子,头上顶着凤冠,身上穿着霞帔,头顶着红盖头,两手平放在膝头,显得极为镇静。
    越师兄,越师兄!我来救你了,越师兄,是不是你,越师兄?
    无论洛月明怎么喊他,都没有半分用。他既触碰不到实体,周围的人也听不见他说话。
    月明,他听不见的,对他们而言,我们不过就同空气一般。
    谢霜华抬手一抓洛月明的手腕,将人往外一拉,下一瞬两个人就出现在了喜宴上。
    喜婆将新娘子搀扶下来,跨过了火盆,之后才缓步行至了前厅,与先前迎亲的那孩子拜堂,之后便火速送入洞房。
    洛月明狐疑这新娘子就是越师兄所化,赶紧拉着大师兄追了过去,一入洞房的门,下人便依次退了下去。
    取而代之的是,从隔间行过来一道红影,立在屏风后面止步不前。
    洛月明探过头一看,当即吓得哎呀一声,就见屏风后面立着的人,正是柳仪景!
    柳仪景一身喜袍穿起来人模狗样的,挑开珠帘,缓步从屏风后面走了出来,路过圆桌前,还顺手提了根秤,遥遥站定,用那秤竿一挑红盖头。露出了一张清俊的脸。
    洛月明忍不住哇了一声,满眼惊羡道:想不到越师兄男扮女装,竟然这么好看!
    谢霜华瞥了他一眼,薄唇微抿,低声唤了声月明。
    虽然现在并不合时宜,但越清规这副打扮的确好看。烛火摇曳下,五官都显得极为柔和,倒映在柳仪景的眼中,更是千娇百媚。
    怎么是个男人?我迎娶的明明是你妹妹,怎么成了你?
    柳仪景故作生气,将那秤竿狠狠往地上一甩,欺身一把掐住越清规的脖颈,将人往床榻上一按,冷冷道:竟然敢偷梁换柱!简直胆大包天!
    洛月明:
    谢霜华:
    想不到柳仪景现在对幻阵里的细节,都把控得如此精细了。
    原本洛月明还以为,柳仪景只是想玩一出冲喜小媳妇,霸王硬上弓的戏码。
    万万没想到啊,柳仪景这厮的戏这么多,居然连替妹代嫁这种狗血桥段都能编造出来。
    柳仪景还一口一声我爱的是你妹妹,居然把你送了过来。
    眼瞅着新娘子变成了新郎子,正经人肯定都不会继续圆房的。
    但柳仪景不一样,他要的就是追寻狗血刺激,哪里像是个病秧子,伸手一把将越师兄身上的喜袍撕碎,而后将人强行困于身下,作势要与之圆房。
    越师兄自然不肯的,在幻阵里也在挣扎抵抗,下一瞬,柳仪景就给他下了点阴间的东西,冷笑着道:我要你跪下来,主动求我疼你!
    洛月明哪里肯亲眼看着柳仪景这头猪,把好好的一颗大白菜给拱了,当即气得脱了靴子就往柳仪景身上砸,气得脸色通红道:你这畜生!不准你动越师兄,不准你动他!
    可想而知,这靴子根本伤不到柳仪景一分一毫,腰带扯下,喜袍飞舞,柳仪景口出恶言,极尽羞辱越清规,还使劲去折他的手腕,当着洛月明二人的面,压在了越清规的身上。
    掐着越师兄的脖颈,肆意妄为。
    谢霜华一手死死扣紧洛月明的腰肢,伸手一招,长剑入手,可他们就像身处于两个不同的空间,根本无法撼动分毫。
    就在两个人都以为越清规难逃柳仪景的魔爪时,床榻上光芒大盛,那先前还口出羞辱之言的柳仪景,竟然灵力不济,当场化作了女身。
    原本凶悍地压着越清规,不准他乱动,此刻竟然就成了小鸟依人,伏在了越清规的怀里。
    这一转变,令在场几人都愣住了,柳仪景根本没料到,自己会因为灵力不济,而在这种重要关头,幻化为女身!
    更可怕的是,两个人的衣服都脱了,正不着寸缕地抱在了一起!
    柳仪景羞愤交加,刚要起身逃出幻阵,不料一只手从身下袭来,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将人重重甩回了榻上。
    他是男女共体,女身时的名字叫作茵茵,男身时的名字唤作仪景,分明是同一个人,却可男可女,这也一直以来让柳仪景颇为痛苦。
    眼下竟在这种重要关头恢复成了女身!
    还死死地被越师兄按在了床榻之上!
    越师兄的眸子开始充血了,很红很红,基本看不见任何眼白,此刻里面正倒映着柳仪景女身时的娇媚容颜。
    放开我!住手!我设下的幻阵,绝不可能是这种发展啊!!!!!住手啊!
    刺耳的声音火速传来,洛月明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眼睛立马被大师兄捂住了。
    谢霜华将人往怀里一拉,低声道:不准看!
    可这事不是他想不看,就能毫无察觉的啊!
    耳边很快就传来了柳仪景的叫骂声,以及床榻的摇晃声不绝于耳。
    方才为了能羞辱越师兄,柳仪景甚至下了点让人发疯的东西。
    原本是想好了,要越师兄主动坐在他的怀里发疯,现在可好了,越师兄果真骑在他身上发疯了。
    坐和骑是有本质上区别的。
    柳仪景的女身是干净的,属于女子的贞洁,全部都有,柳宗师生怕让人察觉端倪,从未碰过柳仪景的女身,但也不肯让旁人碰,遂在其玉臂上,点下了一颗红艳的朱砂印。
    现如今,那双玉臂被越清规攥得紧紧的,焉有什么劳什子的朱砂印!
    住手!停下,停下!不可,不可!!!!!停下来,快点停下来!越清规,我要杀了你,杀了你,啊!
    耳边传来柳仪景撕心裂肺的嘶吼声,完全就是小师姐的声音。
    洛月明听得胆寒,有一瞬间误以为是越师兄欺辱了小师姐,当即又骂了句畜生,也不知道到底是在骂谁的。
    今夜的洞房花烛注定是个难眠之夜,闹洞房的宾客躲在外头偷听,见里头动静大得吓人,纷纷笑了起来,夸柳仪景的体力真好,完全不像是个久病不愈的病秧子。
    还有人提主意,差人送来提气养神的汤汤水水,就放在门外,不仅如此,还送了好些个精巧玩意儿。
    洛月明听着屋里的动静,忍不住脸红起来。
    听着柳仪景的呜咽声,以及断断续续的怒吼声,以及越师兄越发重的低喘,一时间都不知道该心疼哪一个人才好。
    这他娘的,才是传说中的强攻不成反被草啊!
    柳仪景这下丢人可丢大了,不仅没尝到越师兄的滋味,反而还把自己女身丢了个干净,连朱砂印都给整没了。
    这幻阵越发出神入化,周围的一切都太过真实了。
    房里的动静一直持续到了后半夜,门外有丫鬟敲门,说着送热水的。听见如此惊人的动静,小丫鬟还脸红了,娇声道:公子,老爷说了,让公子注意身体,可别太劳累了。
    屋里没人应声,柳仪景的嗓子都喊哑了,儿子变女儿,这事在他设下的幻境中,根本就不、存、在!
    柳仪景每每挣扎着,想运转为数不多的灵力,强行破阵出去,可下一瞬就被灭顶一般的快意冲刷着理智。
    根本就运转不了任何灵力,听见丫鬟的声音,不得不死死咬紧下唇,生怕泻出抑制不住的低吟声。
    洛月明万万没想到,有朝一日竟然会看到这种东西,有心想离开此地,可幻阵未破,那就意味着两个人还不能离开。
    只能被迫去听柳仪景是怎么强攻不成反被草的,女身究竟是怎么雌伏于越师兄的身下,在那要人命的好东西的驱使下,一寸寸被人将血肉撕扯开来,然后悍然吞吃入腹的。
    在这过程中,柳仪景从最初的羞愤交加,灭顶之怒,到后来垂死挣扎,心灰意冷,一直到现在的神志不清,鬼迷心窍。
    师兄师兄好师兄,慢点,疼,师兄,疼柳仪景神志不清了,完全忘记两个人现在的身份是病秧子世家公子,与代妹替嫁落魄书生。
    张口就喊师兄。哭着喊师兄慢点。
    越师兄完全按照幻阵的流程在走,先被对方羞辱,然后又中了那什么东西,最后又轰轰烈烈地折腾床榻。
    根本也不知道师兄是谁。第一反应就是,柳仪景在外头养野汉子了。
    当即一掐柳仪景的脖颈,将人往床角狠狠一抵,越清规着了迷了,神色极为麻木,语气冰冷道:说,师兄是谁?
    洛月明:
    谢霜华:
    虽然柳仪景现在这个样子很惨,但不知道为什么,洛月明觉得还挺好笑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柳仪景这波操作实在让人看不懂了。
    第196章 越师兄放飞自我了
    越清规, 我要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床上的身影绷得紧紧的,从沙哑的嗓子里抑制不住地发出哭音, 柳仪景的牙齿咬得咯噔作响,羞愤交加之下, 连眸色都红了, 还染着几分濡湿, 显得越发娇艳欲滴,媚骨天成。
    我要杀了你,杀了你!
    呜咽的哭音响彻了整间屋子, 桌案上点着的龙凤喜烛早已融成了软泥, 墙角里点着檀香,窗户撑开了一半, 外头夜色朦胧, 林叶声簌簌作响,月夜皎洁一泻千里, 流淌至了地面,倒映出了斑驳的树影。
    床上的呜咽声越发朦胧, 隔着一层红纱帐,隐约能瞧见纠缠在一处的身影,地上还散落着喜袍鞋袜, 凤冠霞帔,珠钗发簪,满室都萦绕着一股浓郁的, 说不清道不明的,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腥咸气味。
    洛月明光是听见柳仪景半死不活的哭声,以及几乎把床板都震塌的巨响, 就忍不住浑身发颤,心底一阵恶寒。
    暗暗道,幸好只是柳仪景设下的幻阵,不管在里面发生了什么不可言说之事,都当不得真的,做不了数的。越师兄仍旧是清清白白的一个人。
    已经无法忍受这种声音了,洛月明轻轻扯了扯谢霜华的衣袖,压低声儿道:大师兄,有没有办法可以离开此地?
    谢霜华也早已听得面红耳赤的,当即点了点头,二人作势要离开此地。
    可柳仪景的幻术哪里有那么好破解,当时他拼尽最后一丝灵力,设下此阵,为的就是能拉着越清规,一同在幻阵中共赴红尘。
    遂连细节都描绘得淋漓尽致,入阵容易,出阵难。
    谢霜华揽着洛月明往墙面上一撞,二人毫无任何阻隔地从墙面上穿过,本以为如此这般就能逃出幻阵,没曾想无论他们走到哪里,柳仪景的哭声就跟阴魂不散似的,在耳边全方位的萦绕。
    这一回比方才更绝,也更加不可描述。
    柳仪景好似特别喜欢编故事,并且淋漓尽致地发挥在他设下的幻阵里。
    只听啪的一声清响,有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洛月明寻着声儿望去,就见自床头柜上,掉落在地一本书。
    不偏不倚翻开了,正对着他们的,却是一帧帧春宫图册,要不然怎么能说柳仪景这个人非常细致呢。
    他可能在设下此幻阵前,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在幻阵里如何如何欺辱越师兄,如何如何将越师兄玩弄个通透,遂连幻阵里的春宫图册上交织的身影,也是两个大男人。
    不仅如此,那春宫图可谓是画得栩栩如生,连任何一条狰狞的青筋都清晰可见。
    洛月明看得面红耳赤,心脏都扑通扑通乱跳,手心都热了起来,赶紧把脸偏转过去。深呼口气,默念着非礼勿视。
    暗骂柳仪景简直就是个疯子,忙活了一场,最终还把自己的女身给赔上了。
    那红帐里无力地垂下一只纤细白皙的手,很快又被一只大手紧扣住压在床榻之上,很快又传来了异常沙哑的呜咽声,还伴随着越发清晰的低喘。
    洛月明和谢霜华都没脸去看两个人是怎么折腾床榻的,无论他们往哪里跑,这房间一直形影不离地跟着他们。
    才踏出一个房间,立马又进了下一个房间,每间房里都会传出柳仪景隐忍的低泣。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眼前的场景总算尽数消失了,洛月明忙揩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深呼口气,低声骂道:疯了,简直疯了,幸好没让徐忆轩那个小姑娘进来,否则恐怕会给她留下一辈子的心理阴影。
    谢霜华也有同感,进来前二人虽然有所准备,隐隐知晓柳仪景会行出什么恶事来,但怎么都想不到幻阵里柳仪景会恢复成了女身,还被越清规给欺辱了。
    更加没想到,柳仪景由于灵力不济,根本没能察觉到有人擅自闯阵,甚至都没办法结束幻阵。
    这幻阵好似无休无止了,柳仪景也在这场灭顶一般的情爱之下,渐渐沉迷于此。
    眼前的场景很快又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一次总算不是激烈的情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