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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懂了,原来金潭在这里等着他!这种刺激项目,一般人都扛不住的。
    原主和金潭到底有什么深仇大恨呢。唐眠以观众视角来看,原因还得挂金郁礼头上。金郁礼对金潭这个亲生儿子没什么感情,因为金潭是他为了让老爷子放权而妥协去找女人生的孩子。孩子生完,女人就被踹走了。金潭从小在缺乏父爱母爱的环境下长大,性格扭曲变态一点儿也不稀奇。
    唐眠是金郁礼从外面带回来的养子。占了金郁礼一个“儿子”的地位,金潭怎么能容忍得下。他和金郁礼都是偏执占有欲达到病态的程度,就算他不喜欢金郁礼儿子的身份,也不会让其他人分了他的东西。
    金潭从来都看唐眠不顺眼。
    唐眠在心里流泪,金郁礼和金潭都是难搞的人物,之后还会出现第三个、第四个。原主太难了,缺少原主记忆和谋略的自己更是难上加难。
    金潭的摩托车开了足足有半个小时才停下。唐眠在车子上趴着缓了好一会儿,才敢睁开眼睛,哆哆嗦嗦从车上爬下来。
    金潭得逞地嗤笑一声,张开双臂,仰头呼吸芦苇地的新鲜空气,转头对唐眠说:“哥哥,这儿风景美吧。”
    唐眠说不出话来,也没精神欣赏风景。他现在肚子里翻涌得厉害,可能一开口就要吐出来。
    “哥哥觉得这儿不好吗,”金潭甩甩手中绕着的摩托车钥匙,作势说:“那我带你去下一处,保证找一个哥哥喜欢的地方。”
    “美美美。”唐眠苍白的嘴唇泻出几个字。他摆摆手表示抗拒,因为他目前没法承受再一次高速颠簸。说完,他就吐了。
    “呕——”唐眠弯腰趴在芦苇荡边,只吐出来一点酸水,他今天到现在还未进食过。肚子在翻绞着疼,脑子也被冷风吹得晕晕乎乎的。
    “好脏。”金潭面无表情地睨了一眼狼狈的唐眠,轻飘飘说了两个字。
    唐眠还在弯腰干呕,仿佛要将心脏一起吐出来。听到金潭的话,他睫毛颤了颤,被嫌弃的时候还是会难过的。
    “哥哥,我有洁癖,恐怕不能载你回去了。”金潭跨坐上摩托车,发动发动机,冷笑着扯扯唇。“轰隆”一声,径自开走了摩托车。
    唐眠干呕完,擦了擦嘴角。他吸着摩托车残余在空气中的车尾气,吸了吸鼻子。他垂下头,自我安慰道:没事的,被他丢下也不是什么坏事,至少不用再被摩托车折磨了。
    他打开手机想打车,然而这里太偏僻荒凉了,没有司机接。
    他抬头望天,无星无云只有黑,月亮也不知道藏哪儿去了。四周是荒野,芦苇荡里不知名的昆虫叫声响亮,在寂静的夜里多少让人害怕。
    一百米开外有座灯塔,凭借微弱的光,唐眠从芦苇荡里走出来,渐渐抱紧双臂。
    肩膀发颤,细细的呜咽声从少年胸腔里发出,像新生猫儿的哭声。
    害怕,不安,委屈,难过,迷茫等多种负面情绪在被抛弃的黑夜里放大一倍又一倍。要坚强,心里有个声音在说。可是他现在又饿又累,只想找个安心的地方睡一觉。
    这个世界唯一让他感到安心的只有顾珏。
    老婆,我明天再支棱起来保护你,现在你可以来接我回家吗。
    唐眠在灯塔下掏出只剩下百分之十电量的手机,给疑似是顾珏的陌生号码拨了电话。
    电话无人接听。
    他再拨。还是如此。
    直到电量只剩下百分之五,他放弃了。
    他拨了另一个人的电话,对面秒接。
    唐眠努力憋着哭腔,却没能憋住:“果麦,我一个人好害怕呜呜呜。”
    第9章
    方果麦白色棉质家居服外面套了条米色底橙色碎花围裙,他端上来一碗热腾腾的番茄鸡蛋面,放在小茶几上。温柔若水的眼眸望着唐眠,轻声催促道:“阿眠快吃。”
    唐眠低头看着那一碗色泽鲜亮的面,心里一片暖融融。眼睛又控制不住发酸了,他用手抹了下眼角,站起来低声说:“我去洗手。”
    唐眠洗了手和脸,对着镜子拍了拍脸蛋,嘴角弯起,重新打起精神来。出来后,他帮方果麦解开围裙,才低头吃面。
    方果麦的手艺真好,唐眠小口小口嗦面,还不忘竖起大拇指给方果麦点赞,“好吃!”
    “因为是按照你的口味做的。”方果麦看着他吃心情很好,他单手撑脑袋,笑意盈盈地看着唐眠:“你一直都很喜欢吃我煮的面。”
    方果麦看自己的眼神热烈而欢喜,唐眠有一瞬心慌。他快速眨了眨眼睛,不太自然地转头打量方果麦的家。这是套公寓,不是很大,但胜在温馨舒适。窗台上放着好几盆绿植,蕴含着勃勃的生机。
    他发自内心赞美道:“这儿很好。”
    “这片区的房产都是金董的。我挑了一套在医院附近的公寓,平时可以经常看妈妈。”方果麦说起这个,仿佛有些高兴,“金董有了新欢以后应该不太会来我这儿了,时间一长他就会慢慢忘了我的存在。等到那时候,妈妈的病也好了,我也自由了。”
    方果麦的妈妈,在金家庄园做了几十年的女佣。原主八岁被金郁礼接到庄园养,负责照顾他生活起居的保姆就是方果麦的妈妈。方果麦从小在金家庄园的佣人房里长大,和原主同岁。同是寄人篱下,所以格外心心相惜。这些是唐眠醒来后第一时间从其他佣人那儿问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