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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51)
    这一格都吃吗?
    裴珂口齿不清地唔了一声,伸手去摸药盒,被躲闪过去。
    张口。
    双臂从月要间穿过,禁锢着人没法跑,裴珂听到这命令的语气,没动。
    我自己来。
    哥你这么虚弱,水杯都端不住吧?
    他最厌恶的声音距离他这样近,裴珂生性想要躲避。
    胁迫一个无力的病人,不知道陆予越做这种事到底有何成就感,还是扮演兄友弟恭的假象成瘾,在这种没人看到的地方也要假惺惺。
    裴珂刚醒脑海混沌,跑不出这牢笼,最终只能顺从地仰头照做。
    药落在口中,有一颗擦着唇而过,落在棉被上。
    找到了。陆予越捡起它送到怀中人面前,非得裴珂向前一探自己吃到,跟逗弄宠物一样。
    显然也没有照顾人的经历,水杯倾斜得过分,一半凉水喝下,一半洒在身上。
    这份冷意倒是让昏沉的裴珂了个激灵,陆予越怎么会突然来找他?发生了什么?
    靠!这个是真不好意思。始作俑者慌忙把水杯放下,抽过几张纸按在咽喉的命门上。
    裴珂没动,只扶住他的手臂,任那只手在上面停了片刻才开始正经擦拭。
    那天我听到我妈跟爸谈话,说你管公司一把手,想把京城的新公司全给你。
    裴珂背靠着陆予越,知道自己一举一动都能被对方感受到,所以并没有什么反应。
    今天秦衍问过这点,裴珂自知这样平和的日子不会持续太久,只是没想到调走自己会是以这种名号,他本以为,陆予越母亲会故意在公司内引发什么事端然后怪罪到他头上。
    假如那个女人这样做,他不想开战只能当做不知道。
    京城的新公司,顶多是个空壳,名头上好听,实际是卸下他在陆氏手中一点点膨胀的权力。
    他实行革新整改集团,剔除多年常驻的腐虫,手段狠戾把人得罪光,等到了谈功论赏时,幕后者要把利用完的他踢开了。
    好。裴珂答应得很干脆,仿佛是件平常事。
    但是爸回拒了她,你会听爸的吗?
    裴珂感受到热风,瑟缩了下肩膀,他这种状态真不适合跟人身体接触,刚吃下的药还没发挥作用,幸好陆予越这小屁孩没有察觉他的情况。
    我去。
    结果月要间的禁锢收得更紧,疼得让人痛呼,裴珂身体歪倒在床上,一深一浅的呼吸。
    你是不是挺高兴能离陆家远远的?陆予越语调带上气,这念头第一天进家门就没断过我说对了是吧?这么厌烦这个家?
    听到这阴阳怪调,轮到裴珂惊讶,自己留下陆予越肯定继续忐忑,担心被瓜分家产,但选择离开怎么也触了这小霸王的霉头?
    怎么到了进退维谷的地步?
    你陆予越压在他身上,就算你非要去,等我做上爸的位子也能把你调回来,你之前说过帮我干那些活的,我可不想自己揽那么大个摊子,想想就头大。
    原来还是挂念他的工作能力,裴珂想起之前陆予越的美好计划,活儿全部由兄长来做,自己只需要名义上位置。
    这个如意算盘太天真。
    掌握实权的人一挥手,就能把他赶下来。
    他头埋在被上叹息:听你的,先起来。
    以后也要听我的。
    好。
    必须一直听我的。
    裴珂又应了声,这才感觉被松开,他没立刻起来,维持原有的姿势侧倒在床上放松身体。
    以后哥生病我还来照顾。
    那可真是托他的福,这样挟制般照顾,处处都在施压,仿佛全部都由他来掌控。
    得到答案的陆予越高兴地离开,留裴珂一人。
    布料湿沾在身上并不舒服,刚才的挣扎拉扯让宽松的睡衣从肩上滑下,头顶的吊灯此刻也无比刺眼,裴珂懒得处这些,只蜷起身体抵挡热朝,在较高的体温中想陆予越刚才话语和未来自己的命运。
    去京城,只需几个小时的飞机,没有彻底远离陆家,但却多施舍了片自由给他。
    门再次被推开,轻缓的脚步声不像陆予越。
    谁?
    少爷喊我来帮您换冯青的话后半截卡住。
    裴珂看到对方盯着自己的视线,半撑起身体把衣领扯好。
    冯青手中捧着叠整齐的衣物。
    难得陆予越还记得他衣服湿掉的细节,看来心情是真不错,有这种闲心做善事。
    裴珂拽住后领向前一扯,又一扯,将它当套头衫拉掉。
    冯青连忙抖开带来的睡衣帮他穿好袖子,不等去扣人就已经躺在了床上,他只能继续弯下腰捻起衣角来系。
    手指轻抖,一颗纽扣一次没捏住,再去捡指腹不小心擦过肌肤。
    裴珂闭着眼睛似乎没有察觉,冯青定了下心继续系,然后将刚才扭踢到一边的棉被捡来盖好。
    关灯,倒杯水来。
    是。
    等他再送水进去,已经传来均匀的呼吸声。
    冯青略带忧虑地掩上门往回走,脑海里浪潮汹涌澎湃。
    这个被找回来的少爷,实在太好看,以致于这种美超越性别,无关性向,都会给人一种惊艳。
    乌黑的发丝有些遮在额角,半边脸埋进柔软被角,细白的肌肤渡上层浅粉,听见声音抬起长睫,柔软的眼眸看向他,一方直角肩像在邀请。
    病弱会给人增添一种无力和忧郁感。
    特别是闭上眼睛任他扣纽扣时,一点都感觉不到平日那个西装革履的高位者。
    冯青发觉自己心生一股怜惜,马上他就惊恐地否定自己。
    他不能被假象迷惑,从裴珂第一天来家里他就坚定对方不简单,这点永远不应该改变,而且少爷刚从那个房间出来,发生过什么?冯青感觉自己心事更重了。
    睡前他终于找到个机会与少爷私谈。
    我进去送睡衣时感觉裴少爷很奇怪,少爷您没发觉吗?
    愣头青小伙儿一脸疑惑:他生病了啊,这有什么奇怪的?
    冯青轻松不少,心中感谢自家少爷的忄生向:裴少爷的脸很红,而且一直在低口耑。
    发烧是呼吸不就重些,不然我让你去帮他换衣服,他一点力气都没有,肯定爬都爬不起来。
    冯青看着不开窍的自家少爷忍不住想扶额,只得凑近他:您没发现裴少爷穿得睡裤
    还搞得这么神秘,有什么不能说的,睡裤怎么了?陆予越揉了下耳朵,忍住痒听完冯青下一句气声,然后神情一滞。
    所以您以后不要与他太过亲近,即便您对男人没什么兴趣,但裴少爷的忄生向毕竟摆在这儿,多少也要顾忌。冯青苦口婆心。
    陆予越目瞪口呆,看看冯青又看看旁处像在回忆。
    你说他那时候是、是他一磕巴,脸色迅速升起一片可疑的绯色,他的确睡得不踏实,但黑着灯我哪儿观察到,开灯也没观察那儿
    尴尬!陆予越猛然捂住脸,你为什么要跟我说这些!我的个神,小爷我这么直的人!我还一直压着啊,你闭嘴,快滚滚,不准再提这件事!
    可怜冯青的良苦用心,也不知道自己少爷到底有没有听进耳中。
    等人离开,陆予越两只手煽着风给脸降温,一阵白一阵红许久没降下温,还时不时看着自己的手指。
    仿佛那儿还残留着喂药时唇触碰的感觉。
    *
    一个平静的午后,秦家后花园一对年轻的男女并肩坐在长椅上。
    今天伯母很开心。女人戴着宽沿的黑白双色圆帽,时尚又优雅。
    她见到你就开心。秦衍看着远处湖面的风景,少见地平和,芷茹,不忙可以多来陪一陪她,二姐也很喜欢你。
    我看时间,你每次都在的话,那我乐意之极。被喊作芷茹的女人轻笑一声,并没有应下什么,我最近听见些风声。
    秦衍上扬着嗯了一声表示疑问,示意她继续讲。
    起先我不相信,后来问过你家里的佣人,是有个男仆经常被你调走,在外过夜才回来,所以想跟你说一声,别让这个人的存在影响我们。
    秦衍并没有对被安插眼线生气,他思考一阵儿。
    风声是什么?
    你带走一个男人过夜。
    秦衍点了下头:既然我已经将人带走,又是如何得知我是过夜或者是做其他事?
    精致的千金小姐缀着珍珠耳环,微微歪头:但那个人不是中了药?
    既然是如此,为什么不能是我救人阻拦了别人的计策呢?秦衍继续讲道,我知道你应该还掌握了其他信息,但我的私人医生和仆人不可能多嘴,所以最关键的信息你并没有拿到,你若知道真相一定不会讲今天的话。你把握不准只能提点我,我能解这种试探,但更希望你相信我。
    芷茹摇了下头:你还是没有听懂我的意思,不管你救人也好,真喜欢一个人也好,我只是希望你做事时能多想一想我,我不想让身边姐妹听到自己未婚夫的流言蜚语。
    秦衍没讲话。
    你向来很注意的不是吗?也不会随意插手别人的恩怨,你有分寸。但这次,如你所说是救人,让某些人计划没能得逞,因此对方制造出流言,这并不是我想要的局面。
    我知道了。
    那就好,只是个小插曲,我也不是很在意,你不再有类似传闻,那听过的人就只会当成假消息。
    女人起身先他一步离开,留秦衍在原地继续看向前方的风景。
    柳芷茹,他未来的妻子,并不关心他是不是真的有其他情人,在意的只是自己的名声相关。
    难得他刚才耐心分析,想帮她辩清那些捕风捉影的话语。
    但本就不在意真假的人,怎么会把他的话听进去。
    秦衍并没有感觉多失望,大约也是因为本就没对联姻寄托太多希望,但确实他也不想再多花费时间和语言在未婚妻身上。
    彼此维持相敬如宾大约是最好的结果。
    秦衍收回赏景的视线,起步往回主宅走去。
    他这种人,大约一生都是如此按部就班,永远不会出现什么惊心动魄。
    作者有话要说:格勒:别灰心,惊心动魄的爱恋在等着你!要你疯癫要你痴狂哈哈哈
    要去京城了哎
    时间越久越粗长啊!兴许哪天就带着好几万来了![拍胸脯]
    愿与大家顺利相见!
    第五十七章
    陆予越一脸不耐烦地站在化妆镜旁,手扶着桌面,看着镜中的母亲。
    我跟他说了又怎么了?人家不是很自觉地跟爸主动提出要走吗?这不是正合了你的心意,省得你再出面劝爸,留个苛待长子的名声。
    你女人本来双掌拍打着面容促使化妆品吸收,听到这儿生气地停下来,他主动提更显得识大体,你父亲不想让他离开那就再寻找机会,现在没过两天裴珂执意要赴京,不论哪种方式,我都摆脱不了干系。
    陆予越懒洋洋噢了一声:不管怎样,你跟爸都是老夫老妻了,这点小事怎么会记恨,他如果特别在意裴珂,等过段日子你再出面大方地让人回来就是。
    就见他的母亲通过镜子久久地凝视着他的双眼,最终偏过头去,仿佛在无声叹息。
    陆予越最见不得这副态度,这让他想起自己的私人家教,仿佛他无可救药一般,不由地语气变冲:又怎么了?哪里不让你满意了?我不是为了去试探他的态度吗?你总说他掩饰得好,让人挑不出差错,我趁着他生病去问,他也没任何不高兴的反应,还是一心想要逃离陆家。
    你怎么知道那不是伪装?
    挑不出差错就说是伪装,到底如何才能让你满意?
    他的存在就不可能让我满意!你不懂吗?越儿,有他在,不论多听话多安稳,你一生都不得安稳,他会跟你一直竞争,无论你位置再如何高,他总可能有一天掀翻你,只要他身上有陆家的血,更别提他有足够的工作能力。妈妈现在能保护你,以后呢?我不在了呢?你还有那么长的人生
    陆予越不愿听这些长篇大论,站直身体转头就走,甩上门前抛下一句:不知道你哪来这么多烦心事。
    他往自己房间走,中途在庭院看见冯青也直接无视,心底带着莫名的火气。
    那么脆弱无力挣扎的人,被按住喉咙也不反抗,连喂食这种毫不尊重的动作都避不开,怎么可能会抢他的位置呢?
    从进家门第一天就一直听话工作,没有任何逆反的表现,还避开跟他的所有冲突,到现在主动跟父亲提出赴京,没有哪个私生子能做得比裴珂更好了。
    当然,裴珂也有做得不好的地方,就是感情纠葛太多。
    但这也是无法避免的,有那么一张脸,就算他再洁身自好,也挡不住不断往上扑的男人。
    想到这儿陆予越脚步一拐,冲着刚才遇见的冯青而去,见了面就迫不及待。
    司机最近没再汇报什么吗?
    冯青一愣,马上反应过来:暂时还没有,最近几天他的出行都很正常,上一次反馈还是之前那次彻夜未归,需要催一下吗?
    陆予越烦恼地挥手,示意不要再讲,想了片刻:那个司机会跟他去京城吧?
    平日总在餐桌上遇见,不觉得多疏远,如今人马上要离开,可能半年数月不见,让陆予越一下感觉怅然若失,仿佛无法抓住什么。
    如果少爷想,尽力安排。
    陆予越点头表示满意,这才转头离开,心底依旧在琢磨裴珂要离开这件事。
    倒是也有好的方面,比如,那群男人就没法追到京城了吧?
    *
    车身平稳地行驶在道路上,因为街区车多的原因车速不快,红灯也频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