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解药交出,并且亲证有效才能放你离开,否则不行。”魏淮眠站在一旁道,这话一出让娄鸢恨得牙痒痒。
“若是我交出解药,你们食言了又当如何?”
唐离音皱眉道:“不会食言。”
他不会出尔反尔,既然答应好的事,就要做到,而且如果娄鸢真的能够将解药交出来,他可以暂时忘记对方同他之间的敌对立场只把对方当成一个普通的交易对象。
娄鸢对上他的眼睛,本来正准备说出口的奚落的话不知道怎么就开不了口。
最后只是冷冷道:“哼,那是最好。”
唐峥服药后被唐离音下令带到宫外安置,唐离音的本意是想将唐峥安置在宫中......但是唐峥拒绝了。
他自嘲地笑了一声,看着唐离音认真道:“宫中的一切本来就不属于我。”
既然如此,又何必回去。
当他同对方说出那番话,将自己的内心剖开吐露心迹,他就注定没有办法再回到过去了,他自己也料到了这个结果,因此并不遗憾,反而他不想压抑着自己一辈子。
也许这样直面,其实也是一种逃避,给自己的逃避一个更加合理的借口。
唐离音下令将唐峥安置好后,命太医将娄鸢给的解药好好研究了一番,确定吃了不会出事才让人喂唐峥服下。
确定解药的效用之后唐离音也承诺将娄鸢放离了承京,不过魏淮眠还是派人跟了上去密切关注对方的行动,若是对方在外面又筹谋一些危害承京危害沂国的事,他也不会坐视不理,并不介意将对方又抓来一次。
*
唐离音第二天就去拜访了严府看望严太傅,好在那毒性并没有深入脏腑,因此严太傅的情况也渐渐稳定了下来,听说身体已经渐渐好转,但是当时如果再服下一剂毒药,那严太傅可真的是药石无医了。
听到这里唐离音只能庆幸自己当时来的巧,若是晚那么一阵子说不定事情还真的就成定局了,唐离音知道严太傅是清廉的好官,又是自己的授业恩师,对这位看着德高望重的太傅自然是少不了尊敬的。
等到了严府,唐离音得知如今太傅还在休息,但是过一会会起来服药。唐离音叫住了打算唤醒严太傅的侍女,低声道:“不必通报了,既然过一会是吃药的时辰,朕就在花厅待一会就好。”
侍女喜笑颜开,将唐离音带到花厅小憩。
唐离音嗅着鼻尖的花香,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他会留下其实也是心里有什么声音在叫嚣。
魏大人知道他今日会来严府看太傅,如果有什么要紧事情会直接来这里找他,如果他离开后魏大人来了,岂不是会扑个空。虽然也可以将侍从留下代为传话,但是有些话,转了许多个人手,总会错过了时机。
魏大人的任何消息,他都不想错过。
更不想错过的是每一次见面的机会。
没过多久方才那名侍女就走了过来说太傅已经醒来了,听说陛下来了之后赶快想来见陛下。
“太傅身体为重,还是先按时服药吧。”唐离音皱了皱眉。
严太傅已经有一阵子没有看到他了,定然是猜到了什么,比如他那段时日其实并不在宫中。
这时一名小厮走进花厅朝着唐离音行了个大礼,然后道:“陛下,魏大人来了。”
这名小厮话还没有说完只听到花厅转角传来一道沉稳的脚步声,不过是片刻一个高大的人影就出现在了唐离音面前。
唐离音看了一眼低下头轻轻咳了一声道:“你们都先退下吧。”
侍女同那名引路的小厮依言退出,魏淮眠将手中的一张折好的信纸放在了唐离音面前。
“陛下,这是唐峥写给陛下的。”
唐离音抬手接过来,展开看了一下,半晌才看向魏淮眠道:“唐峥离开承京了?”
魏淮眠点点头,看向唐离音道:“陛下不必担心。”
唐离音点点头。
这封信是唐峥给他的道别信,大致是想离开承京在别的地方看看,就当沂国的四皇子已经死了,这不是他的身份,他一辈子都用的难安。
“而且我留在承京,就会不受控制地想靠近你。”
承京外有一名穿着深色青衫的少年站在树下看了一眼宫城的方向,喃喃道。站了一会,等着自己所站的树荫倒退,自己落入阳光之中,就转身离开,身形没入了树影,消失在了来来往往的人流中。
魏淮眠站在唐离音身侧,看着对方将信折起,从这个角度能够看到一截细腻瓷白的天鹅颈,在一头如墨青丝的掩映中若隐若现。
他眸色微暗,沉声道:“其实那日,唐峥同陛下说的臣都听到了,当时臣就有个大逆不道的想法,就是将陛下藏起来,只能让臣一个人看,这样就无人能够觊觎。”
唐离音听到后面面色一红,魏大人从来没有那么直白的说出自己那些不为人知的想法,一直都是稳重内敛的。但是如今看起来坚不可摧的魏淮眠直接向他暴露了自己的弱点。
那就是对他的独占欲。
“朕一直心悦魏大人,就算不藏起来,朕也只给你一人看。”
唐离音直接抱住了魏淮眠,却听到了门口玉碟打碎的声音。两人往那边一看,就对上了严太傅震惊到恍惚的面容,配上大病后的虚弱表情,看起来像是受到了莫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