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贾赦直接冷笑一声道:“老太太既然不舒服,想来看到我们一家子后蹦乱跳的就会更不舒服,那就别见了!”
说完,直接抱着小钻风往回走,还不忘对贾琏道:“老太太不待见咱们,以后也别热恋贴冷屁股,过来讨人厌了。”
鸳鸯傻眼了,她知道老太太就是想要摆个谱,告诉他们,不管怎么着,自己是长辈,他们都得敬着。
可现在,大老爷他们就这么走了,甚至连节礼都没放下,这要是传出去,两家算是彻底撕破脸。
还是老太太这边儿主动的,别人说不出大房怎么样,只会说老太太牛心左性,偏疼二房,对明显是有出息的大房不待见。
一会儿进去回禀,老太太抓不到大房敲打,还不就得拿她们出气?一想到老太太的手段,鸳鸯当场就急了。
小跑着拦到贾赦等人面前道:“老太太到底是上了岁数的人,大老爷还是担待着些吧,这样跟老太太顶着,不是伤了老太太的心吗?”
贾赦冷冷地道:“你是个什么东西,敢在主子面前这么说话,自己掂量好自己身上几两肉,别仗着老太太糊涂,就轻狂起来,赶紧给老爷我滚!”
邢夫人那就是贾赦的传声筒,一切以贾赦的态度为行事标准,见贾赦开口了,她赶紧附和道:“你们这些小骚、蹄子,一天天地见个爷们儿就想拿个姿态往上贴,也不看爷们儿愿意搭理你们不!”
这话实在是难听,鸳鸯气得脸色煞白,她虽然是下人,但最会揣摩贾母的心思,是贾母一刻也离不得的贴心人。
再加上贾母当初给府上立的规矩,长辈身边的猫猫狗狗都是要小辈儿敬着的,所以,这鸳鸯在贾府的地位,真的是跟个副小姐似的。
别说是府里的小主子们,就是掌家的王夫人,平日里也得好声好气的叫一声鸳鸯姑娘,她何时被人这般奚落敲打过?
王熙凤对鸳鸯那是厌恶地不行,这会儿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成天装得冰清玉洁的,还不是惦记着攀高枝儿?”
“你什么心思,老娘一清二楚,要是直接把想法明明白白的说出来,骚在明处,老娘还高看你一眼,这做了表字还要立牌坊,呸!”
“以前人前装得像那么回事儿似的,暗地里跟着平儿勾搭连环,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不瞎的谁还看不出来那点儿子事儿?”
鸳鸯被羞臊地差点儿厥过去,不由得泪眼汪汪地看向贾琏,却发现贾琏压根儿没看她一眼,而是正用身子帮自己的哥儿挡着风口。
但她跟钩子似的目光却彻底惹怒了王熙凤,让王熙凤说出的话也更不留情面了:“就你这样的,一句屁股,老娘都知道你朝哪个方向要放骚儿,告诉你,赶紧离老娘的男人远点儿,别逼着老娘出手撕了你。”
小钻风从贾赦的斗篷里往外拱了拱,头上红狐狸皮做的斗篷连着的小帽子差点儿被他蹭掉了,小钻风本身就是火属性,他并不畏寒。
贾琏却有些急了,这京城的寒风可是极为刺骨的,大人走在外头,要是没有袖笼护着,都得将手插在袖子里,小孩子哪经得住?
他赶紧摸了摸小钻风的脸,感觉到小脸蛋儿热乎乎地,这才稍微松了一口气,只是,想要将眼睛亮晶晶地小崽子塞回去,小钻风不干了。
动物界,不管是飞禽还是走兽,反正除了猴子那个异类,基本上都是母的厉害,即便是成了妖,一般也不敢招惹母的,尤其是怀了崽子以后的,否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所以,一但看到两个母的厮打,那必须要围观,尤其是,现在还是自己的老娘单方面虐打另一个,要不是自己的小爪子被小斗篷包裹的太严实,他早就拍巴掌给助威了。
贾琏一看贾茁的样子,当即有了不好的预感,他是知道自家哥儿生而知之又记忆力佳,可不能让自家宝贝儿子学了这泼妇骂街的本事,要不以后,自己两口子怕是能被岳父岳母打死。
于是,他赶紧开口道:“风怪大的,哥儿有些受不住了,别在这儿跟个奴才秧子纠缠了,忒掉身份了!”
小钻风一听,赶紧咿咿呀呀地辩解:我不冷啊,我受得住,还没分出胜负呢,她们可是在争夺雄性,这是正经大事儿啊!
王熙凤一听自家哥儿受不住了,哪里还有心思继续搭理鸳鸯,赶紧朝地上tui了一口,骂了一句装模作样的浪蹄子,就赶紧追了过来。
这虎头蛇尾的,一点儿也不精彩,没劲!小钻风蔫头耷脑地,顺着贾赦和贾琏的劲儿又缩回了贾赦的狼皮斗篷里了。
王熙凤一看,儿子这样没精神,哪里还敢耽误,赶紧一叠声地要赶紧带着孩子往回走,鸳鸯自然是不敢再继续追上去了。
快到月亮门的时候,几人看到了被称作冻猫子的贾环,贾环缩在假山的背风处,大过年的,身上的衣裳虽然看着是新作的,但却略显单薄了些。
贾环抬头,有些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刚哭过,看到被邢氏拉着的贾琮,贾琮身上的簇新斗篷虽然不像贾茁身上的那样贵重,但却厚实好看,心里又是羡慕又是委屈,但还是走过来给贾赦等人见礼。
王熙凤有了自己的哥儿,这看到小孩子,心肠就软了,叹气道:“真是造孽,这大过年的,一大家子却跟死绝了似的窝囊个孩子,也真狠得下心来!”
贾琏走过去,看着嘴唇冻得发白,浑身因为没有了假山挡风而冻得瑟瑟发抖地贾环,知道这一定是出来不短时间了,却也不见人来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