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露一脸心疼道,“碧春,大晚上的你上哪儿去?身体不舒服就在家里休息吧,有啥事儿叫你大哥去忙活。”
邓碧春冷笑,“用不着,大哥大嫂还是去顾你们的小吃摊子吧。”
陈露还想说什么,被邓碧春身边的保镖不客气地推开,护着邓碧春上车。
“你说大晚上的这是去哪儿?”
“看那样子估计是去医院,不是说她活不了多久了吗?”
陈露淡淡一笑,“她无儿无女,奋斗了一辈子,财产还不是咱们家的。”
“我看妹妹不会把财产留给我们,当年那事儿你忘了?”
“一家人嘛,吵吵闹闹都正常,财产那样的大事儿,肯定还是心疼你这个哥哥的,不留给你留给谁啊?走,咱们先回家,明天再来看妹妹。”
“好。”邓强是个听老婆话的。
邓碧春直接去机场,飞机起飞后,一路飞过大海、飞过山川,最后落在北京的机场。
飞行短短几个小时,邓碧春全身都是汗,唇色泛白,面如金纸,如果不是眼睛还在转,看起来和将死之人差不多。
“邓总,你还好吗?”
“还好,走,我们现在就去秦宅。”
这个时候外面已经天黑了,但是她顾不得了礼貌不礼貌的问题,她感觉这个时候不去,可能她就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
夜色中,邓碧春敲开秦宅的大门,大门打开,明亮的灯火照亮了邓碧春的眼睛,淡淡的饭菜香气飘过来,温暖了她心。
这时候,秦家人刚吃了晚饭,一家人在前院乘凉,方若和秦奶奶约着明天去菜市场,唐德生跟秦炎炫耀他今天钓了一条五斤大的鱼。
秦清和唐怀野夫妻俩肩并肩坐在一起,笑着,小声说着什么,夫妻俩旁边放着婴儿床。
秦锦和秦锋两人抱着小黑、小灰在地上打滚,小白在旁边汪汪叫。
邓碧春想着,她这是死了,敲开了天堂的门吗?
胡嫂子叫秦清,“有客人来了。”
秦清看向被人抬着,刚从影壁处进来的邓碧春,一生坎坷、长命百岁的命。经历了那么多的伤心事,不知道长命百岁对她来说是不是好事。
看她现在的脸色,跟死人差不多了。
“胡嫂子,帮我把书房小柜子里的金针拿过来,要快。”
“哦,好。”
院子里的人都看向邓碧春,方若皱眉,“这姑娘看着不太好。”
邓碧春勉强露出一个笑容,这话说得太客气了。
秦清眼睛看着邓碧春,对邓碧春的保镖说,“你们把她送到那间屋里去,平放在床上,我一会儿就来。”
邓碧春刚被放在床上,胡嫂子喘着粗气跑过来,“族长,给。”
秦清接过金针,让保镖出去,她剪开邓碧春的裙子,金针陆续落到邓碧春身上。
邓碧春望着房顶,都感觉不到身上的疼了。
最后一根金针,将要落在邓碧春心脏的位置,秦清调动全身的注意力,她的眼睛似乎能穿透她的皮肤,看见她身体里的内脏似的。
一针落下,邓碧春感觉到一种深入骨髓的疼痛,眼睛瞪大,上身绷紧,身体都离开床面了,又摔回去。
胡嫂子就站在族长旁边,过了一会儿,她眼睁睁看着族长把细长的金针从邓碧春的胸口慢慢抽出来,然后,她看见了什么?
一根细细的黑线从针口慢慢蠕动出来,这是,这是虫子吗?
胡嫂子吓得都快撅了过去。
秦清去旁边写了一张药方,交给胡嫂子,“麻烦胡嫂子去烧点水,等会儿给她泡药浴。”
“好,我现在去。”胡嫂子眨眨眼睛,赶紧跑出去。
不敢看了,要不然她怕自己晚上睡不着。
药汤好了,邓碧春被放进去,微微有点烫手的药汤,刺激着邓碧春醒过来,秦清守在浴桶边上,暗中发力,邓碧春感觉热热的药浴顺着毛孔热进心里似的,从生病后,越来越冰凉的身体也逐渐变得暖和起来。
邓碧春额头上的汗水顺流直下,如果她面前有镜子,她一定会发现她身上冒出来的汗水都是黑的。过了一会儿,药汤表面浮起来很多黑黑的东西,像是污渍,又像是药渣似的。
一个小时后,勉强靠在浴桶的邓碧春,已经有力气坐起来,她欣喜地发现自己身体好转了。
“秦医生,我现在是不是好了?”
“没好,但是去了病根,后面会慢慢好转。你再泡两个小时,自己出来就行了。”
“好的。”
邓碧春想,她这么快就好转了?她能靠自己从半人高的浴桶出去?
两个小时后,外面没人进来,邓碧春试图撑着浴桶站起来,没想到她轻而易举就做到了。
床前有一块镜子,她裹上浴巾快步走过去,看到镜子里自己的脸,泛着红晕。
邓碧春乐了,眼角浸出了眼泪,即使脸上这点血色是因为泡热水浴,才有短暂的红晕,她看了也高兴。
外面敲门,胡嫂子推门进来,手里端着一碗热汤面,碗里卧着青菜和煎鸡蛋。
“你们赶路过来肯定没吃晚饭吧,又折腾了这么久,肯定饿了,快来吃碗面。吃碗面就休息,族长交代明天上午再给你看看。”
“好,谢谢大娘。”邓碧春操着不甚熟练的普通话跟胡嫂子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