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
她还没有来得及问出来韩唤枝已经给出了答案,似乎一直都能轻易的看穿她的内心。
韩唤枝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你可知道那曲子的含义?你那曲子确实弹的足够好,可是感情不对,因为你不知道那曲子是什么故事,那是狼厥族的姑娘在知道了心爱的男人战死疆场之后的思念之音,你却弹的很欢快,我又怎么可能把你当成她?”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且你们都低估了她,你们知道关于我和她的这个故事,觉得她给我唱歌是因为对我的爱慕,第一天的时候她就告诉了我那歌是什么意思,所以我才喜欢,因为我觉得那时候自己会死在草原上,死之前有个姑娘唱这歌我很开心。”
“我杀了她的父亲,她阻止骑兵追我,她对我动情是真的,更主要的是她要保护她的族人,我若死了,陛下会踏平草原。”
韩唤枝的语气很沉,有些伤。
前阵子韩唤枝南下的时候长安城里来了一位大埃斤要把孟长安带回来的狼厥人接回家,这个大埃斤自始至终都带着面纱,因为她是个女人。
韩唤枝说,你们低估了她。
这一刻,杨幼蓓心如死灰。
第一百九十一章 自罚三杯
韩唤枝的心情不好,也没办法好起来,线到了岳无敌这就彻底断开了,可是韩唤枝很清楚一件事,杨白衣和皇后之间必然还有什么人隔着,这个人是谁?
“她有个男人。”
坐在韩唤枝对面的杨幼蓓看起来脸色更差,差的好像死过一次。
其实她现在感觉自己和死了也没有什么区别,杨白衣死了,岳无敌死了,莫罗在昨夜韩唤枝带着她上了黑色马车之后不久就被拿下,如今吊在她旁边,她或许唯一可以庆幸的是她身上还没有受刑,而莫罗就没有那么好运气。
所以她有个男人这句话不是杨幼蓓说的,而是莫罗。
杨幼蓓狠狠的瞪了莫罗一眼,充满了鄙夷和不屑。
莫罗嘴里还在往外淌血,他也看了杨幼蓓一眼,眼神里的意思是你来扛一阵试试?
平日里用刑都是岳无敌的事,今天换成了耿珊,因为她是个女人所以这种过于血腥的事总是会被别人抢去,另外七个千办都照顾她,哪怕是岳无敌也不愿意她沾染这些血腥气,可是今天说什么她也不愿意让给别人,打莫罗的时候额头上都冒了汗。
她有怨气,尤其是对杨幼蓓这个女人,但她还是没有去打杨幼蓓。
莫罗身上的伤很重但是打的很巧妙,避开了所有的要害,想死一时半会儿又死不了,他觉得如果廷尉府的人不愿意让他死的话,至少还可以打上十天半个月,想到此处便只有绝望,还能有什么?
“杨白衣前些年还回去北边,但是没到长安城。”
莫罗此时哪里还在乎杨幼蓓怎么看他,能说些什么就说些什么,如果他不是怕死的话当初又怎么会成了逃兵?原本是黑武萨克骑兵,在大宁北疆那一战中他受了伤所以立刻就想尽办法脱离了战场,他只想活着,就如现在一样。
“那她去了哪儿?”
“你问她。”
莫罗看想杨幼蓓:“她知道的。”
杨幼蓓确实知道,在没有轮到她说话的时候她的下巴被摘掉了,然而她学过很多技能,她很瘦,脖子很软,她在刚才没人的时候尽力歪头用下巴顶住了自己的肩膀居然硬生生挂了回去。
但她装的很像,看起来她依然不能说话,只是当莫罗说她知道的时候,杨幼蓓咧开嘴笑起来,嘴巴张开的那一瞬间一股血就瀑布一样流下来黏糊糊的看着格外恶心,随着血流下来的还有半截舌头,她以为自己会死,可是她没死。
耿珊被这个样子的杨幼蓓吓了一跳,下意识的看向韩唤枝。
“给她个痛快吧。”
韩唤枝忽然说了这样一句话。
可这不合规矩,她就算是自己咬断了舌头可她还有手,只要她还活着廷尉府就有办法让她说不出来写出来,所以耿珊看向韩唤枝的眼神更加迷茫,还有些幽怨。
韩唤枝见耿珊没动,起身,从旁边的刑具桌子上拿了一把剔骨刀低着头看了看,没有人注意到他的手指有轻微的颤抖,然后他抬手将剔骨刀甩出去,刀子划过一道亮痕没入杨幼蓓的心口,整把刀子全都扎了进去,杨幼蓓的身子僵硬了一下然后咧开嘴又开始笑,满是得意。
她觉得自己死的可真开心,可以不用受刑了,可以不用出卖已经死去的杨白衣,还确定了另外一件事。
她的得意刺激到了韩唤枝,可他只是那样站着。
杨幼蓓的眼神是在嘲讽韩唤枝,我输了,你终究也没赢,韩大人啊……你对我动了情。
“我只是不需要你了。”
韩唤枝走到椅子那边重新坐下来,一如既往的可以轻易看穿杨幼蓓的心思。
“既然不是去长安城就只能是那个特殊的地方,这真的不是一件多难推测出来的事,世子李逍然是皇后的另一枚棋子,杨白衣若是皇后的家里人那么便是被派去诱惑李逍然的,她不肯说,说明她输了,就好像你一样输了。”
韩唤枝看到了杨幼蓓眼神涣散,但他依然面无表情:“你可以去死了,我只是瞧着你现在的样子有些别扭,其实如果你想死,我可以让你死的体面些,何必如此血糊糊的。”