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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之后他又问了阿喜一句:“月事是什么东西?”
    阿喜也不知道啊,阿喜从小进宫就被阉了,压根不了解女人。再说,许多成了亲的男人也不一定知道这件事情。
    阿喜茫然:“奴才回头查一查吧,眼下琢磨着应该和怀孕有关。”
    慕锦钰挥挥手让阿喜下去了。
    吃饭的时候慕锦钰才发现宁环今天让用的餐具都是竹制的。
    他几口吃了一个剪花馒头,又喝了一碗梁米淡粥,赶紧站起来:“孤还有些事情就先走了,晚上再回来,你记得给孤留门不要一个人就睡了。”
    离开的时候,慕锦钰看都没看宁环一眼。
    他看到宁环之后,总忍不住去想宁环清晨睡觉时露出的一片雪白肌肤。越想越觉得心烦气躁,整个人都不自在了起来。
    可恶,宁环为什么长这么白?
    宁环喝了一盏茶,他在窗边坐着翻了翻账本,突然对叠青道:“我今天出去一趟,你找身男装穿上。”
    叠青赶紧下去了。
    李嬷嬷给做的几套衣服都压在了箱子里,宁环换上了。
    叠青进来之后被吓了一跳,她怕装的不像男的还用草木灰把自己手脸给涂黑了,但抬眼看一看宁环,叠青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
    白衣少年缓缓回头,墨发尽束,一张雪色玉面宛若工笔描画般精巧绝伦,浅淡冰冷的眸子里没有任何情愫,下巴始终微微抬起,给人高傲矜贵不可攀附的感觉。只这一眼,美色无边。
    往下去看,宁环素白锦袍上暗暗银纹流转,玉带束了纤瘦腰身,明明外面冰天雪地,冬天里四处都是一片孤寂,叠青却仿佛看到了一树一树的梨花开放。
    小姐还是原本的小姐,五官容貌都没有任何改变,甚至气质也没有改变。不知道为什么,叠青却觉得小姐像个小少爷。
    而且还是倾国倾城的小少爷。
    宁环一展手中折扇,折扇的扇骨是白玉,他的手却比白玉还要皎洁,扇面上是泼墨荷叶,扇尾坠着小小一枚清透的玉石,略有些许风雅的味道。
    “走吧。”宁环道,“我要看看京城里的几个铺子。”
    叠青紧张的都不会说话了,赶紧跟在宁环的身后。
    宁环畏寒,但他的披风几乎都是女子所用样式,所以出门也没有披上。
    冬天里的扇子自然当摆设用的,宁环又藏在了袖中,手中拿了一个紫铜浮雕松鹤手炉,因为他常用的珐琅掐丝手炉被慕锦钰给糟蹋没了。
    从前宁环不管家里的产业,也不管官场上的事情,但这不代表他什么都不懂。
    宁环生下来什么都有,荣华富贵权势地位唾手可得,他一出生就被皇帝抱在了怀中,皇帝为了拉拢宁环的父亲,还说要认宁环为干儿子。
    因为无所求,他最大的乐趣便是一个人安静歇着。
    眼下生活状况远远不如从前,宁环也不能像以前那样不食人间烟火。毕竟身边不仅没有祖母和兄长,还跟了个吃饭都会突然摔碗的暴躁有病太子。
    这些铺子在宁环看来很不满意,都需要整顿一下。
    翻看翻看账本,从最后一家当铺里出来,宁环看到前方不远处有一栋酒楼。
    他眯了眯眼。
    叠青出来过几次,对这些还算了解,她对宁环道:“这是义康楼,京城最大的酒楼之一,听说里面茶点不错,说书的先生嘴巴也挺厉害,您进去坐坐?”
    这栋酒楼的名字并不陌生。这是慕锦钰的,京城很多产业背后都有贵人撑腰,也有不少知道这是慕锦钰的酒楼。许多官员或者纨绔都会在里面喝杯酒谈谈事情,在这儿打听一些消息或者散播一些消息都十分方便。
    另外还有些地方也是慕锦钰的,知道这件事情的就寥寥无几了,几乎都是慕锦钰的心腹。
    一个是春风阁,一个是醉花楼。听名字就知道是烟花场地,春风楼里几乎都是小倌,醉花楼里都是女子。
    京城秦楼楚馆众多,这两个之所以有一席之地是因为里面的人全都卖艺不卖身,而且价格奇高,听一首曲子都要两三两银子。
    据说两家背后的老板是同一个,是有门派依附的江湖人士,如果给的钱够多,还能看到这些小倌或者姑娘舞剑。
    宁环却知道,背后的老板听从于慕锦钰,这也是慕锦钰后期和手下密谋造反时讨论事情的场所。
    “不去。”宁环对说书先生不感兴趣,他淡淡的道,“去醉花楼吧,我喝杯茶歇息一下。”
    叠青:“好的。”
    走了一会儿,叠青终于反应过来了,她结结巴巴的道:“醉……醉……醉花楼?这是大爷们寻欢作乐的地儿吧?”
    所有人都只卖艺不卖身,却能在京城里有一席之地,想必姑娘们琴棋书画歌舞都样样精通。
    宁环也是喜欢听曲儿的,从前家里就养着一群伶人,明月楼的头牌也常常到宁府给宁家小公子弹琴。一开始宁环几个哥哥还担心宁环的身子会被她们折腾得更虚,后来知道宁环连她们的手都不碰,是真真正正的君子,他们又对弟弟的清心寡欲痛心疾首了一番。
    两刻钟后,醉花楼身价最高的盈盈姑娘坐在宁环的对面,因为从未见过这般清雅有仙气的公子,所以忍不住多看宁环一眼——此等美色,倒是罕见。
    宁环望着暖阁外光秃秃的梧桐树,倒了一杯茶:“弹一曲《春晓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