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对苏沐辞的感觉从没变过,小时候有多喜欢,现在长大了,也还是有多喜欢。
要是没有苏裴沉那家伙,他绝对要把苏沐辞拐进他家户口里,让他变成自己法律上的亲哥!
目送男人上了公交,在人从窗里探出脑袋看过来时,他弯唇跟人挥手道了道别。
刻意开着静音的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了下,跟男人见到后就没再碰过手机的谭林尚,终于拿出来看了一眼。
满屏的微信消息,夹杂着视频和语音通话的通知。
他脸上的笑意刹那间收得一干二净。
——全然没有苏沐辞面前的温软模样。
……
苏沐辞没想到自己竟然会在公交站碰到邵郁。
邵郁现在是B大的研究生,苏沐辞知道他一直很忙,毕业以后,宿舍四人聚会的日子,一年也没几次。
——主要还是邵郁没时间。
宿舍几个人里,就他和邵郁是在B市发展,因而两个人单独要见面的话,其实也不难。
然而实际上,他们上一次见面,还是去年的事。
这时候在公交站意外碰到,苏沐辞非常惊讶。
“你昨天不是跟我说,国庆要留在实验室里,没法放假吗?”
邵郁嗯一声:“今天有点事。”
苏沐辞没多问,见他的目光正定定盯着自己手上的袋子,忍不住问:“你没吃饭?”
男人没回答,视线却是不曾挪开。
袋子里装着几个面包,是谭林尚走之前买了让他带回去的,见邵郁如此感兴趣,苏沐辞大方地把东西递过去:“那你拿去吧。”
“你买的?”
“不是,学弟买的,哦,就之前那个,和你关系狗血又复杂的那个谭林尚,也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邵郁低低一笑,眸中却是一点笑意也没:“当然记得。”
苏沐辞又跟他闲聊了几句,等人走上公交,才给青年打去电话。
“你到家没有?把我儿子和儿媳妇牵出来,我早上走得急,没带他们散步,估计已经闹脾气了。”
苏裴沉的声音在身后和屏幕那端同时响起——
“怕它们生气,没想过我也会吃醋?”
苏沐辞淡定地挂掉电话,转头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到了自己身后的青年:“它们是狗,你也是吗?”
“是的话就能吃醋了?”
男人挑眉:“当然。”
苏裴沉面无表情:“汪。”
“……”
你他妈穿件衣服吧你!
……
苏沐辞没猜错,他一进门,被关了一整天的两只小崽子,毫不客气地冲他甩起脾气。
他自知理亏,满屋跑了好几圈,总算把两只崽子都抓到。
博美的孩子生下来没多久,就都被苏沐辞送了人。
两只狗他还能照顾得过来,再多几只,是真的分身乏术。
好在两只做父母的都是无情的货,对他把崽子送人的行为丝毫不恼怒。
甚至因为少了拖油瓶,那晚小房间里的响声,连绵了一整夜。
第二天,苏沐辞立刻带着狗去做了绝育。
要是小博美再怀上一次,这俩夫妻不辛苦,他这个主人可是累得够呛。
他缓完气,给俩家伙系上狗绳后,回头看了眼房间。
门紧闭着。
男人没叫里头的青年,独自牵着狗出门。
遛完狗回来,苏沐辞整个人累得不行。
门一打开,就被里头孤零零站在阴影里的苏裴沉吓了一跳。
对方委屈巴巴地盯着他,朝他靠近。
男人现在完全没心思搭理他,牵着狗就要越过他,青年一把扣住他的手,可怜兮兮地汪了一声。
苏沐辞:???
一段对话在耳中忽地响起,苏沐辞嘴角抽搐:“你还记着呢?”
对方不说话,直勾勾盯着他,像只摇尾乞怜的哈巴狗,又汪了一声。
苏裴沉长相精致,让人挑不出一丝毛病。
以前的话,冷漠得像是荒废古堡中走出来的阴森血族,脸上总蒙着一层生人勿近的阴霾。
现在,那只血族毫无保留地朝着你露出他最脆弱的部位,甚至还把他从未在外人面前表现过的一面展露在你面前,无论是谁,大概都很容易被蛊/惑。
苏沐辞亦是。
因而就算自己此刻很疲倦,也不自觉收了点脾气,音调软下许多:“我今天很累,有什么话,等我睡醒再说。”
青年眸中微光闪烁,走过来扶住人的动作又急又快:“那我帮你洗澡,你今天辛苦了,这些琐碎的事情,我来就好。”
苏沐辞身体再累,脑子倒是很清醒,深知一旦答应,别说是睡觉了,他明天中午十二点前能醒过来,就算是苏裴沉发了善心。
“不用,谢谢。”
青年贴贴他,软乎乎开口:“让我帮你嘛,这样我就不吃醋了,好不好?”
“滚!”
半只脚已经入了套的绵羊,被饿狼半哄半求的,带进了浴室。
搏斗结束。
苏沐辞翻着白眼瘫在床上,怨恨的声音差不多是从牙缝里泻出来的:“别让我找到机会,不然哪天我一定把你那破玩意儿剁了喂狗!”
苏裴沉一点脾气也没有地顺着他:“好好好,明天就剁,明天就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