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子腾瞄了一眼正给女儿说悄悄话的妻子,他自然知道自己妻子是个有心计的,但他心甘情愿被拿捏啊,有个有手段,识大体的妻子,怎么也比拖后腿的强啊。
又听到贾赦吩咐王善保要直接将人打出去,王子腾赶紧拦下来道:“恩侯,不可!”
见贾赦看过来,王子腾解释道:“琏儿现在在朝为官,日后哥儿无论是走科举还是从军,都是要出仕的,这名声是绝对不能有瑕疵的。”
“所以,那边儿做的事情,除非皇上亲自盖棺定论,否则,这事情你们就只能当做不知道,就算皇上最后公布了他们的罪行,你们对贾老太太,该孝顺的地方也不能含糊了。”
“这首先,孝大于天,父要子亡子不得不亡的道理,你们该是明白的,贾老太太只要活着,就是你们的长辈,不管她做了什么,你们只要反击,她就能告你们忤逆。”
“另外就是,官员讲究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想要在朝堂站稳脚跟,就必须有个好名声,否则会被御史抨击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古代这个,真的挺叫人抓狂的,有的时候真的是逼着人不得不愚孝,当然,这个也要看个人手段,若是利用地好,愚孝会是你的护身牌,出了事情时候,不仅会救你一命,还会帮你拉个同情分儿。
贾赦挠挠脑袋,显得有些烦躁,他可以为了母亲放弃一切,但当不慈的母亲对上心头肉大孙子的时候,他也同样会毫不犹豫的放下求而不得的母爱。
现在的贾赦就是,谁动了自己的孙子,那就要跟人拼命,不管是谁,但又不得不为了哥儿的日后而隐忍,这让贾赦很是愤怒。
贾琏却立马明白岳父说的事情的严重性,于是道:“贾珠去了,于情于理咱们这边儿也不能没个动静让人讲究。”
“父亲和母亲是长辈,自然没有去发送晚辈的道理,凤儿刚出月子,实在不能折腾,孩子现在又病着离不开人,我这个做堂弟的,就过去看看吧。”
王子腾很欣慰,又道:“你也别自己去,先去宁国府那边儿,珍儿是你们现在的族长,他不能逃避,蓉哥儿和蔷哥儿是同族晚辈,你们两个带着过去走个过场就好。”
“到时候,若是有人想让你们给守丧,你这里孩子正病着,敬安兄也身子骨受损,孙儿给人披麻戴孝说不过去,你可以直接将两个孩子带回来。”
贾琏立马听明白了,自己这样做,不仅恶心了那边儿又叫人找不出错,还能平白得了敬伯父的好感,又举一反三道:“族里的事情离不开族长,珍大哥又得为敬伯父伺候汤药,也是留不得的。”
王子腾赞许地点点头道:“快去吧,毕竟是一家子亲人,就算分家了,一笔写不出两个贾字,你堂兄走得急,虽然家里一摊子的事儿,但也得去送一送。”
“瞧你父亲和敬伯父,突闻噩耗都悲伤的病了,你还不赶紧加快脚步去看看情况,快去快回,等回来也好告诉长辈那孩子走的是否安稳,让长辈心里放松一些。”
贾琏暗道,姜果然是老的辣!自己要学的还有很多呢,当即点头行礼,面带悲伤地出门儿往宁国府走去,这个得先跟贾珍把话对上了。
一旁的贾赦算是彻底服气了,自己这辈子还是安安心心的做个老纨绔吧,这些动心眼子的事情自己还是别往里扎了。
贾赦很认真地对王子腾道:“台文兄,以后教导哥儿的事情就交给你了,我就负责花钱哄哥儿开心就行了。”
王子腾嘴角一抽,这是他自己做好人,把得罪哥儿的活交给自己了,不过,说实话,让贾赦去教导自家大孙子,他还真不放心。
所以,王子腾很干脆地同意了他的分工道:“恩侯兄只管享受天伦之乐就好。”
贾赦很光棍儿地道:“我就是个老纨绔,吃喝玩乐无一不精,但勾心斗角那些正经事儿,我压根儿不会,要是哥儿真全学了我,以后一定会被人吃的骨头渣子都不剩,我这点儿自知之明还是有的。”
人家这样说,王子腾还能说什么?只能捡好听地说道:“那也是恩侯兄有这个福气,其他人就是想要一生只做个安稳的富家翁也没那个条件啊。”
这话倒是真的,贾赦直接咧嘴笑着拉仇恨道:“我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也就是命好会投胎罢了。”
王子腾被气得心肝疼,几次看着自己的手,他是真的想揍贾赦一顿,但又不得不压着自己的怒气,否则,就贾赦那身娇肉贵的身子,怕是一拳下去,自己就得摊上人命了。
贾琏自然是不知道这边儿老爹疯狂的在岳父跟前儿挑战岳父的底线,他正跟贾珍透着话:“堂兄实在走的急了些,加上我们府上,哥儿到现在还睡着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父亲听了消息之后就倒下了,正在床上躺着呢,想来敬伯父也是如此吧?”
贾珍那是从小就跟贾琏一起配合着做坏事的主,两人的默契自是不用提,立马明白了贾琏的意思。
应和道:“可不是吗,老爷今天回来,这一出出的,他老人家这些年又在道观里受了苦,听到这样的噩耗就病了,蓉哥儿他们还在看着熬药呢。”
贾琏假模假样地抹着眼泪道:“也是可怜见的,咱们赶紧带着蓉哥儿和蔷哥儿去看看吧,好歹也送堂兄一程,然后赶紧回来让父亲和敬伯父安心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