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还有死对头? 以我爸的性格,不管年轻还是现在奔天命之年,都是这么痞里痞气。
一般来说,只有他让别人恨得牙痒痒、记仇一辈子,不会有他恨别人的情况。
记仇?不存在的,有仇当场就报了。
我哥的痞气就是从我爸这里继承的,而且据说我爸年轻时,比起我哥的痞气,那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看看他能把沈家继承人沈君乔大小姐变成自己老婆就知道了,囧。
什么世家、什么门楣、什么门当户对,我爸才不在乎这些。
这么一个不随波逐流、不关心世俗圭臬的人,怎么还会记仇?
我意外之余十分好奇。
“爸……这么多年,从没听你说过我们有仇家啊……”我忍不住嘴角抽抽,是有点想笑的。
我爸的表情看着幽南的时候宠溺非常,但是转过来看着我就十分严肃深沉,不像是开玩笑。
“这仇家,我还以为这辈子见不到、甚至我以为当年已经弄死他们一脉了,没想到最近突然又冒了出来,他的后人还敢上门来委托!”我爸皱着眉头说道。
“……怎么回事哦,好像有点严重。”我收敛了自己想笑的心情。
我哥不在,我家的任何事情我都要过问,不然我不放心家里老人。
真要是有仇家,那必须解决了仇怨,不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这小楼里住着的人都是很重要的亲人,不容有失。
“啧……这事情,要从多年前说起。”我爸皱紧了眉头。
多年前……看来是经年宿怨了。
“这委托你看看吧。”我爸从茶桌下面拿出来一个黑色本本,里面夹了一张纸。
我没想到我的重新修行之路,是从这一纸委托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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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亲,这里是什么地方啊……好荒凉……”幽南坐在车后的儿童座椅上,看着窗外光秃秃的山。
我开着车,副驾驶放着一大包幼儿用品、行走江湖需要的用具都被挤到了背包的角落。
“我哪知道……这导航都不显示了……”
“爹爹说今晚来考察我的功课,这里能找到有灯的房间住嘛……”幽南忧心忡忡的看着外面的荒山野岭。
“车后有帐篷!有防风灯!出门在外,可不能娇滴滴的。”我装作严肃的说了一句。
“嗯!我能吃苦!师父听说我出门历练,还给我了一个护符——”幽南摸了摸自己脖子上戴着的一个吊坠。
那吊坠是计都给他的,不知道是什么猛兽的牙齿,还点缀着两个不知名的宝石。
“你就想着你那计都师父~~~”我这当妈的都要吃醋了。
哎,以前出门行走,有我哥开车,我都是坐在副驾睡觉的那个。
现如今我要带着娃儿行走江湖……不知道江湖同道会不会觉得这是个新鲜的修行之路。
“大……尾……坑……”幽南远远的看到了一个白色路牌。
这路牌斜插在路边,斑驳生锈,隐约可见白色的底漆。
我们国家的路牌很少有这样的颜色,而且导航上没找到这个地名。
“应该是废弃的地名了……这里没人了……”我皱眉看了看四周。
怪石嶙峋、杂草丛生。
我们开车北上,进入了临近省的交界处。
这里不是人烟密集的地方,也不像是修行之地,委托给的地址,居然就在这附近。
“娘亲,这里人都没有,委托我们的到底是人是鬼啊?”幽南清朗的声音响起。
从没见过听谁说“鬼”,说得这么带着一点亲昵。
“鬼也好、人也好……只希望是真的委托,而不是来害人的。”我小心的开着车,深怕遇到了鬼打墙。
“前面好像有人……”幽南突然说了一句,吓得我一脚刹车踩下去。
“哪里有人?”我仔细看了看。
幽南被绑在小座椅上,他努力趴在车椅后背,指着前面一个飘飘忽忽的东西。
那是一个血红色的招魂幡。
破破烂烂的斜插在一个小山坡上,风一吹,像人的衣摆被吹起来了。
我暗暗压下心里的害怕,沉声道:“看来是有人,还欢迎我们呢……”
插个招魂幡,几个意思?
车子继续往这个地图上找不到名字的“大尾坑”开去,直到土路的尽头,终于看到了一片开采中的采石场。
这采石场在暮色中十分沉寂,四周怪石嶙峋的山,就像张牙舞爪的魑魅魍魉,将这座采石场包裹在里面。
我刚停下车子,将车窗降下一半,突然一阵的隐忍而低声咒骂的女声打破了沉寂。
“死胖子、臭男人!笨死了尽拖后腿!你怎么不死在地下通道啊!还跟着我烦死了!”
这……这声音,好像有点熟。
“菲菲我这不是一直在帮你嘛……”
“帮什么帮!你给我添的麻烦还不够多嘛!闭嘴、少说话!快点舌忝!”女人的声音带着暴怒的隐忍。
我皱了皱眉,回身给幽南解开了安全座椅扣带,嘱咐他在车上别下来。
天色快黑了,采石场的只用了一圈栅栏挡住唯一进出的路口。
这里是“尽头路”,稍微懂点儿风水,都知道修路不能这样。
哪怕是修个露天场所,最好也是路从门前过,开一个路口修自己想要场馆,然后门前的路往前延伸一小段。
通风通水,而不是气场直冲。
栅栏被打开,一辆小车开到了里面,采石场门口堆了一些经年累月的石材,挡住了这辆小车。
我看到两个人影在车边。
一看就不是在干什么光明正大的事。
我翻了翻白眼,果然是冤家路窄,那一对热衷于探险灵异的男女,居然也跑到这里了。
“咳咳。”我咳了一声。
那对男女吓得僵在原地。
“……你们还真是好了伤疤忘了疼,这伤疤还没好全吧,又跑到这种地方来?”我开口说道。
刘菲菲愣了愣,半晌,一拍大腿道:“这声音……你、你是那个……闭门观的护林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