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夫此时才插上话,道:“启禀王爷太妃,程小公子无碍,是沈小公子。”
申屠轩闻言刚稍稍放下一丝心,就听到大夫道:“中毒,没了。”
宁太妃身子猛地一晃,要说这王府中跟小沈昌感情最深的定然是宁太妃莫属。
申屠轩亦是瞬间皱眉睁大双眼,他有想过这孩子可能吃坏了东西,损伤了身体,却没想到他会直接死了,而且是中毒。
这怎么可能?自从上次小程安中毒,沈英险些中毒之后,沈英这边的东西和人,他都有要个把控,无论是那个奶娘还是两个丫头,底子他都调查的清清楚楚,且五服之内都被他握在手里,绝对没可能有人崽被人操控对沈英他们下手。
“这不可能,他怎么可能会中毒?”
申屠轩反应过来想都不想的应。
大夫闻言忙应:“这,具体中毒原因,草民亦是刚到,还未来得及查探。”
李然当即惨白着脸色哭哭啼啼道:“肯定是那碗粥,阿昌少爷过来半天了,只吃了那晚粥。”
宁太妃神色一冷,当即对下人道:“去,把粥拿来查。”
立刻有下人下去端粥。
翠竹和翠松闻言下意识辩解道:“不可能,那粥是我们看着熬得,而且安安小少爷也吃了,都没事儿。不可能有毒的。”
李然当即道:“谁知道是不是就是你们下的毒?”
翠竹和翠松吓得直接扑通一下跪到了地上,哭喊着急声辩解:“王爷,太妃明鉴,奴婢冤枉啊,奴婢们跟阿昌小少爷无冤无仇,没有理由回去谋害阿昌小少爷啊。”
李然跟着悲痛欲绝的哭咽说:“你们是没有,但你们的主子有。王爷,太妃您一定要为可怜的阿昌小少爷做主啊。”
沈英闻言猛地从一个好好的孩子突然就没了的噩耗中回神。
翠竹翠松的主子是谁,说的自然不会是申屠轩,只能是他,他有什么理由要谋害一个婴儿?
沈英这么想着,也就直接这么问出来了。
“你说的是我?我有什么理由要去谋害一个小婴儿?”
若说之前沈威还在,他或许还算有点理由,现在沈威都死了,沈家都归他儿子所有了,他无端去谋害一个婴儿?难不成还怕一个不是沈家血脉的孩子来抢他孩子的家产吗?
可李然显然早有准备,他也没有找这么没有信服度的理由,而是对着沈英哭哭啼啼道:“有什么理由去谋害一个婴儿你自己心里不清楚吗?因为阿昌少爷挡了你的路啊,我早就注意到了每次太妃来让人请阿昌少爷过去的时候你的神色就会有些黯然,可我当时没有多想,只当你只是有点羡慕阿昌少爷得太妃的宠爱,那知道你竟然心思狠毒至此,都是我的错,是我害了阿昌少爷啊。”
他这么一说,何止是他的错啊,反倒是宁太妃的错了。
宁太妃闻言脸色顿时一变。
正好这时之前小沈昌喝过的那碗粥,以及厨房剩下的半锅粥都被端了来。
大夫检查过后,给出结论:“碗里的粥有毒,锅里的粥没有。”
基本坐实了是有人在故意毒害小沈昌。
李然闻言顿时哭的更凶了,哭哭啼啼的嘟囔:“都是我的错,是我太轻信与人了,是我见沈英说的那么好,想着阿昌少爷以后还会受沈家照付,所以才想着多来这边走动走动。没想到他只是表面看起来纯良,内心如此狠毒,为了达到目的不择手段,连个孩子都不放过。”
宁太妃本来是半信半疑的,她有点不敢相信沈英真的能狠毒至此,可李然这一段话可谓是机缘巧合的插中了宁太妃的死穴。
当初的沈英不也一样是看起来纯良无害,却是小小年纪就懂得了处心积虑接近他的孩子来保存自己,最后更是利用她的孩子成功逃出了青楼吗?
沈英当初害了她的孩子或许不是有心,但谁能保证他十几年过去了心肠不会更硬了呢。
粥是沈英院里的人熬的,孩子也是在沈英院里出的事儿,除了他还能有谁。
宁太妃一时之间悲愤至极,几乎下意识抬头怒视沈英厉喝道:“哀家没想到你能狠毒至此,你竟然连个婴儿都不放过,你在怕什么?是怕沈昌得了哀家的宠爱,李然借着沈昌的势被哀家指给阿轩,夺了你的位吗?”
沈英却在宁太妃的质问中,电光火石之间,联想到了近日来的种种,而后有了一个可怕的猜测,猛地铁青了脸目光冷厉地扫向李然。
他观察的很细,就剑李然面色惨白的哭哭啼啼着,下意识想要抬手去擦自己脸上的泪水,他先习惯性抬起了右手,而后不知是想到什么,慌忙又将右手放下了,换成了左手去擦,于此同时右手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放在地上不停的来回搓弄。
申屠轩虽然不知道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但他近来跟沈英感情大好,心意相通,根本不信沈英会做出这种事来,而且这件事尚有漏洞存在,因此见到他母妃咄咄逼人,也不顾上他母亲在外人面前戳破他跟沈英的关系,忙道:“母妃,您不能仅凭一人之言就断定是阿九所为,哪有人下毒会在自己院里的?这不是自己惹祸上身吗?阿英没这么蠢。”
宁太妃闻言一愣,稍稍冷静下来。
大夫闻言犹豫了小声说:“这,这个药其实是一种□□,按理说不会那么快发作,之所以马上发作了,是因为阿昌小公子好像多其中一味药过敏。若非如此,阿昌小少爷发作可能要两三天之后,到时候小少爷吃喝的东西太多的话,能查出来的可能性就不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