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道:“大米七毛一斤,白面六毛五一斤,不要票,我给你一样来两斤咋样?”
青团儿从怀里掏出出门前妈妈塞给她的钱递给周一,道:“一样给我来五斤吧。”
周一没接,转头看看张铁贵的眼色。
张铁贵点点头:“你给她称吧,来一次也不容易。”
周一接过钱,道:“一定给妹妹称得高高的。”
青团儿道:“嗯,我信你,你人心挺善。”
周一笑了,出来混了这么多年,有人说他仗义,有人说他狡猾,还没人说他心善呢,这妹妹倒是第一个。
“怎么地,妹妹你还会看相呀?”
青团儿笑道:“不可多言呀。”
周一笑笑,只当这小娃说着玩呢。
他给青团儿找完零,又让周二把大米白面给他们从外面取回来。
张铁贵确认无误后,把东西装到背篓里,又把剩下的钱又塞回青团儿的怀里,并嘱咐青团儿道:“你小心点,别弄丢了。”
青团儿一板一眼地保证道:“放心吧,我就是把自己给弄丢了,也不会把钱丢的。”
张铁贵笑道:“我们青团儿更不能丢,要不然我回去咋跟你妈交代。”
两人又在背篓上盖了一层草,背着背篓回家了。
回家的时候,青团儿妈和桂芳还没回来,家里只有青团儿奶奶和铁贵家的三娃,一老一小正坐在外屋收拾从山上摘下来的香叶呢。
三娃看见爸爸,赶紧凑上去抱住爸爸的小腿。
铁贵把儿子举起来颠了两下:“哎呦,儿子,你早上没少吃呀,这比昨天晚上可重了不少。”
因为早上吃得多,还有些没有消食,三娃不好意思地捂住鼓鼓的胃口,小声道:“因为肉肉实在是太好吃了。”
张铁贵笑道:“你有没有谢谢奶奶和你秋霞阿姨?”
三娃点点头:“谢了。”
张铁贵:“那你青团儿姐姐呢?”
三娃拍拍父亲的肩头,表示自己要下来,张铁贵把儿子放到地上。
三娃跑到青团儿身边,朝她伸出手掌,掌心里捧着的是他珍藏已久的炒黄豆,他笑嘻嘻地说道:“谢谢青团儿姐姐请我吃肉肉,我请姐姐吃炒黄豆。”
张铁贵笑骂道:“你这抠包,那炒黄豆放得都快馊了,连门口的狗都不惜得吃,你还敢拿出来给你青团儿姐姐吃,不怕让她闹肚子呀!”
三娃闻闻手里干瘪的黄豆,不信道:“不可能呀,我去给青团儿姐姐家的小白狗试试。”
他跑到在里屋炕上趴着的小白狐狸面前,把炒黄豆凑到它的鼻前:“小白,你闻闻这炒黄豆香不香?”
小白狐鸟都不鸟他,换个方向继续趴着。
三娃不死心,继续把炒黄豆凑过去。
小白狐被弄得有些不耐烦,它呲起牙,鼻孔里发出低低地吼叫声,似乎在警告眼前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娃。
这时,小白狐猛然瞟见正在门口环手而立的青团儿,它赶紧收敛住自己的表情,将呲牙咧嘴换做一个谄媚的笑。
三娃很高兴,因为小白狗终于搭理他了。
“小白,你快尝尝香不香呀。”
小白狐瞅瞅被推至眼前的炒黄豆,嫌弃至极地后退两步。
这时,青团儿轻咳了一声。
小白狐吓了一跳,赶紧伸出自己的小粉舌一口把那枚炒黄豆舔进嘴里,并囫囵个吞了下去。
做完这一系列动作之后,小白狐还用一种委屈的小眼神不断地瞟着青团儿。
眼神里包含的意思很简单:你欺负狐
青团儿:“......”
她刚刚只是嗓子痒,真没别的意思...
小娃开心地跑了出去:“爹,爹...这炒黄豆不是狗都不稀罕吃,小白就吃了。”
见小娃跑远,小白狐立马做出呕吐装,并看似难受地捂住自己的肚皮,这可怜兮兮的样子真是见者生怜。
青团儿狐疑道:“胃疼?”
小白狐虚弱的点点头。
青团儿走上前将小白狐捂在肚子上的爪子往上移移:“胃应该在这里。”
这气氛顿时变得要多尴尬就有多尴尬,小白狐也不演戏了,它把自己蜷成一团,气哄哄地将头埋起来。
等了好半天也不见有人来哄它,小白狐越想越委屈,生而高贵的它本应该顺风顺水,然而,这几天活得已经够凄惨了,如今还要被一个人类幼崽这样欺负,真是伤心死了。
这时,它感觉自己的屁股上有一股舒服的丝凉感。
它睁开眼,转过头,看见自己的受伤处被敷了一层草药,凑上去嗅嗅,是上等八叶草的味道。
八叶草,顾名思义是长着八片叶子的仙草,叶子可以治百伤,果实可以稳神魂。
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小白狐眯起眼睛,露出一个类似人类孩童的谄笑,它用脑袋蹭蹭青团儿的手以示感谢。
青团儿轻弹它的脑瓜壳,笑道:“真是个变脸跟翻书一样快的小狐狸,一看就没心没肺的。”
另一边,青团儿奶奶让张铁贵回去歇息一会儿,毕竟他忙活了一晚上都没睡,一大早又接着外出去办事儿了。
张铁贵道:“婶子你别担心,我不累。这是做腊肉的调料。”
说着,他将调味料从背篓里拿出来,继而又从怀里把卖猪肉的钱掏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