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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冰凉的雨水打在脸上,季诚和其他人一样,面无表情的往城下搬运着尸体,他不知道这些士兵里有没有早上他望见过的背影。
    城下的羌人尸体成山,周遭皆是残垣断尸首,漆黑的尸体根本看不出本来的样子。有的被烧成了半,另一半裸露在外,滴着殷红的血,有的被烧成骨头架子,还能下些内脏和些许的干瘪焦肉挂在上面。
    大块大块的黑云压在城门上空,对面的羌人部队袅袅的炊烟,等他们吃饱了喝足了,第二天继续攻城。
    这些游牧民族祖祖辈辈的在塞外喝风,除了牛羊其他啥也造不出来,锅碗瓢盆铁器衣料全都得从大昭高价买回。
    由于之前的几百年,羌人的基础生活全靠抢,抢你就抢他们还非得屠城。大昭的开国皇帝自马上得天下,打天下的时候就顺带脚把羌族打的够呛。
    大昭国时刻提防着这位手脚不干净的老邻居,互市通商从来没开过,没办法老财主的家门守的太好了。硬刚不过只能认命高价从大昭购买生活用品。
    这不两个月前又人通知大汗,说西北大军空防,当时羌人没敢信。这突入其他的地震,彻底点燃了羌人心中的希望之火,他们已经看上老财主家的财产和女儿很久了。
    于是二话不说开抢,不抢不知道一抢吓一跳,没想到老财主这么好抢,这么一抢就接连攻到了豫州城下。作为入主中原的最关键的一道关隘,羌族人哪能轻易放弃。
    只要攻下了这座城,就能有吃有喝再不用整日喝风,还能有白嫩嫩的女人。毕竟草原上的女人个个五大三粗,脸上挂着高粱红。
    草原上的好二郎几乎倾巢而出,怀揣着无比美好的梦想,声势浩大的涌向豫州城。歇了一夜的羌族人,黑压压的一大片挥舞着手里的砍刀,无惧鲜血和死亡誓要拿下豫州城。
    羌人呜呜号角声混在成千上万的马蹄声中城墙上已经开始是近身战,梁烨身先士卒抽出长刀大开大合,羌人士兵的鲜血窜出半米高,转瞬间身首异处。
    他只是个娘死爹不疼的皇子,他死了又有何妨,可怜他大昭的百姓,才安稳不过数百年就又要遭受践踏。
    如果他战死城破,那就让他的哥哥们抱着太子宝座等死吧。
    不远处一个强壮的汉族士兵,接连杀掉身边的羌人,刚要举起长刀砍向下一个敌人,他的胳膊就被羌人的弯道整个砍掉,腰腹接连被穿透,就算是这样他也踉跄着砍死了两个羌族士兵。
    城墙上的鲜血汇成小溪顺着墙缝流淌到城内的墙上,城内的人无暇看着鲜血直流的场面,箭矢巨石以极快的速度被送上城楼。
    第6章 每一个石块最少也……
    每一个石块最少也要有三十斤,杨槐一改之前颤颤巍巍的样子,或许是被血气感染,他抱着石头往城楼上冲的飞快。
    “你还小,送到这就行了我上去。”季诚把杨槐拦在城门的楼梯上,接过他手里的石块道。
    旁边的杨勇呼哧穿着粗气说:“听他的。”
    城楼上的战斗已经白热化,激烈的战斗声响彻天地,季诚亲眼看一个满身插着长矛的战士,从地上一跃而起想要救自己的战友,却被人把整个脑袋削掉一半,鲜血飞溅。城墙上的鲜血已经没过鞋底。
    无数的战士倒下,又有无数的战士填补上去,季诚浑身的血液都凉透,所有的热量都冲向手掌,他想要战斗,他想要保卫这个尚不能称之为家乡的地方。
    喊杀声震天,浓烟四起空气中皮肉烧焦的味道,冲天的血腥气混在一起,战争酣战到中午,季诚所在的小队每个人都发了一把长刀,上面的血迹还是热的粘稠湿滑,有人大喊道:“快上去补上缺口,快快!”
    城墙缺口的位置汗族士兵只剩下零星几个,羌族士兵正在单方面的屠杀,昨天还在墙脚窝囊哭泣的汉子,手拎着长刀冲上城楼,他们这些人一生中从未见过杀戮和鲜血,此刻却要为了自己的祖国而战。
    战争的血热灼烧着他们的灵魂,他们只知道到如果不站上去和羌人拼死一战,那他们身后的家人儿女将要遭受到比贫穷残酷千百倍的屠杀和践踏。
    羌人身上的腥膻气划过季诚的鼻腔,他把长刀用布条紧紧的缠在上手上,左冲右突角度刁钻,所到之处势如破竹和他相遇的羌人没有一个是完好的,他的这幅身体不像他自己的那般强壮,只能把在部队学到的格杀技能发挥到了极致。
    见他砍人如切菜转瞬间就收割了几条人命,身边的人都被他的勇猛鼓舞,他们看不明白为什么这个书生模样的年轻人怎么这么猛,连一个书生都能这么猛他们这些人自然不能敢于其后。
    城楼上的缺口由于季诚他们的加入局势瞬间扭转,而一旁专注砍人御敌的梁烨也注意到这个年轻人,明明是书生模样所到之处只见羌人的肢体横飞,敌人的鲜血淌过他的下颌,整个人犹如从地狱走出的修罗。
    好一个杀神。
    梁烨举刀大喊:“为我大昭,杀!”
    “为我大昭!杀!”
    “杀!杀!”
    季诚不记得自己砍了多少人,城墙上的巨木已经不多了,桐油也没剩下多少,同样的城下的羌人踩着自己同胞的尸体,像成群的蚂蚁一样涌上墙头。
    小小的杨槐今年只有十三岁,他连鸡都没杀过,手里的长刀却比他短不了多少,他哆哆嗦嗦贴着墙根,年幼的心灵勇气和怯懦来回挣扎。他尖叫着想冲上前去,脚却死死的钉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