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芝,这是我无法允许的,所以不要怪我伤害你。
你啊,只有在我这里,才是最安全的。
陈康烨的手指温柔地拂过电话徐蓝芝的备注,转而打给跟着儿子的保镖,以一种漫不经心的声音,吩咐着手下。
“你跟着陈疏野,随便他爱去哪就去哪,爱怎么样就怎么样,但是不要让他回家。如果一旦发现有人靠近,你就直接带着他藏起来,除非我吩咐,不然不要让任何人找到他。”
十分钟之后,已经坐上的士的徐蓝芝接到的陈康烨的通知,“蓝芝,小野丢了。”
徐蓝芝有些恍惚,像是没听清楚一般,重复地问着陈康烨:“你在说什么?小野,明明跟雪轻在一起啊。怎么会走丢?”她不敢相信地来回念着。
“白雪轻骗你的。”陈康烨语气温柔地告诉徐蓝芝,“陈疏野回家之后,就自己跑出去了,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你如果不信,我可以把警察局的电话给你,你问看看,白雪轻是不是报警了。”
“雪轻,她、不会骗我的。是你、在说谎,对不对……”徐蓝芝颤抖着握着手机,纤长的手指冰冷又僵硬,几乎要握不住。
她喃喃地低语着:“是你在骗我。是你、不是雪轻……小野不可能丢的,不可能的……”
“陈疏野丢了。”
“是真的。”
“白雪轻她欺骗了你。”
“只有我不会骗你。”
“你照顾不好他的。”电话里的男声略带沙哑,一遍又一遍地告诉徐蓝芝,陈疏野真的不见了,“蓝芝,你生病了,你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你怎么照顾得了陈疏野?”
那声音像是恶魔在她的耳畔低语,钻进她的耳朵,引起她一阵阵耳鸣,又爬进她的心脏,让她的心像被撕咬,疼得连眼泪都流不下来。
仿若下一秒就要死去。
作者有话要说: 捉虫
第39章 三十九
当司机把徐蓝芝送到目的地的时候,?徐蓝芝苍白着一张脸,克制住声音里的颤抖,低声对司机说:“请您,?送我回机场。”
徐蓝芝没有带行李,只带了一个手提包。当她站在人来人往的机场大厅,?旁边喧嚣的人声令她困惑,?她看着一个个过路的人,?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
徐蓝芝捏在掌中的手机,用力到五指泛白。铃声骤然响起,?这令她浑身微微发抖,?她甚至不敢看是不是陈康烨的名字,是不是又要宣告她的失职,?她只是小心翼翼地将电话放到耳朵边上。
声音仿佛从一个很远又很近的地方传来,虚无缥缈。
“姐姐,你到家没?”徐流之在电话那头问道,声音通过电流有一些失真,他查看到徐蓝芝的航班已经落地一个小时,便打电话过来问问。
“流之……”徐蓝芝听见徐流之的声音,?低声喃喃地念着他的名字,眼神茫然地看着周围,重复呢喃着:“是流之啊……”
她的眼神茫然地向四周搜寻着,?像是在寻找什么,?无神的双眼无声无息地滴下了透明的泪水,?抑制不住地顺着脸颊往下流。
徐蓝芝犹如一个小孩迷失了方向后,?终于遇到了自己的亲人,她抱着电话,脸上眼泪纵横,?神情却懵懂无助,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哭了,只是一遍遍地问着电话那边的人:“流之,你在哪里啊?”
泪珠滴落,嘀嗒嘀嗒地顺着她瘦削的下颌,砸在了机场冷冰冰的地上,傍晚的夕阳没有温暖她,反而将她孤身一人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而在时差五小时的C国,夜色渐渐深了,路上的行人也越来越少。陈疏野一个人抱着怀里的小鹿玩偶,孤单单地走在路上。
那条路已经偏离了市区,越来越荒凉,双向都是五车道的路面看着格外空荡荡,两旁耸立的暖黄色路灯投影着黯淡的光芒,树枝的阴影也在风中摇摆。
陈疏野只穿着单薄的T恤和牛仔裤,一只白皙的小脚仍旧穿着家里的拖鞋,而另外一只的拖鞋却不见了踪影,圆圆的脚趾头都沾上了泥巴。
他走了很久,一直都没有休息,当他路过马路的时候,一辆摩托车风驰电掣地驶来,他害怕地躲闪,一不小心踩坏了一只拖鞋,拖鞋上面的带子断了,没办法固定在脚上。
陈疏野觉得有点冷,想要双手抱着小鹿,不想用手拿着拖鞋,就将坏拖鞋扔进了附近的垃圾桶里,直接光着一只脚,继续走着。
他抬头望着高高挂起的月亮。今夜是个圆月,悬挂在深色的夜空中,却被阴云挡住了大半,若隐若现。
“书上说,圆月之夜是一家人团团圆圆的日子哦。”陈疏野看着渐渐消失在云雾中的月亮,抱紧怀里的小鹿,摸着它软绵绵的鹿角,轻声地对它说着。
灰蒙蒙的云看起来很厚重,却在风的作用下似乎飘得很快,不过眨眼间的功夫,就将那一轮明黄色的圆月彻底地挡住了。
看不见月亮,陈疏野低下头,小脚有一下没一下地踢着地上的石头。他也不知道自己跑出来,是想走到哪里去,只是在那一瞬间突然觉得整个家好安静,只有一个人的感觉令他难受。
放学的时候,陈疏野说想回自己家,司机问他自己家是哪个家,他发现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心里感觉又酸又涩,带着尴尬和难过。
爸爸家森严又窒息,妈妈家安静又孤单,无论去哪个,屋子里都只有他自己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