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加上今儿可是纳尔苏和曹珍儿的大喜日子,而且这门亲事还是康熙亲自指的,有谁敢在这样的场合下闹事呢?这要是传到康熙耳边的话,指不定会被万岁爷以为他们对他有什么意见。
没有人找麻烦,曹珍儿自然是松了口气了,当初得知自己给赐婚给平郡王的时候,曹珍儿的心情和曹家上下的人一样,都是十分高兴的。
毕竟坦白说,这确实是一门很好的亲事,康熙确实是没有待薄他们曹家。
但是高兴过后,曹珍儿就忍不住心生担忧,在江宁的时候因为她父亲曹寅是江宁织造的原因,确实很多人都要巴结他们,她和妹妹每次出席什么场合听到的都是赞美之词。
可是京城不是江宁,诚然,她父亲江宁织造的身份一样位高权重,但是包衣奴才就是包衣奴才,曹珍儿担心她嫁给平郡王之后会惹来他的不喜,会被其他宗室女眷看不起等等等等。
哪怕曹珍儿的心性比一般的同龄姑娘要早熟一些,但是也是十来岁的姑娘,这要放在二十一世纪的话,高中都还没有毕业呢。
所以在嫁人这一天,曹珍儿的心情是忐忑大过喜悦,所幸在平郡王掀喜帕的时候,她看到他眼底闪过的一丝惊艳,也所幸和柔嘉她们这样的女眷相处时她们并没有要为难她的意思,个个都彼此客气的,显得一团和气。
柔嘉可不知道曹珍儿心里头的真实想法,毕竟今天见到她的时候,她从她的脸上可找不到什么忐忑,倒是从曹珍儿的嫁妆里她看出了曹家的富贵了。
回府之后柔嘉忍不住问道:“曹家给曹珍儿置办这么多的嫁妆,难道不怕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如果换做是以前的话,柔嘉可看不出来嫁妆的多少和贵重,因为没得对比嘛,她又不是清朝土著,但是之前直郡王和张佳氏,八爷和富察氏成亲的时候柔嘉都有去参加过,所以大概知道了一个皇子福晋的嫁妆有多少。
而曹珍儿的嫁妆比她们这些皇子福晋也是不差了。
九阿哥知道柔嘉这话是什么意思,不过他道:“这门亲事是皇阿玛亲自指的,曹家自然要办得漂漂亮亮了,而且曹珍儿的生母早逝,她的嫁妆自然由她继承了,而她的亲外家又是江南大户,所以置办出这样一份嫁妆也不奇怪。”
“不过……”
“不过?”
“不过我猜四哥知道了曹家嫁一个女儿就置办了这么多嫁妆的话,想要抄家的心肯定在蠢蠢欲动了。”九阿哥这话虽然是笑着说的,像是一句玩笑话,但是柔嘉却觉得九阿哥指不定是说中了四爷的真实想法了。
毕竟历史上的雍正一上位,第一件要做的事情不是别的,而是清查亏空,抄家皇帝这个外号可不是白给的。
说到这个,柔嘉就突然想起了之前的事情,张嘴就问九阿哥:“之前皇阿玛不是说要你们推举新太子人选吗?现在怎么样了?”
柔嘉以前是不太关心这些事情的,因为总感觉和自己(对,不包括九阿哥)没多大的关系,反正真的要倒霉了,那也是二十几年之后的事情了。
这个时间太长,以至于柔嘉根本没有什么紧迫感。
但是后来不一样了,因为九阿哥时不时地跟她说起,再加上他和八爷当初又渐行渐远的,因此一来二去的,柔嘉倒是比之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时候要更加关心政事了。
“怎么样?现在有谁还敢在老虎嘴上拔胡子?”九阿哥开口道,“老八被皇阿玛喷了一脸,剥夺了竞争上位的机会,佟国维那老匹夫又被罢黜回家了,阿灵阿和马齐倒还好一些,但是也弄得灰头土脸的,一看他们这几个蹦跶得最欢的人被皇阿玛给按下来了,你觉得还有谁敢直愣愣地往枪口上撞吗?”
虽然说富贵险中求,但是有了八爷等人这样的例子摆在前头,有谁还敢往前冲?求得了富贵也得有命享吧?
“那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柔嘉问,说好的天子一言九鼎,金口玉言呢?而且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太子被废之后不是还会再复立的吗?
柔嘉的历史学得再不好,也知道清太子胤礽是经历过两立两废的。
“你觉得朝中还会少了给皇阿玛递台阶的人吗?”九阿哥是半点不担心康熙会下不了面子,因为朝中多得是人精。
在搞清楚了康熙根本不是有心要立太子,而是为了试探朝中的王公大臣们的想法,以及各位皇子背后到底有多少势力所以才举行了这个票选新太子的活动的众人自然是不敢再乱来了。
什么太子不太子的他们也不管了,现在是保住自己比较重要。
所以在康熙怒喷了八爷他们一脸之后,朝中的大臣就改了口风,说什么万岁爷正值春秋鼎盛的时候,有没有太子的也不是很重要。
“老爷子一出手,就没有什么人敢再乱蹦跶了,你没见老三最近也没有再举办什么诗会宴会了吗?”九阿哥道。
“难怪了。”柔嘉听到九阿哥这么一说,她才道,“三嫂刚刚还在跟我说幸好三哥最近不打算再举办什么诗会了,不然的话家里的钱都不够他嚯嚯了。”
当时柔嘉没有反应过来诚郡王为什么最近不打算再举办诗会了,可是一听九阿哥这么说,她一下子就找到原因所在了。
不过……
“那三哥这不是太明显了吗?”柔嘉道,“皇阿玛一说要大臣们推举新太子人员,他就举办诗会收买人心,结果皇阿玛一出手把蹦跶得最欢的给按下了,他又消停了,明显就是告诉别人他之前举办诗会的目的是什么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