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向沈冷:“你能知道是谁吗?”
“知道。”
沈冷回答:“宁侯。”
彭斩鲨:“我该怎么做?”
“让宁侯相信你,必要的时候,他会寻找一个同盟,就好像他选择了张桦林一样,张桦林是东疆来的,裴亭山的手下,自然对孟长安有敌意,你脾气直,关键时刻,宁侯会觉得你好利用。”
彭斩鲨:“只怕也没那么容易。”
沈冷道:“你信不信,如果需要制造一场混乱,你第一个骂我,宁侯第二个就会骂我,而你表现的越激烈,他就会越觉得你可以利用,如果你想打我,哪怕打到一半的时候停下来,他也会在背后推你一把。”
彭斩鲨点了点头:“若他真的在背后推我一把,我就信你。”
说完这句话之后彭斩鲨站起来:“但我不服你,诸军大比的赛场上,若有机会,我还是想跟你一分高下。”
沈冷站起来抱拳:“随时恭候。”
演武场。
值礼监裁官听闻有混乱连忙冲了过来,他看了一眼一片狼藉的食堂,又看了看倒在地上哀嚎着的宁侯,转身往外走:“一群不知道什么叫害怕的家伙,幸好没把人打死。”
沈冷歉然道:“事出无奈,还请值礼监裁官见谅。”
“这事我没看到,回头你把偷我旗子的事解释一下。”
说完之后值礼监裁官便出去了。
他才刚走,韩唤枝带着一队廷尉从外面进来,看了看这乱糟糟的局面,微微皱眉:“谁打的人?”
沈冷道:“是我。”
他话音刚落,彭斩鲨举起手:“也有我。”
“还有我!”
“也有我!”
“有我!”
二十来个人全都举起手,走到沈冷身边站住。
其中一人看向沈冷:“你是可以做兄弟的人,孟长安有你这样的兄弟他应该很开心,我希望,以后我也能成为你的兄弟。”
少年人,有少年意气。
“我们都打人了!”
他们像是一群毫无理智的孩子,就好像在课堂上,先生举起手里的戒尺问:“是谁扰乱了课堂秩序?”
一群小伙伴站起来:“是我们。”
韩唤枝叹了口气:“那你们就自己去牵马,我车坐不下那么多人。”
说完看向沈冷:“我以为你会打死他。”
沈冷摇头:“因为这样一个人赌上自己的前程,不值得。”
韩唤枝笑起来:“原来成了亲果然能让一个男人变得更理智成熟。”
沈冷撇嘴,想了想他应该是在夸茶爷,又点了点头。
一个时辰之后,未央宫。
皇帝看了沈冷一眼:“朕就知道,你一定不会忍住。”
沈冷垂首:“臣错了。”
“错了就得受罚。”
“臣愿接受陛下处罚。”
皇帝想了想:“出去买两盆观赏橘来,把朕外面那两棵换了!”
“啊?”
沈冷抬起头愣在那,然后低头:“臣遵旨。”
皇帝沉默片刻后看向大将军澹台袁术:“贴个告示出去,就说这些年轻人无意之中得知了宁侯杀人嫁祸之事,一时气愤难平所以打了人,朕念及他们忠勇,不做追究,但每个人都要写一份悔过书上来,朕要亲自过目。”
沈冷叹道:“要写悔过书啊。”
皇帝看了他一眼,想到他的字。
“你就免了吧。”
皇帝揉了揉太阳穴:“已经够头疼的了。”
未央宫外,沈冷出来看到了一辆马车,陈冉坐在那朝着他摆手,就如多年前他坐在南平江边等孟长安。
第三百五十八章 爷叫白牙
长安城北,燕山。
白牙蹲在悬崖边上看着下边那郁郁葱葱的山林,在远处似乎还有一条玉带般的江流,他深吸一口气,纵身从山崖上跳了下去,半空之中,白牙左手抽出背后的长刀,刀尖划在悬崖上擦出来一串火星,岩石坚硬,刀尖并不能刺入,只是稍稍缓解了下坠的速度,当他下坠足有七八十米的时候刀子收回来,横向奋力一斩!
当的一声,火星四溅,差不多一尺宽的重刀砍进了一块比较凸起的岩石上,他的身子骤然停下来,左手握着刀柄挂在半空之中的白牙嘿嘿笑了笑,有些没心没肺。
“我有点强啊。”
他咧开嘴傻笑,然后单臂发力转了上去,蹲在那凸起的岩石上,喘息了一会儿后把重刀抽回来挂在背后,然后开始往上攀爬。
一只手,竟是慢慢的爬了回去,就在他即将到达山崖顶处的时候,忽然听到崖顶上有人说话。
白牙看了看旁边有可立足之处,贴过去,一只手扣着悬崖上的岩石裂缝侧耳倾听。
“想不到你也会在这。”
声音有些陌生,白牙并没有听出来是谁。
“我也想不到你会在这。”
第二个开口说话,白牙一怔,这个人他听得出来是谁,那声音有几分熟悉,曾经东主叶流云让他盯过这个人……白小洛。
白牙屏住呼吸,想听听上面的人会说些什么。
“这燕山虽大,可适合隐居的地方并不多,那个尼姑庵就是最好的去处,你我在这相遇倒也不算太偶然。”
白小洛看了罗英雄一眼:“你居然还活着,了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