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不是她不让儿媳妇讲话,参与家事。而是太愚蠢,净讲些丢辱门面的蠢话,那就不是她能容忍的事情。
身为长媳该有的气度和能力,这老大媳妇没有一样是具备的。
老太太一出声,这老大媳妇被兴奋冲昏的头脑立马清醒,她笑得极其尴尬,已经抬起的屁股又慢吞吞坐下来,低着头像个受气小媳妇般不敢看向宁秋,连说话也是小心翼翼赔笑,“娘,我这不是在担心,野猪死了,肉会坏掉嘛。要是坏了,那得多浪费,您说是不是。”
宁秋冷哼一声,“人家吃肉是补脑子,我看你吃肉就是浪费。”
这话,让其他人有些忍俊不禁,想想也是这个道理。
那馋得好像一辈子都没有尝过肉的模样,确实让人看着都替她尴尬。
“老大家的,该是你们的份量都少不了,你急了也不会多。还是你在认为,我这个村长,会做得不公平。”刘柱瞥了她一眼,语气凉飕飕道。
笑话,老太太可是他表姐,甭管说老太太凶不凶,在不在理。只要老太太发话,他肯定是站在他姐这边啊,毋庸置疑。
妻子犯蠢事,还被训诫,张有富面上自然无光,他不耐的瞪了一眼,低声呵斥道,“你可闭嘴吧,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我,我这也不是为了家里好嘛。”被当众讽刺一通,老大媳妇涨红着脸还想狡辩,可在宁秋一记冷眼神下,她就是缩着脑袋,不敢再吭声了。
不过她转着眼睛明显不服气,心里小声嘀咕着,明明每个人都很馋,可就是等她说出来,又想看她的笑话,真是虚伪,哼!
刘柱捋着白胡子,解释了一番,“四头野猪,我已经派人给扛回来了,现在就放在村里宗祠那边,准备宰杀。本来也想叫你们一起上山,不过没看到大侄子你们在田地里干活,所以扛回来了,才来报喜。”
最近生活不景气,有些村户已经有大半年没有见过荤腥味了。
这四头野猪一分下去,每户得到的肉不多,但也不少。省着点吃,也能够解馋好一段时间。
他这个村长除了解决邻里琐事,和一些纠纷外,也没有别的本事让村民都吃饱,帮他们解决粮食问题,所以这次,是个难得的机会。
老大媳妇屁股下动来动去,恨不得立马飞去宗祠,不过老太太没动,她不敢动,又怕被教训。
和他们沉浸在开心中不同,宁秋则是深深拧着眉头,觉得不太对劲,“这野猪,怎么会无缘无故的跑下山抢食,而且还是成群结队。如果不是饿极了,是不会这样的。”
在老太太的记忆里,就算曾经会有野猪出没,那也只是偶尔一次,而且间隔很长时间,也不会破坏农作物,只是出现走动痕迹。
能让动物疯狂的奔走且抢食,要么是它们本来的地方被侵占了,要么就是生活地方没有了食物来维持它们生存。
不管是哪一种,都是不善的信号。
因为绝大情况下,森林里都有自己的生存食物链,和外界人类生活并不相关,只有在外力破坏的情况下下,才会打破这一规律。
自然灾害,更或者是,人为毁坏。
近些年除了有些干旱之外并无其他自然灾害,还算风调雨顺,难道是和战事有关?
宁秋暂时没法做出判断,因为村里的消息和外界很大程度上都是隔绝的,她所能知道的,都是老太太记忆里的事情。
看来要尽快去趟镇上了,老百姓或许被瞒着,可一些奔波各地跑商的商贩,对国事都会有最新的消息,如果真是战事开始了,那他们肯定会有动作。
刘柱皱了皱眉,不太理解宁秋的话,“姐,这对咱们不就是件好事吗。管它饿不饿,现在掉入陷阱里面死了,在我们眼里就是食物。从去年收成不好开始,村里有多少人没沾过荤腥了,现在可是个大好机会。”
“我问你,野猪肚皮低下是不是出现一些红点,且掉入坑里的野猪,都很瘦,差不多要皮包骨了。”宁秋看向他,很严肃问道。
本以为在开玩笑,可看着宁秋如临大敌的谨慎模样,刘柱瞬间心里头发慌,好像有什么事情要发生一般,他点头道,“你说的没错,四头野猪都瘦不拉几,而且肚皮下还有几颗红点,这不就是被蚊子叮咬的吗,难道有什么问题?”
闻言,宁秋心中了然,她刷一下站了起来,沉声道:“有富有财,你们赶紧去宗祠,让他们不要杀了野猪,更不要碰到野猪血!”
大家被宁秋的突然反应吓了一跳,一时间有些怔住了。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宁秋脸色阴沉,厉声骂道。
“哦,哦,我们这就去。”张有富兄弟两连忙夺门而出,飞奔去宗祠。
虽然不知道老太太为什么叫他们这样做,可这副也许会死人的急迫性,连带着他们也是跟着心惊肉跳,生怕慢一秒,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刘柱的眉心狂跳,他不安道,“姐,发生了啥事,难道是野猪有问题。”
他不笨,很快就联想到了其中深意,所以也更加心惊胆战。
“先别问了,赶紧过去。”宁秋快步往外走,走到了门槛,她回头看向张聪明。
“你在家里带好几个小的,不要让他们喝井里的水。就算要喝,也要烧开了之后,放盐再喝。你们三个,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