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间,付守仁父子还没有回家, 正坐在炕上津津有味地听着青团儿讲故事, 猛然听见这几下敲门声, 还真被吓了一跳。
不过,青团儿说过敲三下是人,敲四下是鬼,刚刚这门响了三下,所以众人缓过神来之后也不必害怕。
青团儿妈道:“这大晚上的,我去看看是谁。”
说罢,她拿着手电去到大门口,开门一看,竟然是陈森。
她一看陈森手里的盆,就知道他是来还东西的:“哎,我们也不着急用,明天来还就是了,干嘛这大晚上的还特意跑出来一趟。”
青团儿妈见陈森表情有些木姿姿的,便主动拿过他手里的盆,摆摆手道:“你回吧,路上注意安全。”
说罢,她刚要关门回屋,就听见陈森操着沙哑的嗓音道:“能请我进去坐坐吗?”
青团儿妈一愣,心里直犯嘀咕,这陈森到底是咋回事儿,平时咋请都不进去,这大晚上的非要进来坐坐,索性付守仁父子都在,再加一个人也没啥。
“那就请进吧。”
青团儿妈刚让开个位置,陈森就同手同脚地挤了进来。
陈森一路跟着青团儿妈进了屋,付守仁见后高兴地招呼道:“小陈呀,快过来坐,咱们一起听青团儿讲故事,怪有意思的。”
陈森像是没听见一般,立在那里面无表情地盯着青团儿。
青团儿看着他,冷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这里是你能来的地方吗?”
众人一愣,青团儿不是跟陈森处的挺好的吗?怎么变脸变得这么快。
青团儿妈骂道:“你这孩子,浑说什么?”
虽然不知道陈森是咋惹了青团儿,但付守仁还是打着哈哈,缓和气氛道:“都是好同志,咱们可没有隔夜仇哈。”
陈森面露挣扎之色,许建设看见他额头流下的豆大的汗珠,觉察出了不对劲儿。他拽拽付老爹,还未说出什么,就见陈森当地一下跪了下来。
“我滴个大人哟,您可要给小的做主呀~”
这音调一波三折还拐了个弯,肉麻到让人听后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青团儿嫌弃道:“你快起来,别用别人的身子做这么嫌恶的事,说吧,你三翻四次想来找我,到底是所为何事?”
‘陈森’拍拍裤腿,麻溜地站了起来,他朝青团儿竖了一个大拇指:“大家都说,山脚下来了一个不得了的大人物,是个心地善良的菩萨爷,果然敞亮。”
这市侩的样子哪里像是陈森,付守人猛然醒悟,他拽拽儿子,摆口型道:“鬼上身?”
许建设小声回道:“应该是。”
‘陈森’叹道:“唉,这事儿有些说来话长。”
青团儿不耐烦道:“那你就长话短说,快说,快滚。”
‘陈森’贫嘴道:“只要大人肯帮忙出个主意,别说滚了,让我单手落地跳出去都成。”
青团儿拉下了脸。
‘陈森’见好就收,谦卑地搓搓手:“小的名叫刘小毛,是安平村的村民,同村的王大林前日跟小的打赌,输了2年阳寿给我。”
说罢,他指指手腕处的红印,是一道八方冥王印,属于鬼契约的一种,当然这个红印除了青团儿之外,别人是看不见的。
不过,一听到王大林这个名字,青团儿妈和奶奶顿感熟悉,两人相互对视一眼,这不就是桂芳的老舅吗?前两天她还提起过呢。
青团儿皱眉道:“既然有契约,便是天地认可,你去自取便是,来找我干什么?”
刘小毛道:“小的是去自取了,但奈何王大林这老小子的花花肠子贼多,在家里养了一只公鸡,我一靠近,那鸡就叫。昨天晚上,我咬着压闯进去一回,结果被鸡叫吓掉了三魄,等捡回来时已经天亮了。”
鬼怕公鸡叫,青团儿是知道的:“你咋这么怂,有本事下套,没本事善终。”
刘小毛嘿嘿一笑:“这王大林还欠我一兄弟十个的铜钱呢,劳烦大人帮我一并想想办法。”
青团儿想了想,道:“你去十里外的阎王庙磕三个头,然后在香炉里取一只香根再去王大林家,自会保你无事。”
刘小毛欣喜地拱手相拜:“谢谢您嘞。”
青团儿摆摆手:“快走吧。”
说罢,她朝着陈森的后心拍了一下,陈森立马软瘫下来。
青团儿妈问道:“这是走了?”
青团儿:“走了。”
许建设立马把陈森扶到炕上歇息,他感觉陈森身上冰凉冰凉的。
陈森虽然找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但浑身一点力气都没有。
青团儿道:“没事儿,刚刚那只鬼虽爱耍小聪明,但胆子不大,不敢做出什么越举的事情。它没有上身,就是踩着影子耍了一把皮影戏,对陈叔的身体没有伤害,喝杯热乎的艾茶就好了。”
青团儿妈赶紧道:“那我去煮茶。”
青团儿点点头。
青团儿奶奶埋怨道:“唉,夭寿呀,你刚刚咋还帮着个鬼去谋了凡人的寿命。”
青团儿道:“我的奶奶哟,它是有鬼契约的,阎王殿都记录在案,要是不履行,对王大林也不好,要知道骗人者是要下刀锯地狱的。”
刀锯地狱,指第18层地狱,罪鬼全身衣服脱光,呈“大”字形捆绑于四根木桩之上,由裆部开始至头部,用锯锯毙。在第18层地狱里,罪鬼服刑的时间也是最长的,足以把鬼折磨疯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