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大伯说的话,准是没错的,村里老人也都知道些,以后别说这家姓徐之类的话,宅基证上写的我爸的名字,这房子就是我家的。你们才是住在我周家房子上,要走要滚的可不是我。”多亏了西边大嫂子的好心科普,周子青又知道了一些不知道的事情。
“妈,你听到没有,这小畜生说房子是她家的?她一个没人要的,有什么家,吃的穿的都是我给她的。也不怕人笑话。”刘桂萍心虚,看着一言不发的徐奶,急巴巴的想找人替她说话作证。
“青青,这房子……”徐奶拧着一脸的皱纹,眼神恳求看着周子青。
周子青见识到徐长胜凶狠 ,哪还想和他住一起,连亲娘都敢上手推的主,她这外甥女算什么呀。
“这房子是我家的,它姓周,我爸不在,也不能颠倒黑白。还有,不光房子的事,还有田地事。我妈是家里老大,也没外嫁,她户籍下属于她的四亩地,秋种的时候,就顺便划分出来吧。住我家,种我家田,却连初中都让我上,天天口口声声把我往外撵,现在我明白了,你是巴不得我走了别回来。以后我可不走了,要走也是你们一家走。”
周子青上辈子城市户口,还真不知道农村家里分田的事。
徐长民找了村里泽字辈的老人,到村里活动室说话。
徐长民简单扼要的说了,“长胜,你家这情况村里也不能看着不管,你这动手的习惯改不了,村里就得想办法解决。周子青不不姓徐,可到底是徐家村里长大的。该上学你不让上学,说没钱?恐怕村里没几个人信。你家里几亩地多少收成,大家伙心里都有数。
说句不好听的,你现在住的房子,宅基证上可是你姐夫周明松的名字。当初建房子的钱,是他掏的。还有地,真要闹到分家分田,你们一家都没得住。你不占理你知道吗?你是姓徐的,可村里也不能帮亲不帮理,看着你一家欺负一个十来岁孩子。我的话你仔细想想。孩子该上学上学,以后别打别骂,实在手上没钱,村里可以先借给你。以前的事,就翻篇过去,往后可不能再出打孩子的事,要是孩子腿上还是青青紫紫,我第一个治你。”
其余人你一句我一句的劝着,大意思是说传出去不好听。
徐长胜拧着眉,黑着脸一句话没说。别人说完,他自己推开门走了,把屋里一伙人气的要死。
再说徐长胜回来后,在东屋不知道和刘桂萍说了什么,两口子在屋里吵吵的能把屋顶掀翻,没一会噼里哗啦的打了起来。
徐奶紧紧拉着周子青的手躲在里屋不出去。
“……我死了好,我跟你丢人现眼呐,我活着有什么劲啊,这么大岁数被人撵啊,我没脸活了……”刘桂萍又哭又嚎的嗓音突然爆发,像一根炮仗扔在院子里,炸开,咻的一声飞入天空。
周子青仰头看着屋顶的木头梁子,芦苇编的房顶,听着九转十八弯,韵味十足的哭声。心里叹息一声,有些发愁的想,她到底什么时候能上学啊,她还想一鸣惊人,当学霸来着。上辈子没机会,这会从初中开始上,她想过过当好学生的瘾。
第5章
风平浪静过了三天,大争吵没有。可刘桂萍逮着机会呲眉瞪眼,说话阴阳怪气。周子青直接无视,宅基证是什么?放城市里就是房屋产权证,名字写谁,就是谁的。没经房主同意居住,属于非法入侵,是侵占个人财产,她现在底气十足。
让周子青忌讳的是徐长胜,没办法,身高力气大,举起她都能一把摔死。可能是村里公社老一辈的思想道德课上的挺好,明显这两天,徐长胜没找事。
周子青闲赋在家,去地里和徐长胜两口子一起干活?打死都不去。就围着徐奶身旁转悠。
徐奶做饭,周子青择菜,压水。
头一回使用那人工压水井,胳膊往上一抬,水花四溅,用力往下压,出水,再一抬,鞋面湿了……
徐奶在灶房等着用水,扭头往外一看,院子水井旁,像被水洗了地似的。赶紧摇摇头出去,跟前到:“行了,院子还要晒玉米,都让你打湿了,回头又找你事,去灶房烧火去。”
周子青没走,倔脾气上来了,就站一旁,眼睛不眨的盯着徐奶手里动作,一上一下均匀使劲,出水又快又多。周子青懂了。
“姥儿,你去忙你的,我来弄,我这次肯定好。”周子青抢着上手,试了下,好多了。咧着嘴冲着徐奶笑,洋洋得意的说:“脑子好用,学啥都快。”
徐奶看她没脸没皮的笑容,忍不住嘴角弯弯,眉眼皱纹像茶杯里欢快舒展的茶叶片,吸足了水分,多了几分轻松。“性子变了,还能把脸皮变厚了,你可是头一个。女孩子橡皮脸可不像话,在外面可不能这么说。”
周子青嫌弃半长的头发碍事,找根皮筋,把额前脑门头发,手顺顺脑后扎成辫子。整个人顿时显得清爽伶俐多了。尤其一双眼睛活泼灵动,徐奶看着脑子里就想起不知打哪听到的一句,七八点钟的太阳,蓄满了生机勃勃的旺盛力。
徐奶心里觉得挺好,不由伸手摸摸周子青的脑袋。轻轻喃喃一句,“是个好孩子。”
周子青眯着眼睛笑。
半米多高的水桶,装满水,好不容易拎进灶房,周子青累的喘粗气。
“累不累?”徐奶锅里煮着鸡蛋,摸出一个递到周子青手里,叮嘱她,“赶紧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