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词器光标跳了跳。
【主人,你好像遭遇了贞洁烈男。】
“哥哥……”阮骄虚弱地打断他。
“怎么了?还不想睡啊?”楚昱皱眉,怎么这么难搞?
阮骄深呼一口气,“我不想睡觉,只想用嘴堵住你的嘴!”
楚昱差点没拿住电话,在无人的办公室里左顾右盼,“发什么神经?睡觉!”说完灭火似的掐断电话。
为什么他总被这个小兔崽子撩拨心弦,还没把阮骄养成金光闪闪的人参娃娃,他就会忍不住想吃掉。
不行、不行,拒绝诱惑,用你引以为豪三十年不破的自制力,等待是最美好的过程,你可以的楚昱,你不仅仅是想睡他,你是在养成一个完美的伴侣。
楚昱展开自我催眠,隔了许久才自嘲地笑笑,阮骄大概年前就能杀青,看来他得敲打敲打光耀,加紧安排新戏、好戏,让他走得更快更远些。
和提词器一起对楚昱展开嘲讽大法的阮骄,如果知道楚爸爸这会又将他的事业线前推了二百多米,大概会哭晕在床上。
在感冒药的折磨下,阮骄睡到中午,窗外又飘起小雪,晃晃悠悠,下得不紧不慢。
阮骄打开手机相册,那是一张飞扬跋扈的脸,带着三分戏虐七分不屑,紧绷的唇线留下微微的刻薄痕迹,仿佛下一秒出口的话就能把人活活气死。如墨黑发衬着一身白衣,细雪罩空,缠绵的雾气后是万丈深渊。
犹豫了很久,他鬼使神差地发了这张照片给楚昱,猛地清醒过来,为时已晚,来不及撤销。
阮骄拇指擦过没有回复的屏幕,书中戏假,戏中人真,楚昱,这才是真正的我。
不过阮骄这种地摊文学中的魔尊一贯比较二逼,惆怅往往只有三秒,三秒过后,提着换洗衣服,哼着跑调八百里的歌,准备快活地洗澡。
他走到浴室门前,余光瞥到房门缝隙中嵌着一张纸条?
二指宽的纸张上,刻意歪扭写着一行极丑的字:韩熙在我手里,酒店后门来见。
“少爷你真行,爸爸我今天不想陪你玩儿。”阮骄一看就知道是韩熙的恶作剧,弹开纸条,优哉游哉地进去洗澡。
洗了澡吃了饭,把自己收拾地利利索索的阮骄,看着窗外阴沉的天,飘扬的雪花,少爷……也去的太久了吧?
第12章
他隐隐有些不安,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暴躁地砸门声。
阮骄惶急地拉开门——
一位脸色冷峻,帅炸了的大秃瓢,吸溜着冻出来的清鼻涕,用难以置信的语气喷他:“冷尊主!小僧真没想到,对心爱之人你也能见死不救,不如斩断六根与小僧同去。”
阮骄被吓炸了,悬索桥上的道具师傅,果然是阿释含!他立刻想到那张字条。
“我警告你别动韩熙,我已经报警了。”阮骄深谙在什么山头唱什么歌,主要是他内力微弱,轻功全失,阿释含情况不详,打起来万一打不过还怎么搞?
阿释含愣了愣,突然怒喝:“尊主你堕落啊!来到这大好人间,孱弱的凡人,正是你我一展身手开宗立坛的好机会。”
阮骄心想:“什么玩意儿啊……这都是?本座是来谈恋爱的,本座莫得事业心,等本座回到原书再跟你算账,打不死你个秃瓢叛徒!”
阿释含看着面色不明,一言不发的阮骄,“尊主,你色·欲贪劫过重,小僧早就在帮你斩断孽缘,没有人可以接近你,你必成孤业。”
阿释含在原小说里,就是个事儿逼变态,他助冷傲决登位,却在冷傲决与他意见不统时,翻脸叛变。准确地说,他是个助攻狂魔,有极其偏执的控制癖好。
“这么说化妆胶、威亚都是你干的?”阮骄恍然大悟,怪不得查不到任何线索,阿释含是易容高手。
“杀生为护生,斩业非斩人,阿弥陀佛。”阿释含遗世独立,犹如一位不要脸的吟游诗人。
阮骄虚弱地问:“说吧,虚境主神给你的任务,是不是破坏我的姻缘?”
阿释含摸了摸光头,“也不全是吧……主神让我助你斩断情丝,在这个世界完成魔道大业。”
阮骄气得眼前一黑,“兄弟,你晃晃脑袋,是不是都能听到海哭的声音?”
“你个和尚知道狗屁的情缘!”阮骄插腰,明目张胆质疑他的业务能力。
这真是年底了,各种妖魔鬼怪都能穿过来,干嘛?冲业绩吗?
阿释含的表情精彩,“你和韩大个儿……真不是那个?”他比划了个相当邪恶下流的手势。
“你放心,鼎炉也是有智商门槛的。”阮骄边说边先下手为强,一把揪过阿释含的领子,“本座同你说了多次,再插手本座私事,本座让你早登极乐。”
阿释含晶亮的眸子受虐似的大放异彩,熟悉的魔尊气息从他耳畔吹过,啊……我的魔尊大人,你原本就该沉入无尽的黑暗,什么情爱亲缘,那都不该是你的东西。
“带我去找韩熙。”他顺手抄起衣架上的羽绒服,命令阿释含。不管其他事,先找到少爷是重点。
阿释含退到门外,微微点头,忽如一阵疾风消失在走廊尽头。
阮骄气得手抖,“三流杂毛配角穿过来都功力正常,我堂堂反派龙傲天……嘤嘤嘤。”
阮骄绕到地下室,从道具间拿走了那把假沉水,走到酒店后门,就见门口停了一辆白色大切诺基,在冰天雪地里冉冉冒着热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