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连呼吸都屏住了,?视线僵硬在她的胸|脯,那里没有从前那般平坦,?陌生得让他舍不得将视线移开。
......这样不好。
他在心里劝诫。
......你这样,?跟登徒子有什么区别?
他暗暗骂了几句,?可视线就是不听使唤,?连他的身体都不听使唤了。
卫昭咬住唇,用了力,?可他感觉不到疼,只能感觉到脑中,那拼着一股劲使劲往上涌的冲动。
他一边骂着自己,?脚步却往前走。渐渐地到了床边,他的腰再度弯下去,浑身紧张得只能听见心跳声。
“怦,怦。”
一声快过一声。
他落下去。
在他曾经暗自想过无数次的地方。
卫昭睁着眼,他的脸憋红了。
眼眶里溢出水雾,又羞又激动又紧张。好一会儿,他才起身,背对着清辞,不停地用手扇风,始终浇不灭那热气,他索性出了屋子。
在门口站了许久,他才回神般,用指腹轻轻地碰碰嘴角,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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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内。
清辞睁开眼,脸色因为恼怒红了。她咬住唇,好一会儿,泄气似的将脚腕上他敷上的草药全部抹下去。
仍觉得不解气。
她睁大了眼,瞪着窗外离去的绯色背影。
翌日,卫昭来屋里吃饭,清辞没理他,神情恹恹,话都不愿多说。
卫昭还沉浸在昨日偷亲的窃喜中,一瞧见清辞脸就先红了,怕她看出什么端倪来。只低着头不敢乱看,用完饭,他往外走时才不舍道:“我很快回来。”
清辞淡淡嗯了声,目送卫昭离开。
吃完饭后,清辞将平安叫进了屋内。
清辞想起昨天的事情心里就犯愁,她问:“你可知道城里有哪家的姑娘是适龄的?”
平安想了好一会儿,将适龄的女子说了几个。便道:“姑娘问这个做什么?”他刚出口,就拍了脑门一下:“瞧属下这脑子,是为了给将军说亲吧?”
清辞点点头:“卫昭如今也有十八了,已经是很大的年纪了。他又有了自己的府邸,府里没有女主人可不行。”
平安点头:“姑娘说得正是呢,将军成日练兵,有些事情想不到,属下也没想到,这件事还是要靠着姑娘。”
清辞曾经给卫昭说过一次亲,当时卫昭发了好大的火。
她也是不愿意干这个活的,可是卫昭年纪越来越大,先前还只是嘴上说说,现在越来越过分了,竟然都动嘴了。
她又恼又气,恨不得当面骂卫昭几句。
清辞道:“你先留意着有哪家的姑娘是适龄的,别跟卫昭说。”
平安应声,面露犹豫,有些话不知道该说还是不该说。
卫昭如今是大将军,自然少不了人巴结讨好,有送金银珠宝的,也有送美妾的。将军并未吩咐他是收还是不收,去禀告,只得了句是好东西就留下。
自然也留下美妾。
清辞见他还不走,就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平安一咬牙,也不管清辞如今还是个姑娘,心想着将军的事情是很重要的。常年练兵的武将,火气最大,身边没个女人怎么行呢?他就将美妾的事告诉了清辞。
清辞听了,只说了句知道了,就让他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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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去了齐桂明的房中。
来了青州后,齐桂明不必藏着,可以光明正大地外出。
她每日都去街上,有时坐在马车里观望一整天,有时会去店铺买东西,她隐隐约约有一个想法,正准备找清辞商量,却见她来了。
只是脸色不太好。
齐桂明问她:“......怎么了?”
清辞让人都出去了,这才道:“我当卫昭是亲弟,可是他却不是那么想的......”
齐桂明面露诧异:“这件事,你很早就知道了,为此烦恼好一阵。”
清辞点点头,在屋里来来回回转了几圈,仍无法消除内心的烦躁,索性坐下,泄气般垂下双肩:“我是早就知道了,可我只当他是胡闹,我以为时日长了,他就没了那些心思,可、可昨日,他......”
齐桂明脸色稍冷:“怎样?”
清辞指指自己的唇,脸颊烧红了,是被气的。她瞪大了眼睛:“简直是胡闹嘛,他趁着我睡觉亲的,打量我不知道呢。”
齐桂明松了口气,方才见到清辞羞恼的神情,她以为卫昭用了强硬的手段。险些就提刀去找他了。
她心里冷冷哼了声,果然是个小孩,亲都不敢正大光明,偷偷摸摸的。生怕被发现似的。
她安抚了清辞几句,清辞仍在面前来回晃着,齐桂明就道:“你讨厌他?”
清辞摇摇头,又点头:“我只当他是弟弟。”
齐桂明默了默:“你当真不会喜欢他?”
清辞坐直了身子,面朝齐桂明。她也不知为何,每每在齐桂明跟前,总觉得自己是个小孩,愿意将烦恼说出。她认真点点头:“卫昭是我在他十岁时遇到的,我将他带回家,就是当成弟弟来养的。”
齐桂明明白了,这才道:“为什么不搬出去呢?”
齐家是远安县的商户,是富商。
齐桂明从小耳濡目染,对于经商一事,也是知晓一二的。如今她离了家,对男人也只剩下反感,岂会心甘情愿嫁给一男人为他生儿育女?
且她长久住在将军府,终究不是长远之策。她与卫昭并无关系,白吃白喝始终不好,且她也不愿意过这样的日子。
齐桂明平日与清辞交好,那时她做了好些簪子给清辞和碧落,她们二人都夸好看。
连她也是觉得好看的。
且清辞画的样式新鲜又独特,若是以清辞的点子,加上她的手艺,开一间首饰铺,岂不是很好?
她这几日一直在想这件事情。又怕清辞不愿,毕竟商户是最低等的,她已是将军义姐,岂会在乎这点钱。
没想到,老天都在帮她。
清辞既然不喜欢卫昭,想要卫昭放弃这个念头,最好的办法自然是两个人离得远远的。
见的面短了,感情自然就淡了。
齐桂明将她的想法说出。
清辞听了,眼睛亮了。
她们二人一合计,第二天便去了街上。
齐桂明说:“这里是人最多的地方,咱们要开铺子,就在这里开。”
这里是西街,人员往来众多,街道两侧就有许多林立的商铺。各式各样,城内最大的酒楼就在此处。
只是铺子却不好找。
她们二人在外面转了一天,一无所获。
清辞打起精神,道:“要不,去别的地方瞧瞧?”
这里实在是找不到可以租用的商铺,他们两人只好退而求其次,去了后面一条冷清的街上,终于找到了一家。
店主人是卖女子用的钗环首饰,兼有胭脂水粉。但这条街偏僻,没有人员往来。生意早已经做不下去,如今听着有人来买,自然愿意。
很快就将价钱商定好,连着铺子里的钗环首饰一并低价卖给了清辞二人。
交了钱,这间铺子就是她们的了。
清辞在铺子里走动几圈,瞧着摆在外面的几根簪子,道:“这里人本来就少,可你瞧店里的簪子,式样太老气,年轻女子不会来买,年纪大的也不舍得花大价钱买这样一根簪子的。”
她手里拿着一根中规中矩的银簪子。簪头只是雕刻了一朵花,并无太多的新意。
济阳是青州都城,这里不乏权贵子女。
女子大都爱金银珠宝,权贵子女的妆奁更是有大把大把的首饰。纵有再多,她们也不会将钱浪费在普通的首饰上。
齐桂明点头,又道:“你瞧这铺子不光有首饰。除了脂粉,还挂着几件衣裳并几匹布,东西太杂了。”
二人在新租的铺子里谈了一下午,决定要卖只卖钗环首饰,别的一概不涉及。又将店名定为“蒹葭”。
她们将初步的事宜商谈好,已是夜深。
租房的事暂且不急,回府后,清辞没回自己院子,去了桂明房中。
卫昭差人来找她,被清辞打发走了。
她现在正是兴奋时,跟桂明在屋里又熬了一会儿。桂明是知道清辞的身体的,没让她再熬下去,让她回去睡了。
卫昭这几日脸色不好。
他问:“姑娘呢?”
平安使劲将头低下:“姑娘出去了。”
“又是跟齐姑娘?”
平安飞快点头,余光瞧见卫昭已将手放到了腰侧的大刀上。眉眼沉沉,仿佛乌云滚滚,骇得他一句话都不敢多说。
好一会儿,卫昭才道:“出去吧。”
平安立马跑出去。
他越想越不明白,将军这几日的火气怎么这么大?他正是摸不着头脑的时候,忽见迎面走来一女子。
那女子是青州牧的二子,魏超送来的。容貌堪称绝色,身段妖娆,他愣愣瞧着。
女子叫青瑶,她对平安行了一礼:“魏二公子送妾来,是服侍将军的,可妾连将军的人影都瞧不见,”她边说,边拿出银子,“劳烦您帮帮忙,让妾见将军一面。”
平安心思一动。心里想着,或许将军的火气正需要青瑶来降,他没收钱,见着青瑶相貌好,便以为近了将军的身,就会被将军宠爱。
索性卖个人情,将她带去了将军院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