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墨菡冷冷的看着她,“我为何不敢打你?打的就是你这不悌的东西!四阿哥与我是你的兄嫂,可你都做了些什么?在太后面前给嫂子上眼药,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污蔑辱骂兄长!”
“像你这样目无尊长心思恶毒的小姑子,若是放在普通人家早就被收拾百八十遍了,也就是太后娘娘疼你,咱们不忍让太后她老人家夹在晚辈的中间为难故而才让了你几分,你莫不是当真以为咱们好欺负了?愈发狂妄无礼,打你又如何!”
“你……”五公主恼恨至极,可看着她双不满寒霜的眼睛却不由得打了个哆嗦,心生惧意,色厉内荏道:“你既是知晓太后娘娘疼我还敢打我,你分明不曾将太后娘娘放在眼里!打量着攀上了孝懿皇后那根高枝儿成了嫡子就猖狂起来了不成!”
“小小年纪心眼儿倒是不少。”林墨菡嗤笑一声,道:“劝你省省罢,大庭广众之下,孰是孰非有目共睹,可不是凭你红口白牙就能颠倒是非黑白的。你若想找太后娘娘告状就去好了,我倒是想看看,太后娘娘知晓你说的那些话是否还会维护你!”
习嬷嬷脸色淡漠,看着五公主的眼神透着股子轻蔑,说道:“当年将四阿哥抱给孝懿皇后抚养是皇上的决定,如今更改四阿哥的玉牒也是皇上的决定,五公主若是对皇上的决定有何不满,大可去找皇上说,跑来对着我们福晋一顿发作这是何意?打量着我们福晋性子软好欺负,你这是柿子挑软的捏呢?”
林墨菡性子软好欺负?不带这样睁眼说瞎话的!
五公主捂着自己的脸咬牙切齿的看着她们离去的背影,一扭头哭着跑回了慈仁宫。
走了没两步的林墨菡忽的脚步一顿,调转了方向,“走,咱们先去给太后娘娘请罪。”
这五公主与五阿哥一样,皆是自幼养在太后跟前的,待他们总比待其他孙子孙女更亲近更疼爱几分,就说这回乌雅氏犯了这样的忌讳,太后也不曾狠心将五公主赶出慈仁宫就足以见得这份疼爱了。
可想而知,当太后看见五公主顶着一个巴掌印哭着跑回来是种什么样的心情,当即是又惊又怒。
“这是怎么回事?谁打的?”
“皇玛嬷!”五公主一头扎进了太后的怀里,抽抽噎噎的哭得几乎要背过气去,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一般。
太后心疼得不行,搂着她连声安慰,“告诉皇玛嬷是谁欺负了你,皇玛嬷给你做主!”
五公主仍是泣不成声,一名宫女就开口道:“回太后娘娘的话,是四福晋打的!”
“老四福晋?”太后愣了愣,印象中老四福晋不是挺温柔的一个人吗?
“就是她!五公主得知四阿哥的玉牒要改了,一时伤心就说了两句气话,谁想那四福晋竟二话不说直接打了五公主一巴掌,还对着公主好一顿训斥,就连四福晋跟前的奴才都敢对公主冷嘲热讽,实在是太欺负人了!”
这番避重就轻之词,顿时叫太后的脸色沉了下来,慈和的面容上已然布满了怒意。
恰在此时,“四福晋到!”
窝在太后怀里哭泣的五公主顿时脸色一变,暗恨咬牙。
“孙媳给太后娘娘请安,太后娘娘万福金安。”
太后冷着脸叫了起,怒道:“你来得正好,哀家倒是要问问你,为何掌掴九儿?”
“太后娘娘可知五公主究竟说了些什么?”林墨菡淡淡扫了眼那个看似委屈巴巴的小姑娘,丝毫不给她开口的机会,直接就将她那番话给重复了一遍,末了,又对着太后说道:“太后娘娘以为孙媳打她打错了吗?往常她在您面前编排了我多少瞎话我也懒得与她计较了,但这回她太过分了。”
太后一脸愕然的看向怀里的孙女,“九儿,你四嫂说的可是真的?”
五公主低垂着头,抽抽噎噎的就是不说话。
林墨菡就说道:“当时也并非没有其他奴才听见,太后娘娘只需问一问就知事实如何。”
“我……我只是一时怒上心头失了分寸……”自看到她来,五公主就知事情不好,眼下只得示弱,抱着太后的手臂哭道:“皇玛嬷别生我的气,我知道错了,我不是有意说那些话的,四哥是我亲哥哥,我怎么会……”
“你怎么不会?”林墨菡讽刺道:“你若当真知道错了,就不会跑回来告状企图借太后娘娘的手来教训我了,你分明就觉得自己一点儿错也没有,反倒还受了天大的委屈,四阿哥是与你一母同胞不假,但你何曾将他当作亲哥哥了?你所说的那些话足以给四阿哥泼上一身的污水,你分明是拿他当仇人恨不得毁了他!”
试想,亲生母亲和妹妹都评价他为一个“无情无义阴险势力的小人”,那旁人又会如何想他?日后政敌也大可拿这一点来污蔑攻讦他,洗都洗不干净!
五公主听得她又一次坏了自己的事,顿时气得脸都扭曲了,眼底的怨恨一闪即逝,却还是被太后给看见了。
太后不禁有些茫然,这当真是她一手养大的小姑娘吗?先前因着她三番五次给老四福晋上眼药,身边的嬷嬷还私底下悄悄说了句“五公主心眼儿太多”,那时她不过一笑置之,只当是小孩子家家被乌雅氏那个额娘给当枪使了。
可今日……她一手养大尽心呵护疼爱的小姑娘竟然对着她耍心眼儿,在她面前颠倒是非黑白,企图拿她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