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起别的他或许不懂,但是谈到制毒,他基本上没有不知道的。
凌江羽话音刚落,也有一名元婴初期的大能修士点头赞同:“这忘川之毒的确是卑鹿国皇室才能炼制出来的毒。”
不过因为这种毒太过隐秘,寻常人也不知道,顶多是知道这个名字而已。
“若这毒是他们自己带来的,”武将皱起眉头,语气却在不知不觉间变得缓和了很多,“又是怎么会误服带毒的食物呢?”
凌江羽闻言,脸上却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冷笑:“这就不关我们的事儿了。”
“但是就算他们是自己中了毒,却也不能完全将阁下弟子的杀人嫌疑洗清。”武将犹豫着开口,虽然他的心中已经有所动摇,但是当着这么多异国修士的面,他也不能轻易就将司华年这个唯一的嫌疑人释放。
“我能证明,他不是凶手。”忽然,人群中又有一人站了出来。
晏归荼眉头微蹙,不必回头他都已经听出了那人熟悉得让人厌恶的声音。
“阁下是?”武将转身,目光疑惑地看着来人。
那人看上去不过二十来岁的年纪,模样英俊挺拔,身边还跟着一俏丽一清雅的两名女子。
“在下乃天岚剑宗门下弟子朝旭阳,同时也忝居西弥国国师一职。”朝旭阳微微拱了拱手,笑眯眯地对着大厅里的所有人点了点头。
“阁下姓朝,莫非是四大家族朝家之人?”刚才开口的那名元婴期修士惊讶地打量着朝旭阳,眼神倒是十分和蔼。
朝旭阳谦虚地笑了笑:“晚辈朝旭阳,家父正是朝家家主。”
那名元婴期的大能闻言,立刻在脸上堆满了笑容:“我一看小公子器宇轩昂便知小公子出身不凡,没想到竟然是朝家主的公子......”
朝旭阳矜持地颔首:“前辈谬赞了,晚辈不才,故而下山历练,此次也是代表西弥国前来参与大比,还请前辈多多关照。”
不止是这位元婴期修士,更是有其他两名元婴初期的修士也凑上来跟朝旭阳套近乎,那熟络的表情和笑容,让人以为他们是久违的老友。
虽然他们也是第一次见到朝旭阳。
至于其他仰慕四大家族名头已久的修士,则根本连挤上去套近乎的资格都没有。
这群人一方曲意迎合,一方有意拉拢,一时之间这场面竟然也显得无比热络,让人仿佛忘记地上还有四具血淋淋的尸体。
云君眉一如既往地把自己缩在人群之后,远远地避开了朝旭阳的视线范围。
凌江羽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人群之中如鱼得水的朝旭阳,默默地摩挲了一把藏在手中的墨色玉牌。
那枚他从凶手身上夺回的玉牌。
晏归荼不动声色地抓住了凌江羽的手,眼神毫无波澜地瞥了朝旭阳一眼,转而看着那名武将:“凶手就在这间屋子里,你想知道是谁么?”
晏归荼此话一出,周围的人又被他吸引走了注意力。
朝旭阳见晏归荼对自己善意的帮助并不领情,英俊的脸上笑容僵硬了一瞬,随后恢复了正常:“还请前辈指点。”
晏归荼根本没搭理他,而是指着大厅角落里烟雾缭绕的八宝鎏金香炉:“这香是谁点的?”
旁边站着的岑归笑了笑:“我点的。”
晏归荼的瞳孔微微收缩了一瞬,抬手便朝岑归的要害抓去:“那你便是凶手了。”
岑归见晏归荼一言不合便动手,竟然也不反抗,只是抬手扔出了数枚磷火弹,借着烟雾的遮掩转身就逃走了,留下其他人一片惊愕。
“他怎么会是凶手?”
“不是说他当初被仇家追杀,幸得天一阁老板救下,故而留在这天一阁为老板效力,从此退出江湖么?”
“他暗杀了卑鹿国国师又嫁祸大安国,看来必有野心。”
武将也被岑归的突然遁逃弄得有些手足无措,紧张地站到了晏归荼身后追问:“晏国师,您是如何确认那岑归才是真正的杀人凶手的?”
晏归荼淡淡地看着房间内逐渐散去的烟雾:“忘川毒还需一味药引,便是紫檀香。我们入店的时候这大厅中点的还是龙涎香,此刻却换做了紫檀香,可见是有人在这段时间内故意点燃的。”
岑归为了栽赃司华年,让卑鹿国国师死在他手上更加可信些,便在事后画蛇添足地加了忘川毒,反而露出了马脚。
凌江羽侧头看着晏归荼:“师尊,为何不抓他?”
旁人或许不知道,但是他却是清楚晏归荼的实力的。若是师尊当真有心要留下那岑归,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不可能带他走出去。
晏归荼漫不经心地笑了笑:“他不过是被人推到台前的一条小鱼,抓来无用。”
凌江羽闻言,忽而瞪大了眼睛,目光意有所指地瞟向某个地方。
晏归荼微微颔首,但笑不语。
之前跟朝旭阳搭话的那名元婴期修士又问:“朝世侄是如何知道这人才是真凶的呢?”
朝旭阳闻言,微笑着看向身边那名清丽女子。
晏归荼微微挑眉,这是又解锁了新的后宫角色?
“安雅乃医仙谷医女,她一眼便看出那岑归手上沾染有忘川毒留下的痕迹。我听说死者身中此毒,岑归作为客栈的负责人,也是这客栈中唯一能接触到死者食物的人,他自然也脱不开嫌疑。”朝旭阳自信满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