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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14)
    可让他更绝望的事,事情还没完,那段录音还在发酵
    家人们,我就是干这方面活儿的,一个有名的剪刀手大触发了段黑屏录音配了条V博:我剪过太多视频和音频,所以对声音很敏感,你们仔细听,录音最后那段贺知是不是还说了一句话?原录音这句不是很清楚,我处理了一下,声音现在应该会更清楚一些。
    吃瓜群众点进去,于是便听到句好听的男声,那是贺知的声音:
    你在做什么?
    声音里带着愤怒和不可置信。
    随即便是噼里啪啦竹竿倒下的声音。
    于是舆论再次炸了锅,剪刀手那条博被转了上万条。因为白怜之前要群演害人的印象在先,之前骂过贺知的吃瓜路人也开始重新审视最开始的那些照片。
    话说你们看,这些照片的角度是不是有点刻意了?
    是唉,仔细看都有点糊,而且他们手的位置都有些看不清
    竿子倒下来他拽着我们怜怜给他当肉盾的照片看得清楚吧!别狡辩了,他就是心黑害我们怜怜!
    我就是那么一说没有别的意思哈某些人不要对号入座,那谁的粉丝先把那谁的录音解释下呗?万一真是那谁为了陷害贺知故意自己拨倒竿子呢,人贺知拿他当肉盾不过分吧?
    楼上干脆报身份证号得了哈哈哈哈哈,夺笋!
    这时,古镇派出所也终于把群演故意害人的通报放了出来,虽然没有点名道姓、虽然群演只是说自己看不惯贺某才想教训他,但是有了录音在前,吃瓜群众立刻结合通报把事情的前因后果理得清清楚楚,白怜是流量,一直以来在大众面前公司刻意给他贴上的又是乖巧、暖心、迷糊、贵公子等标签,这些标签和他录音中那种带着狠意的口吻和他做的事情反差实在太大,一时间白怜便站在风口浪尖,V博沸了个彻彻底底。
    也有一小批吃瓜群众开始讨论贺知的脸是不是有点惊艳、声音是不是也有点好听,于是开始搜索贺知的V博账号。
    贺知刚晨跑完回酒店,他停下脚步站在那棵香樟树下,看着彻底反转的舆论一时有些无语:万万没想到,那位看起来斯斯文文又一副笑模样的前医生一出手会这么准狠。
    陈月白站在不远处,他静静看着树下笑得像只小狐狸的青年,他抿了唇便要向青年走去他有一些话要对他说。
    突然,他瞳孔一缩,只见不远处一个年轻女人大步朝贺知走来,她的手里握着个罐子,等到来到贺知不远处时,便猛地把瓶子里的东西朝贺知倒去。
    贺知!
    陈月白再也顾不得什么大步过去,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跳出胸腔,却还是眼睁睁看着瓶子里的液体被倾倒在青年身上。
    第19章 引导她们的人才下作
    贺知雪白的衣袖上满是红色的不明液体,似乎是油漆。
    除了黏腻的触感和难闻的气味,贺知的手臂有微微刺痛感,他连忙脱掉沾了油漆的外套,只见手臂触碰到油漆的部位有细微红肿他一向是那种比较容易过敏的体质。
    深秋的清晨有些冷,贺知脱掉外套后上半身只穿了件宽松的白T,此时他却全然未在意,只是看着眼前此时有些神经质的年轻女孩儿眯了眯眸子。
    贺知正要说什么,一件带着温度的风衣便披在他身上,风衣上熟悉的气味几乎在瞬间刺激了他的神经毕竟,就在不久前,他和这人有过太多次同床共枕。
    阿知,你没事吧?
    陈月白有些焦急的声音在耳边响起,贺知闭了闭眼眸,压下心头本能般涌起的思绪,再睁开时眼眸已平静无澜,他淡淡看陈月白一眼,便将身上的风衣脱下,丢进对方怀里,随即上前一步,站在女人面前。
    陈月白怔怔看着怀里的衣服,再抬眼看向青年的背影时,明明近在咫尺,他却觉得遥远得无法触碰明明就在不久之前,他随时都能把他温暖的身体搂进怀里。
    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贺知站在女孩面前,面无表情地问道。她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几乎比贺嘉年纪还小,眼眶发红,整个人看起来有些神经质。
    女孩下意识后退几步,眼里溢出些惊惧,她唇颤了颤,才结结巴巴道:谁、谁让你欺负怜怜
    贺知眉头微微皱起来:你是白怜的粉丝?
    我、我女孩儿面上多了更多惊惧,声音尖利,几乎带着哭腔:谁、谁让你陷害怜怜怜怜不靠家里只靠自己一路走来那么不容易,他只有我们了,我们陪了他那么久女孩儿越说越激动,终于哭出声,结结巴巴道:可、可你欺负他、你、你要毁了他!你合成假录音害他!你要彻底毁了他!
    贺知静静看着她:你成年了么?
    女孩儿似乎没想到贺知会问这些,她一怔,下意识道:还有几个月满17岁
    贺知看着面前脸上其实还带着些稚气的女孩儿,心中油然而生出一种真实的愤怒这个女孩儿只比贺嘉小一两岁,是人生中最美好的年纪,却被某种看不到却真实存在的引导变成这副模样。
    首先,那条录音是真的。贺知面无表情地打开手机,当着女孩儿的面播放了原录音:看到了吗?这是我录的、最原始的录音。你喜欢的人确确实实说了那些话、做了那些事。
    录音里白怜的声音响起来,女孩儿睁大了眼睛,正要说什么,贺知直视着女孩儿的眼睛,又道:其次,他并不是除你们之外一无所有。相反,他比你们拥有的东西多得多:金钱、光鲜亮丽的外表、高高在上的社会地位你们大部分人一辈子都不会拥有的东西,他都有。你们怜爱他觉得他除了粉丝外一无所有不觉得好笑么?至于他向你们表现出的可怜形象,你听说过一种叫人设的东西吗?知道么,影娱公司最擅长的就是根据你们的爱好,编造这种玩意儿。
    喜欢一个人可以,贺知道:可是喜欢这种人,还为了他把自己变成这副面目可憎的模样,甚至要搭上自己的人生,值得么?你知道我如果追究,你会留案底,会给自己人生留下永远无法抹除的污迹么?
    那些引导你的人,引导你为他疯狂的人,告诉过你这些吗?
    你的人生就那么廉价么?你自己就那么廉价么?
    这么迷恋和你并不相熟的人之前,为什么不先好好爱自己?
    女孩儿睁大了眼睛,怔怔看着贺知,随即瘫坐在地上,喃喃道:我、我不知道怜怜他不是这样的人,她们喜欢了这么久的人,不可能这样那是她们真真实实付出的喜欢和光阴,如果对方那样不堪,那她们、算什么
    指使狗仔诬陷贺知的人是白怜,你应该关注了这件事,知道我在说什么。
    陈月白的声音突然响起来,贺知一怔,地上的女孩儿身子猛地颤了颤,不可置信地看向陈月白粉圈里都知道,陈月白和怜怜关系很好,是怜怜重要的哥哥,他几乎不可能说谎。
    陈月白和她对视,漂亮的眼眸里有淡淡的疲意他青梅竹马的朋友、他当弟弟一样疼爱的人,对他喜欢的人做了那么多事,而等他发现时、他已然成了不可逃避的帮凶。
    半晌,地上的女孩儿终于低了头,再不敢看贺知的眼,她道:对、对不起随即空气中传来抽泣声。
    贺知看了眼地上几乎缩成一团的女孩儿,他不知想起什么垂了眸,半晌,道:你走吧。
    女孩儿猛地看向贺知,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半晌,她跌跌撞撞站起来,朝贺知认认真真鞠了一躬:真的、对、对不起随即转身跑走了。
    陈月白静静看着只穿了件短袖、白皙的手臂上有红肿痕迹的青年,眼眸深处似有烈火燎原。
    贺知缓缓看向他,依旧面无表情,只是歪了头问道:原来,真的是他。原来,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语气平静得就像在叙述。
    陈月白瞳孔一缩,心中涌起一阵慌乱,他想说什么却根本不知该说什么,青年看向他的眼神就像凌厉的刀锋,他终于体会到心脏实实在在疼痛是什么滋味。
    贺知,你怎么在这里?赵澄宇从树后走出来,他一副路过的模样,面上笑眯眯的,带着恰到好处的惊异。
    看到贺知的穿着和手臂上的红肿,赵澄宇相当自然地脱了自己的外套披到贺知身上,道:你现在在拍戏,可不能生更多病了。随即他指了指对方手臂上的红肿,拉了对方的腕,道:走吧,我带你去处理下。顿了下他状似无意地道:你那天晚上出车祸的伤口没恢复好不说,脑震荡也没康复,现在又添了新伤,贺知,你这样怎么能让人放心呢?
    陈月白几乎是震惊地看向贺知他根本不知道,贺知还有脑震荡是了,他根本没有在医院陪过他,甚至没有问过医生他之前,又一次把他孤零零扔在医院里
    贺知并未脱下赵澄宇的外套,也未挣脱对方的手,只是道:抱歉,让你担心了。
    赵澄宇亲昵地拉着贺知从陈月白身边走过,却直接无视了陈月白,只是笑眯眯对贺知道:你和我不用见外。
    陈月白盯着赵澄宇握着贺知腕的手,他垂在身下的手紧紧握成拳,眼眶有些红,却到底没有阻止他根本没有阻止的立场,贺知看着他眼里满是闪闪发亮的倾慕时,他却亏欠贺知太多
    酒店走廊,赵澄宇松开了贺知的腕,似是一种默契般,贺知并未多说也并未表示惊异。
    为什么要放她走?如果你想追究,哪怕她未成年,也能追究,哪怕不追究到底,也能给她一个教训。赵澄宇问道。这件事情性质太过恶劣,幸好只是油漆,如果是硫酸之类的液体,贺知这辈子就毁了。
    赵哥,她年纪太小了。到了房门外,贺知边拿出房卡边道:她还未成年,如果我们追究,曝光之后舆论不会偏向我们。
    赵澄宇和贺知进了屋,随即在沙发上坐下,看向贺知挑了眉道:贺知,说实话。
    贺知倒茶的动作一顿,淡淡道:她还未成年,心智并不成熟,引导她们的人才真的下作。她穿得衣裳鞋子并不好,年纪又太小,只是走叉一次路而已,没必要赶尽杀绝。我妹妹年纪比他大不了多少,想起我妹妹,我就不想给她的人生再添什么沉重的污迹。
    赵澄宇笑笑,面上沁出真实的暖意,他道:希望她能理解你的苦心。顿了下,他又道:刚刚我全部录音了,包括陈先生说的话。
    贺知把茶杯放在赵澄宇面前,挑眉一笑:陈先生说的话倒是可以尽快放出去,我可不想再背黑锅了。
    赵澄宇轻笑两声,点了点头。
    第20章 回家的路
    赵澄宇这次并未着急曝光陈月白那条录音。贺知额上的伤口全部愈合后便补完了古镇戏份,等到古镇戏份全部结束后,剧组来到了西南地区的某片山地,这里是《乱臣》中一次特殊的战争的取景地。
    而这时,白怜前面一些黑料的热度刚要有结束的趋势,新的黑料却又一次上了V博热搜,这次热搜还牵涉了陈月白。
    之前爆出的黑料还没处理清楚,买通狗仔陷害贺知的事情又一次被曝光,白怜人在连无线信号都时有时无的山区,却彻彻底底陷入危机中,他的经纪公司天星这几天焦头烂额完全看不到公关的思路毕竟白怜的人设已经坍塌,在料铺开得这么广的情况下,撤热搜根本没用。更何况,白怜这次的黑料几乎算是陈月白亲自曝光的,这就彻底锤了料的真实性。
    好恶毒啊,串通狗仔给贺知编这种黄料,这次如果不是那个小号又放出陈月白的录音,就算贺知告赢了那个狗仔这种黄料还是会经常被拿出来说的吧。
    话说为什么白怜老是针对贺知哦,没记错的话贺知是刚刚出道吧?一个连粉丝都没有的新人怎么惹到他了哦。
    楼上,你忘记陈月白老师了吗?贺知可是和他结婚了,虽然现在可能离了吧但总归是结过。emmmm现在他翻车总算敢说了,你们没觉得白怜一对上陈月白眼神就很mean吗?
    话说陈月白早就知道白怜买通狗仔去害贺知,居然还任自己的枕边人被人这么造黄谣,啧,真狠,贺老师赶紧拿了离婚协议搞事业吧。
    楼上+1
    山区信号再怎么不好也还是有,剧组里也都是人精,该知道的事情还是都知道。方导倒是该拍戏拍戏,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反正这里地方偏环境又恶劣,那些狗仔娱记很少能到这里来蹲点,不会影响他们进度。至于男主角的黑料,那是天星和白家该搞定的事情,天星和白家是主要投资商,这部剧收益好坏和他们有直接关系,那是他们该去解决的问题。
    山区的旅馆自然不能和鲸海比,条件虽不怎么好,但也干净整洁。旅馆的灯呈脏脏的橘黄色,挂着雨珠的窗外一片漆黑,深秋的山区最近在断断续续下雨,好在拍摄进度还算顺利,因为剧组上心,也暂时没出什么安全问题。
    贺知在剧组收工后回了自己房间,洗完澡后他用毛巾擦着发,顺便按掉了这几天收到的第n个陌生电话,并把这个号码拖进黑名单他那个假母亲最近已经用不同号码给他打过几次电话了。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来,贺知开了门,赵澄宇端着个果盘进了屋,盘子里放着几个诱人的红石榴,他坐下来笑着看向贺知:这里村民自己种的,尝尝?
    贺知看着那石榴眼里难得沁出些暖意,他拿个半个剥了个红艳艳的石榴粒放进嘴里,酸甜的汁水在舌尖炸开,贺知笑笑:这石榴挺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