咽了咽唾沫,贾珍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他老子铁青地脸,半晌,眼瞅着贾敬的脸色越来越黑,已经快压制不住怒气了。
他这才缩着脖子,眼一闭,心一横,莫念了一句早死早超生之后说道:“我是没跟贾政他们参合,但我把印鉴交给了史氏。”
贾敬听完之后,直接被自己的蠢儿子给气背过气儿去了,毕竟,他可是真的不年轻了,突闻自己儿子的作死行为,没被直接气死,已经是他命大了。
贾赦让贾珍赶紧去拿了顺气护心的药,这才让贾敬缓过来了。
贾敬睁开眼睛之后,扶着自己绞痛地心脏问道:“那护官符,有什么用?”
贾珍继续硬着头皮呐呐地道:“具体的,儿子也不清楚,就说是能庇护当地地族人,我又听说,这护官符是近些年,各省都有的,也就没有在意。”
贾敬气得狠了,咒骂道:“蠢货!你就是个被卖了还替人数钱的蠢货!”干脆又转头对贾琏道:“琏儿,你起来,别跟着这蠢货一起跪着,你来说说,这护官符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贾琏看了一眼他老子,见贾赦没有表示,这才起身,然后道:“据说这护官符上,皆是本地大族名宦之家,按照富贵排名分为先后写出来的谚俗口碑,口碑下面所注的皆是自始祖官爵并房次。”
“比如,这最前边儿的一句贾不假,白玉为堂金作马,说的就是咱们贾家,后面就会标注着留在金陵的十二房族人的名单。”
“据说,只要榜上有名的,若是犯了事儿,便是当地的官员也是不敢管,不敢判的,否则,事后不仅官爵难保,就连性命怕是也要丢在那儿的。”
贾敬这会儿已经能稳住架了,只是那脸色已经冷的能冻住人了,看向贾珍地眼神儿也跟看死人差不多了。
半晌,贾敬才冷冷地道:“你当真没有过多参与?老子告诉你,你若是敢编瞎话,被老子发现了,或者连累了茁哥儿,老子就亲手扒了你的皮!”
贾珍赶紧哭道:“儿子真的不知道这些,也没有参与,儿子若是知道这护官符是这样的东西,打死也是不敢把印鉴交出去的啊。”
贾赦气道:“你老子说的没错,你真的是蠢得没治了,不管是什么事情,印鉴都不能离手,不管是不是你按下的,有了你的印鉴,这出事儿了,你就是首当其冲的罪人!”
看到贾珍被吓得惨白地脸,贾赦到底是不忍心,毕竟,他们是一起长大的,叔侄关系堪比亲兄弟。
于是转头对贾敬道:“二哥,您也先别生气了,珍儿这事,之后再说,咱们还是先趁着事情不严重的时候,想办法先善后吧。”
贾敬看了一眼趴跪在地上的贾珍,又看了一眼贾赦,这才又转头问贾琏道:“琏儿地话,应该是还没有说完吧?”
贾珍一听,头皮就开始发麻,事情还没完,看来今日,吾命休矣啊!
贾琏叹了口气道:“京城这边儿的八房族人,到底是在咱们眼皮子底下,为非作歹的时候是要收敛着的。”
“尤其是咱们荣国府分家之后,您和父亲从来不惯着他们,老太太又失了权利,他们自然是要夹起尾巴做人的。”
“但金陵那边儿的族人,却各个因为山高皇帝远的,做尽了恶事,抢男霸女、强占他人良田等等,惹得百姓怨声载道却又不得不忍气吞声,就连当地的官员要办案,都得先查了护官符。”
“确定了跟这些人家没有关系了,才会秉公断案,若是犯事地人家能求到护官符上的人家作保,那就要按照人情断案了。”
作者有话要说:真写不动了,今天就先两章吧
第105章
此时的贾敬已经顾不得理地上跪着的贾珍了,他知道,自家这次若是处理地不妥当,怕是就要面临抄家灭族地大祸了,插手公堂办案,藐视公堂,这是要做土皇帝还是打算造反?
贾敬浑身地冷汗已经将身上的袄子浸透了,他有些无力地瘫在椅子上,却又不得不强打精神问道:“琏儿,你继续说吧。”
想了想又道:“这事情实在是太大了,若是实在不行,我打算将你们一支逐出宗族,到时候好歹能保下咱们贾家一脉。”
贾赦一听急了:“二哥,你这说的是什么话,咱们怎么就到了这一步?实在不行,咱们就自己去皇宫请罪,珍儿自己又没参合到这里,就算有罪,咱们到时候就算丢官弃爵,怎么也能留下命来,以后再慢慢想办法就是了。”
贾敬摆摆手道:“若是不知道这事情,我还不会多想,知道了,皇上这次南巡,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贾琏这时开口道:“花灯节第二天,和顺公公让夏守忠帮着给茁哥儿带了些他新得的小玩意儿压惊,夏守忠还跟我说了一下这些东西的来历。”
“这些东西是来自梅翰林地族兄弟,广西学政梅立本府上,抄家得来地,据说梅翰林为官非常清廉,学识也高,精通天文、历算等等。”
“梅翰林对自己的族人要求很严格,不许任何人打着自己的旗号为非作歹,他做官之后,每个月都会拿出自己的大半俸禄回族里,要求族中子弟刻苦学习,但凡自己稍微有些时间,还会亲自去家学讲课,皇上对他赞赏有加。”
“梅家在他地严格要求下,考出了不少秀才、举人地,还有三人曾一同考上进士,梅立本就是其中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