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日的午后时分,太阳光正好,闲散慵懒,落在驿馆的层层建筑上,好似这建筑活了过来,悠闲地舒展小懒腰。
皇上也对着太阳伸一个小懒腰,又想起徐景珩说他人小,还没有腰,拿过来木尺量一量,三尺七寸五分,按照大明的尺寸规格,这个高度,可以!
皇上非常满意。
皇上身边的人,都与有荣焉。
“皇上将来一定是猿背蜂腰螳螂腿。”
“皇上将来一定和指挥使一样高。”
“皇上将来一定貌比潘安、颜如宋玉、肤若桃花傅粉何郎。”
“皇上……”
皇上听得更满意。
自觉美词气,有风仪,龙章凤姿、天质自然去雕饰……的皇上,挺着小肚子,立如孤松独立,幻想长大喝酒,和徐景珩一样,醉如玉山将倒。
目若朗星、面如冠玉、玉树凌风、丰神俊秀、气宇轩昂……大明第一美男子,朱载垣!
梦想丰满·大明皇帝·朱载垣,站在中庭庭院里,拿过来当地乐器金芦笙,鼓着腮帮子,吹啊吹,吹啊吹,雄浑健朗、高亢粗犷。
一边吹一边跳,笙六管,作二尺,竖起来有他一半高。侍卫们,张佐等宫人一看,立马机灵地跟着,一伙儿人一人抱着一个金芦笙,边吹边舞。
三四十个人,都穿着大红的朝廷礼仪小袍服,学着中秋节看到当地人“跳月”的架势,手则翔矣,足则扬矣,睐转肢回,旋神荡矣……那个无赖的架势,直冲霄汉。
满驿馆里各个做活儿的人,都乐哈哈地笑、兔子孔雀跟着跳舞;驿馆周围的人也都跟着唱跳,人畜混杂,嘹亮的歌声响彻云霄。
皇上一听,那更能吹。用上内力,吹得整个安顺州都响遍。徐景珩慢悠悠地从屋子里踱步出来,过中庭,一眼看到,因为小孩子赖皮的模样,情不自禁地笑。
皇上一看他那悠闲的样子,气啊,那立马“欲接还离,酣飞扬舞”,忒傲娇。
奈何众人不敢配合他来一个“交驰迅速逐矣”,一个个跑的飞快!皇上一个人傻乎乎的,对上徐景珩带笑的目光,立马气势一弱。
不能心虚,不能心虚,一定要知道有关于自己的事情!可皇上不管怎么告诉自己,他就是眼神儿打漂,脚底发虚。
徐景珩心里一软,摸摸皇上的小脑袋,感觉皇上又长高一点点。
“青海的花儿,根植西部旷野中,和满山遍野自在生长的野花一样,生命力恒久。苗家的芦笙,苗家不可缺之物,家家户户离不开它。”
“朱载垣长大,要知道!”皇上梗着小脖子。
“黔东南一带的芦笙高亢粗犷;黔西毕节、水城一带的芦笙柔和抒情;黔南的芦笙则雄浑健朗……皇上吹奏的芦笙明亮悦耳,很好。”
“朱载垣长大,要知道!”
皇上气鼓鼓的小样儿,打定主意,今儿一定要知道。
徐景珩只宠爱地笑,牵着皇上的手,坐到长条躺椅上,眯着眼睛晒太阳。
皇上傻眼。
徐景珩的小厮抓住机会,送上来徐景珩日常的第四餐。皇上赶紧地盯着他,待他用完一碗四川马湖银鱼汤,漱口净手,立马蹲在身前,眼巴巴地讨巧:“今晚上吃酸汤菜、烤鱼、烤香猪。”
“山地潮气重,却是需要多吃辣吃酸。”
“过了贵州就是湖广,在湖广待两个月,就去南京。”
徐景珩看着皇上的眼神,宠溺欢喜:“皇上只管享受一路上美食美景,无需担心。”
皇上不乐意,大眼睛一睁开:“要知道。”
“你绯衣门主叔叔、青衫客叔叔,在讨论,该换什么药浴。”
“???”
“皇上的身体情况有变化,之前的药浴方子,不再适合。”
“那红姨?”皇上不相信,他们就讨论这些。
“你红姨在犹豫,要不要给胖娃娃练武。”
“!!!”“胖娃娃为什么不练武?”皇上不敢相信。可是徐景珩的回答:“胖娃娃的体质,不适合练武。强行为之,代价太大。”
皇上顿时顾不得自己的问题:“那文老先生,他也没有办法?”文老先生年龄大,还爱研究书籍,脑袋里的知识多不胜数。但是徐景珩说:“即使离开此方世界,也没有更好的办法,除非洗精伐髓,改变体质。”
皇上:“!!!”
“那也要练武。徐景珩,胖娃娃喜欢练武,他一定要练武。”皇上知道胖娃娃每次看他练武的欢喜,“即使不适合,但练习总比不练习好。”
徐景珩不说话。
皇上着急。
“……说不得,哪天就找到洗精伐髓的好东西。”
“现在不练武,将来胖娃娃要开始,岂不是没有机会?”
皇上极力给胖娃娃争取。徐景珩瞧着他的模样,目光安抚:“人不是必须练武。皇上不能把练武当成必须的手段。”
“我知道~~”皇上耍赖,“可是胖娃娃喜欢练武。若不好练习内功,可以练习外功。”
“外功比内功更难。人都说‘穷文富武’。读书人再穷,几本书读好了,就可以考状元。习武,药浴、药膳、药师医者等等人,缺一不可。现在还有人练习内功,一个是火器兴起,一个也是,内功见效再慢,也比外功简单。”
皇上眼睛瞪眼:“大明的内外家功夫,会失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